第44章畫像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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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畫像被毀
“卑職也不知道為何突然有這麼多人來尋找太皇太后，但是那股力量不容小覷，可能還有委屈太皇太后幾日，卑職和莊毅會盡快安排太皇太后回宮的。”李韞濤也是個心細的人，現在冒冒失失地回去，說不定半路就被人給殺了。
李韞濤得到太皇太后的批准後，開始著手準備回宮事宜，宮中又要起怎樣的風波呢？太后又該怎麼自處呢？
太后順利地回到了宮中，而皇甫祁睿是最晚知道的人。
“睿兒——”
皇甫祁睿此刻正坐在桌子前發呆，突然聽見太皇太后的聲音，皇甫祁睿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皇祖母，您回來看望我嗎？”皇甫祁睿大步踏向門口，可是當觸控到太皇太后溫暖的雙手時，皇甫祁睿震驚了，彷如一個晴天霹靂震碎了他的心。
“皇祖母，您沒事？您不是……”皇甫祁睿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可是他十分忌諱那個字眼。
“哀家沒事，一直都好好的，韞濤已經告訴哀家了，有人說哀家已經死了對吧？呵呵——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哀家活得好好的。”太皇太后拍著皇甫祁睿的手，只感覺皇甫祁睿渾身開始發冷。“睿兒，你怎麼了？手好涼。”
“皇祖母，我過得好辛苦啊，一直在等你回來，是我誤會了嫣兒，是我害死了嫣兒——”皇甫祁睿一直都無法宣洩出自己的情感，如今太皇太后回來了，他終於找到了可以發洩的地方了。
“嫣兒？嫣兒來過了嗎？”太皇太后不解地看著皇甫祁睿。
皇甫祁睿取出那支鳳凰簪遞給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卻沒有馬上接過簪子，“嫣兒呢？嫣兒在哪裡啊？哀家好多年沒見到她了。”太皇太后的高興和皇甫祁睿的傷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皇祖母，嫣兒她走了。是我害死了嫣兒，是我不信任嫣兒，是我，都是我。”皇甫祁睿此刻的自責無以復加，心裡的痛沒有人能理解。
“你慢慢跟哀家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祖母，你見過嫣兒嗎？”
“在幾年前見過啊。”太皇太后看著皇甫祁睿的臉色，氣氛十分凝重。
“那這支簪子怎麼會在嫣兒身上？”皇甫祁睿帶著探究的眼神望著太皇太后。
“當年嫣兒救了哀家一命，哀家十分喜歡這個丫頭，想讓她入皇家，做你的妻，所以將此物相贈，希望你們能夠有緣分……”太皇太后每說一句話，皇甫祁睿的心就疼一分。
“皇祖母，你是說，不是嫣兒要殺害你，反而是嫣兒救了你？”
太皇太后似乎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點點頭。
“哼，朕真是個昏君啊！朕害死了嫣兒啊，朕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竟然是死在朕的手上，呵呵——”皇甫祁睿的臉色十分難看，一直在重複著這些話。
“睿兒，你是說嫣兒死了嗎？”太皇太后的心也揪了起來。
