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高中：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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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高中：初雪
第33章 高中 初雪
音樂社在報告廳開演唱會。音樂社的成員陸續唱了好幾個了，安岸低頭看了下手錶，都快四點鐘了，再生還沒有來。說好的三點到，很快就要輪到她了。大概是來不及了。
安岸走到報告廳門口，側身靠在門邊，頭歪著，看著大熒幕發呆，一臉的失魂落魄。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再生出現在她身邊。
“等久了吧？”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怎麼會？”
“我們找位置坐下吧。”
終於輪到安岸上臺了，她有些緊張。那麼大的報告廳，底下鴉雀無聲，就只有她一個人的歌聲。無意間與再生的眼神對到，他溫柔的微笑著望著安岸，那樣專注而深情。她突然就不緊張了，回了他一個微笑，自己也平靜了下來。
安岸唱完了，再生一直用力地鼓掌，一直鼓，別人都靜下來了，他還鼓，引來不少人側目。可是其他人唱歌的時候，他手都不抬一下。他就是這樣，認定的事情一條路到底，其他的對他來說，毫無價值。
安岸剛洗過的頭髮還來不及完全吹乾，有些潮溼地披在身上，她要趕著去上晚自習。風吹過她的髮絲在飛舞，傍晚的空氣很清晰，還帶著她的髮香，飄到她身後的男生的鼻子下，他吸了一口，那感覺還是很熟悉。雖然沒有見過幾次，可是她的側臉，她的身影，她的味道，他無法形容，卻都記得清楚。
拾憶突然上前把她的背後的帽子罩在了她頭上。她像一個受驚的小鳥，縮了一下肩膀，只覺得眼前一黑，像是一大片烏雲突然把自己的頭包圍住了，她轉過身，縷了一下頭髮，用手擺弄了一下帽子，才勉強露出眼睛，拾憶就站在她面前，“你這樣要感冒的，頭髮還溼的時候不能吹風！”
安岸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剛才的驚訝還沒有完全消耗掉，她抿了一下嘴脣只說了一個嗯字。
“你現在回教室嗎？”
“對啊。你也是吧。”
“嗯。”
“下週有一場籃球賽，你有空來看嗎？”
“什麼時候？”
“下週日。”
“好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哦，給我加油。”
“嗯。”
“贏了請你吃飯。”
“又來，上次是你請的，這次換我吧。”安岸可不想欠他人情，她不想欠任何一個男生的，除了再生。
“不許反悔哦！”
“一頓飯，還不至於要到反悔的地步。”安岸彎著嘴角笑了。
拾憶也笑了，笑得燦若星河，笑得合不攏嘴。安岸居然要請他吃飯，做夢都不敢去想，他還以為自己這次提出來會被她拒絕，原來拒絕也可以是接納的開始。
天空突然開始下雪了，那是今年的初雪，安岸下意識地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的手心裡，被她的體溫融化，她抬頭看著無比深邃的天空，雪越下越大，宿舍到教學樓真是一條漫長的路，很快雪花就落滿她的長髮和肩頭。
他看著她仰起的臉龐，凍得通紅的鼻頭，白淨的面板，他覺得她就像一個天使，大概是他的天使。他還在神遊的時候，那條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拜拜！”安岸抖落了帽子上的殘雪，轉身進了教室。
他要揮別的手停在了空中，他經過安岸的教室窗外，看著她脫下帽子，坐在位置上，便默默地離開。今天的晚自習，他不會很輕鬆，因為還有一個艱鉅的任務要他完成，出黑板報。
教室後牆的黑板下面，都會貼最近的一次月考全年級各班的高分作文，每個月都會貼上新的，拾憶一次也沒有去看過，雖然他的文采一般，但是他從不認為看人家的文章對他就會有多大的幫助。
直到他擦黑板的時候，幾個熟悉的字進入他的眼簾，他定睛一看，卷子的抬頭上赫然幾個醒目的黑字“高一（8）班安岸”，原來是她，竟然有她，他突然興奮不已，怎麼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定是錯過了不少她的好文章。就算是影印的，不是那麼清晰，可是那筆體，他還是深刻地刻入腦海裡。
