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嫣入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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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嫣入冷宮
“梅兒，你派人去盯著小雜種，看看那邊有什麼可以下手的機會。”梅兒是相府裡一直伺候李婷的丫頭，李婷進宮後，二夫人看梅兒機靈，便派人將梅兒也偷偷地送入了宮中，梅兒是李婷在淑清殿最信任的丫頭。
“是。”梅兒是個極懂事的丫頭，雖然聽命於三小姐，可是五小姐也是自家的小姐，她是不忍心害五小姐的骨肉的，現在五小姐已經不在了，孩子沒有了娘本就十分可憐了，她怎麼忍心任三小姐加害他們呢？所以，梅兒也一直在暗中幫著李嫣的孩子，倒也讓他們平安地成長了。
小皇子的眼睛像極了李嫣，皇甫祁睿看著小皇子的時候，總是會記起李嫣的一顰一笑，皇甫祁睿為兩個孩子取名，小皇子喚作皇甫諾，小公主喚作皇甫妍，諧音“諾言”，他時時刻刻都會記得曾經對李嫣的諾言，他要此生此世只愛她一個，直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如今一眨眼也已經四五年過去了，皇甫祁睿真的沒有再立後納妃，外界傳言皇貴妃十分得寵，皇上將兩個孩子都交給皇貴妃撫養，可是傳言終究是傳言，兩個孩子一直都是生活在皇甫祁睿的身邊，趙悅兒只是充當了和藍蝶一樣的角色。
今日又是皇甫諾和皇甫妍的生日，同樣也是李嫣的忌日。
“父皇，母后什麼時候能回來啊？”皇甫若眨著眼睛問道。
“母后身體不好啊，一直在外面養病，等到諾兒和妍兒長大了，母后便回來了。”皇甫祁睿自己都覺得這個謊言太虛假了，一說便說了五年，年年都是這句話。
“那我們能不能偷偷地去看看母后啊？”皇甫妍搖著皇甫祁睿，一副可憐的模樣。
“當然不可以啊，母后現在要清靜，我們貿貿然進去的話會打擾到母后的，倘若不小心母后便不會再回來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皇甫祁睿說著只有自己能聽懂的話。
“妍兒，那我們趕緊吃飯吧，快點長大就可以見到母后了。”皇甫諾將手中的大雞腿遞給皇甫妍。
“哥哥，妍兒真的好想母后啊。”皇甫妍接過雞腿，用力地咬著，她一定要快快長大，一定要去見母后，一定要！
皇甫祁睿看著兩個孩子，心中酸澀，這五年來，他只有和孩子們在一起時，才會露出笑容，面對其他人，他的冷漠是出了名的，三年前有個妃子帶皇甫妍去御花園玩，皇甫妍不小心摔了一跤，腿上流了點血，皇甫祁睿就將那個妃子軟禁了起來，本來是要凌遲處死的，可是皇甫妍聽了一直哭，一直哭，然後皇甫祁睿才改判軟禁的，皇甫祁睿對待這兩個孩子，真的是無微不至，除了不能給他們母愛，其他所有他能做到的，都會給兩個孩子辦到。
“父王，母后的畫像呢？怎麼不見了？”皇甫諾焦急地問。
“父王讓王公公去重新裝裱了，下午便會送來。”皇甫祁睿揉著皇甫諾的腦袋說道。
“父王，你可以再跟我們說說母后的事情嗎？妍兒好想聽啊。”
“傻孩子，父王不是都說過了嗎？和母后有關的所有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啊。”皇甫祁睿的確是將李嫣所有的事情說過了，可是和太皇太后相關的那件事情，皇甫祁睿從未提及，“來，你們兩個先吃飯吧，午飯過後，父王有事要出去一下。”
“父王，為什麼過生日的時候，下午你從來都不跟我們在一起啊？”皇甫妍嘟著小嘴問道。
“父王要去看一位故人啊，是和父王很親近的故人。”
“比我們和父王還親近嗎？”小傢伙納悶了。
“和你們一樣親近，她是父王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皇甫祁睿面露苦色。
“嗯，那父王早點回來啊，我們等父王一起看煙花。”畢竟他們兩個都不知道真相，皇甫祁睿一直把他們都保護得很好，他們一直生活地很快樂。
宮外，李嫣墳前。
“嫣兒，我來看你了。”孩子的生辰也是李嫣的忌日，這讓皇甫祁睿如何開心地替孩子們慶生？每年的今日，他上午都會陪著孩子吃飯，然後到了下午便離開皇宮，一直呆在李嫣的墓邊，直到天黑，每次都會喝得醉醺醺的回去。
“嫣兒，五年了，你還在生氣嗎？氣我當時沒有相信你，氣我當時沒有保護你？”皇甫祁睿拿起酒罈便開始飲酒，面對的始終是一塊冷冷的墓碑。
“嫣兒，你知道嗎？諾兒長得好像你，他的眉眼簡直就跟你一模一樣，讓我都覺得像是你回來了，呵呵——五年前，你說不要告訴他們你的死訊，他們一直都以為你去了一個很美的地方，一直在養病，可是孩子們總有一天會長大的，這個謊言也編不了多久了，你不知道孩子們有多聰明，下次我來的時候帶他們的功課過來，他們比我小時候聰明多了，妍兒也很漂亮，那個丫頭啊，比較皮，我都管不住，要是你在就好了……”皇甫祁睿絮絮叨叨地說著兩個孩子的事情，總是覺得說不夠。
“來，嫣兒，陪我喝一杯吧。”皇甫祁睿將壇中的酒灑在李嫣的墓前。