“皇祖母，你知道嗎？當初他們說嫣兒害死了您，我當時真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不是我不願意相信嫣兒，是那麼多的證據不容許我相信嫣兒啊，呵呵——到最後，竟然告訴我，嫣兒是無辜的，嫣兒真的是無辜的，哈哈——”皇甫祁睿的腦海中浮現出李嫣一身是血的畫面，蒼白的臉，無助的雙手輕垂在床邊，嫣兒死前是那麼淒涼，他竟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
“睿兒，你別難過了，那不是你的錯，你當時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懲治那些造謠的人，竟然咒哀家死，還誣陷嫣兒，他們該死！”太皇太后的眼中全是憤怒，敢動他們皇家的人，真是不要命了。
“皇祖母，諾兒和妍兒並不知道真相，希望您別告訴他們嫣兒的死訊。”皇甫祁睿囑咐道。
“諾兒和妍兒？”
“是我和嫣兒的孩子。”
太皇太后眼中流露出慈愛的神色，“龍吟國有後了，哀家也放心了。睿兒，那哀家先去看看孩子們。”
皇甫祁睿點點頭，“他們在鳳儀殿，我就不過去了。”
太皇太后不安地看了皇甫祁睿一眼，皇甫祁睿一臉茫然地看著遠方，太皇太后無奈，轉身離去了。
鳳儀殿中。
“太皇太后駕到——”
“蝶姑姑，什麼太皇太后啊？我怎麼沒有聽說過？”皇甫妍拉著藍蝶的衣角問道。
“不要亂說話，我也不知道，見機行事。”
“蝶丫頭，不認得我這個老婆子了嗎？”太皇太后和藹的聲音響起來。
“你是——那個——藍嶺灣的破廟裡的那個婆婆？”藍蝶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這位老婦人，本來覺得她氣質特別，沒想到竟然是太皇太后。
“參見太皇太后——”藍蝶下跪了。
“丫頭，無須多禮，我只是來看看兩個孩子的。”太皇太后揮手示意兩個孩子過去。
皇甫諾扯了皇甫妍走向太皇太后身邊，“見過老祖宗——”皇甫諾是個很懂事的孩子，率先見禮。
“好孩子，不要多禮，快讓老祖宗看看。”
皇甫諾很乖巧地抬起頭，太皇太后看著皇甫諾那一雙和李嫣相像的雙眼，忍不住捧住了他的小臉不忍放開，“孩子，你和你母后真像。”太皇太后的眼角含著淚光。
“老祖宗，你見過母后啊？大家都說母后和我很像，可是我都沒有見過母后。”皇甫諾的聲音讓人心疼，太皇太后揉著他的小腦袋安慰著。
“老祖宗，那我是不是和母后不像啊？”皇甫妍皺著小臉問道。
“妍兒像父王，男孩子比較像娘，女孩子比較像爹，呵呵——”太皇太后看著李嫣的這一雙兒女，覺得十分心疼，這個丫頭好日子沒過幾日，入了皇家竟然被陷害成這樣，這口氣不出，讓她怎麼安心。
而御書房中的景象卻令人擔憂，太皇太后走後，皇甫祁睿便開始無盡地喝酒，一罈又一罈，一杯又一杯，此刻的他只想讓自己喝醉，可是喝的越多，李嫣的面容就越清晰，李嫣的一顰一笑，李嫣的一嗔一怒，他就覺得是昨日的景象，那般美好的面容，卻讓他無法再觸控到，他的心好像被人在凌遲。
“那我們現在去父王那裡好嗎？我們陪父王一起吃飯吧。”太皇太后知道皇甫祁睿心中肯定不好受，想帶著兩個孩子去陪陪他，沒想到老遠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太皇太后加快了步伐，眼前的情況讓她心痛，嫣兒的死本來就是皇甫祁睿心頭的傷痕，如今被人狠狠地再扯開傷口，怎麼能不痛？怎麼能淡然？
“睿兒——你何苦這樣折磨你自己啊？”太皇太后忍不住勸道。
“皇祖母，你這麼快就——就回來了？嫣兒呢？嫣兒在哪裡？”太皇太后怕皇甫祁睿又無法自控地說出胡話，頻頻使眼色。
“父王，你怎麼和這麼多酒啊？”皇甫妍企圖搶走皇甫祁睿手中的酒瓶。
“父王不是個好父親，本來你們可以有母后疼愛的，如今你們卻過了這麼多年沒孃的日子，都是父王的錯啊。”皇甫祁睿心中內疚。
“父王，我們不怪你啊，母后總有一天會回來的，我們等母后回來一起過好日子啊。”皇甫妍的天真讓皇甫祁睿的心更加地疼，他的嫣兒還能回來嗎？
“皇祖母，你先帶他們離開，讓我好好想想。”皇甫祁睿帶著乞求看著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無奈地搖搖頭，拉起兩個孩子離開了，可是皇甫諾卻頻頻回頭，不捨地看著皇甫祁睿。
皇甫祁睿手中捏著給李嫣買的紅色的心形石頭，想起曾經在李府和李嫣的誓言，想起曾經和李嫣一起遊湖，想起曾經和李嫣一起去買胭脂，想起曾經李嫣吃醋的模樣，想起曾經李嫣高興的神情，想起曾經李嫣的憂傷……他和李嫣的回憶其實不多，但是足夠他回味一生了，他們在這一年了經歷了太多太多，他沒有讓李嫣過過幾天開心的日子，不是宮裡的爭風吃醋，就是陰謀詭計，他當時真該把整個後宮都清理了，這樣也許李嫣就不會死了。
腦海中仍然記得李嫣曾經說過的話：“只要你愛我、疼我、信我，那我就會一直留在你身邊，即使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可惜，他沒有信她，他沒有像想象中的那般愛他，也沒有十分疼愛她，他作為君主，卻什麼也沒有做到。
皇甫祁睿不停地喝酒，想要揮灑掉腦海中李嫣的身影，可是卻沒能如他所願，越喝越清晰。
“子軒，你信我嗎？”
李嫣的聲音一遍一遍地響著，這是那日入冷宮前，李嫣問皇甫祁睿的，如今顯得特別刺耳。
“我信——”
“倘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什麼都信你——都信你。”皇甫祁睿依然不停地飲酒，他只想大醉一場，什麼都不要記得。
他足足喝了兩個日夜，太皇太后實在忍不住了，氣沖沖地推開了皇甫祁睿的書房。
“你喝夠了沒有？這麼喝下去你會死的！”太皇太后的聲音近乎咆哮。
“額——不要吵我——讓我死，我要去陪——陪嫣兒，她在等——我，在等我，你看，她在對著我笑——笑呢！”皇甫祁睿的聲音有些不清晰了，眼神也開始迷離了。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皇甫祁睿的左臉上出現了一個大紅掌印，“你該醒醒了，嫣兒的仇還沒有報，你就這麼死了，你對得起誰啊？拋妻棄子？哼，你是皇甫家的子孫，你要承擔起男人的責任，你不只是一個丈夫，你還是龍吟的君主……”
“不要跟我說什麼龍吟國的君主，如果我不是君主，也許嫣兒也不會離開我了，你們什麼都不懂，你們不懂！”皇甫祁睿這是第一次打斷太皇太后的話。“我是想死了，我想陪著嫣兒，一直陪著她。”
“那你的孩子呢？你死了，嫣兒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諾兒和妍兒還那麼小，你走了，他們兩個怎麼辦？你怎麼這麼自私啊？”太皇太后徹底憤怒了，皇甫傢什麼時候出過這種為情所困的男人啊？
“嫣兒不會原諒我——嫣兒不會原諒我——嫣兒不會原諒我……”
“來人，給我把他抬到鳳儀殿，我倒要看看，他是怎麼在心愛女人的地方撒潑，怎麼在孩子面前發瘋的？”太皇太后下命令了，她真的不忍心自己最愛惜的孫子就這樣毀了。
太醫陸陸續續地也進入了鳳儀殿，皇甫祁睿也不再鬧騰了，這裡是李嫣住過的地方，他不忍心讓李嫣看到他這麼落魄的樣子。
醒酒湯、大補藥紛紛拿進了鳳儀殿，皇甫祁睿也漸漸清醒了，他要為李嫣報仇，他要懲治所有傷害過李嫣的人，他要讓他們都不得好死！
“母后，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太皇太后順利回來了，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皇甫月馨一臉著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