“嫣兒，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過得好辛苦，一個人要扮演兩個人的角色，我既是父王也是母后，整個宮裡除了面對孩子的時候我能放下警惕，其他的時候我總要變得很冷漠，嫣兒，你知道嗎？我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心裡苦啊，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以後的生活啊，五年了，五年了——我過的真的好苦啊，貴為帝王，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真的好想念你啊，嫣兒，你知道嗎？”皇甫祁睿的聲音開始有點醉意了，說的話也開始沒有邏輯了，他愛李嫣，愛得深入骨髓，五年了，她走了，卻把他的心也帶走了，他活著只是為了孩子，只是為了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
“嫣兒，我好想你——”伴隨著酒罈破碎的聲音，皇甫祁睿的聲音似乎有些飄渺了。
“我真的好想你——”
“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為什麼？”皇甫祁睿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都紅了，他的嗓子都啞了，烈酒入喉，悲傷過度，怎麼能讓他不醉？怎麼能讓他釋懷，他最愛的女人，正躺在冷冰冰的地方，他的心像被針紮了一般，好疼，好疼。
從午時至黃昏，他都一直坐在墓前，連位子都沒有移動一分，一直說著話，喝著酒，流著淚，此時的他不是帝王，是一個丈夫，是一個孩子的父親。
“皇上，該回去了，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在等您呢。”景羽每年都會陪著皇甫祁睿來這邊祭奠李嫣，也是從中午到晚上，不過景羽不喝酒，只是在一旁註視著墓碑，然後沉默不語。
“這麼快嗎？朕才剛剛來一會啊。”皇甫祁睿在景羽的攙扶下站起來。
“皇上，卑職扶您先回去吧，晚上還要陪皇子和公主用餐呢。”景羽提醒著。
“嫣兒，那我走了，孩子們在等著我回去，你好好休息，我過些時日再來看你。”皇甫祁睿不捨地撫摸著墓碑，然後離去了。
景羽也忍不住回眸，看了幾次李嫣的墓碑。
皇宮中的景象和宮外完全不同，因為當時皇甫祁睿封鎖了李嫣死訊，所以連宮中的人都不知道今日是皇后的忌日，所以人都只知道今日是小皇子和小公主的誕辰，宮中一排喜慶，自然是十分隆重了。
皇甫祁睿回到了寢殿，喝了些解酒湯，沐浴了一番，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來到了鳳儀殿，兩個孩子從小一直住在鳳儀殿，因為這裡是唯一有李嫣氣息的地方，起先皇甫祁睿會一直陪在他們身邊，後來由於國事繁忙，皇甫祁睿便住回了自己的寢殿。
“諾兒，妍兒，你們都準備好了嗎？”皇甫祁睿換上了笑容。
“嗯，父王，兒臣好看嗎？”皇甫妍在皇甫祁睿的面前轉了一圈，金色鑲邊的繡袍，上面綴著牡丹花，腰間金黃色的蕾絲半寬腰帶緊束其上，明眸皓齒，臉蛋粉嫩，髮間插著鏤空小花墜子，多人眼球。
“朕的妍兒是最美麗的公主，哈哈——”皇甫祁睿捏了一把皇甫妍的小臉說道。
“父王，那皇兄是不是最英俊的啊？”
“當然了，諾兒是最英俊的，諾兒和你們母后是一模——”皇甫祁睿說著便覺得苦澀，說來說去都離不開李嫣。
“皇兄和母后一模一樣，這個妍兒已經知道了，父王，我們快走吧。”皇甫妍的聲音傳來，讓皇甫祁睿的臉色稍加緩和。
宴會擺在了御花園，因為等會會有煙花，還有節目表演，御花園場地大，方便。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剛剛踏進御花園，眾人便向皇甫祁睿他們行禮了。
“平身。”皇甫祁睿看見主位旁邊空空如也，心中頓時覺得失落，從李嫣死後，皇甫祁睿的位子旁再也沒有後位了。
“參見皇祖母——”兩個孩子向太后行禮，平日裡太后對這兩個孩子不冷不熱的，他們對太后也不親近，只是藍蝶姑姑說對著太后的時候一定要行禮，這樣才不會被罰。
“免禮，入座吧。”太后當著皇上的面，自然要裝作很疼愛孫子、孫女的樣子。
宴會還是那樣有條不紊地進行，百官獻禮，歌舞表演，煙花晚會，五年來一直都是這樣進行著。
“皇兒，真的不打算立後了嗎？”這個問題是太后每年都會問及的。
太后的問題換來的還是皇甫祁睿的沉默，現在的皇甫祁睿根本完全變了，冷漠、殘酷、果決，他不會再聽從太后的懿旨，也不會考慮太后的想法，他唯一沒變的就是愛李嫣的心，所以這五年來，皇甫月馨一點機會都沒有，李婷也只能忍氣吞聲。
“父王，跟妍兒一起去玩吧。”皇甫妍過來拉皇甫祁睿的手，皇甫祁睿笑笑便站起身來，大步離開了太后的視線。李嫣走了，留下了兩個孽種，皇甫祁睿愛屋及烏，只要是他們的要求皇甫祁睿都會滿足，太后便厭惡這兩個孩子，一直想法設法除掉他們，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小皇子，小公主，該洗澡睡覺了。”藍蝶準備好了洗澡水喊道。
“藍蝶姑姑，洗完澡你能陪我們一會嗎？”
“當然可以了，小祖宗說什麼就是什麼。”藍蝶和趙悅兒幫兩個小孩子脫衣服沐浴。
“悅姑姑，母后以前是不是很美啊？”兩個孩子懂事起，趙悅兒便讓他們喚她姑姑，這樣皇上就不會懷疑她的真心了。
“是啊，皇后娘娘很美，美到讓我都心生歡喜。”趙悅兒對著兩個孩子，從來都不會自稱本宮。
“那父王是不是隻愛母后一個人啊？”皇甫妍捧著手中的花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