他停下了手裡的黑板擦，站在那裡，從頭到尾把安岸的文章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每一個字裡行間他都能意會出特別的意思，他看到那句“有一種人，你一輩子只會遇見一次，亦會讓你記得一輩子。”心不自覺地**了一下，還有她喜歡的一首歌“看見的，熄滅了，消失的，記住了，我站在海角天涯，聽見土壤萌芽，等待曇花再開，把芬芳留給年華，彼岸沒有燈塔，我依然張望著，天黑刷白了頭髮，緊握著我火把，他來我對自己說，我不害怕，我很愛他”。
他隨手找了一本草稿本，撕下一張頁子抄寫起來，想著計算機課上一定要找到這首歌，他想聽聽看。
初雪是下不久的，不能下成安岸心中銀裝素裹的世界，也無法堆積成白雪皚皚。因為南方的雪溼度太高，一到地面就如到了手心裡，會立即融化消失。雨雪的天氣才是常態。
晚自習下課以後，天空下的已經只是單純的雨滴了。
再生把傘在安岸面前撐開，舉到頭頂。安岸還是固定的位置，習慣站在他的右邊。
“你真的不會打傘，要這樣！”安岸擺弄了一下傘的位置，“為什麼你總愛打那麼低？”
“為什麼要撐那麼高？”你不是怕別人看見我們嗎？他心裡想。
安岸笑了，“晚自習的時候下雪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所以就想到你了。”
“想到我？”
“你不是說下雪的時候，天空會顯得特別深邃嗎？”
“你看了我寫的作文？”
“我能不看嗎？我驕傲著呢，班裡的同學都羨慕我的女朋友寫得一手好文章。”
“也不是，運氣而已，喜歡我文筆的老師會給高分，不喜歡的分自然就會很低。”
“不喜歡的那是沒長眼睛，得回爐重造。”
安岸“撲哧”一聲笑了。
再生把傘柄從右手換到左手，向安岸伸出了右手，說：“你看我的手暖不暖？”
她將手輕輕的放在他手心，感知了下溫度，迅速移開。“嗯，挺暖的。”
“真的嗎？”
“嗯。”
“可是你的手很冰！”
“我一直這樣的。”
“那我幫你溫暖一下好嗎？”
“不要。”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又軟又滑，被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她用力地試圖要掙脫，他卻絲毫沒有給她機會，“不要，會被別人看到的。”
“看到了也沒關係。”再生的語氣裡彷彿有一種要豁出去的衝動。
或許是因為他太用力地緣故，她覺得自己的手滾燙滾燙的，像一股洪流穿過她的腦子，遊走全身，感覺身體都要冒汗了。
也許是因為這一刻他想的太久太久了，所以就抓的特別特別緊，緊到自己都呼吸急促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他們相識以後的第276天。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一個男生手心的溫度，也是他第一次萌生了只屬於青春的衝動感，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血液是如此地滾燙，恨不得一個牽手就可以把血液流進她的心裡。在這個寒冷潮溼的冬夜，在這條走了了無數次的回宿舍的路上，他們從來沒有如此溫暖過，熾熱過！";
“希幕，你說我要不要約再生出來見面！”青荷問希幕。
“怎麼突然想到要約他？”希幕抬起頭看著青荷好奇地問。
“就是想要見面跟他聊聊，也沒什麼特別的！”青荷不假思索地回答。
希幕想了了一會兒說：“青荷，我覺得你還是先約安岸談談吧！”
“為什麼？我跟她有什麼好談的，我們又不認識”青荷一臉的疑惑。
“你不認識但我熟啊，而且我在，好說話，這樣你也對他們的關係有了解，你一直都是在跟再生來信，都是聽他在說不是嗎？難道你不好奇安岸嘴裡說出來會是什麼樣子的嗎？”
“也對，你想的真周到！可是萬一我們找安岸，安岸告訴再生怎麼辦？”
“沒事，我們又不幹什麼，只是聊聊而已，我會說是我約她的。有什麼問題我扛著。”
希幕拿起眼前的奶茶咕嚕咕嚕幾口下肚，眉頭緊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最近看你和梁呈很熟嘛！你們好上了？”青荷主動轉移了話題。
“怎麼可能？我就把他當哥兒們！”希幕說的是實話，她只把他當一個還不錯的朋友，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想法。
“哦，哥們兒啊！”青荷一臉心知肚明卻不忍拆穿的表情。
“他跟你說什麼了嗎？”希幕聽出青荷語氣裡的不同尋常。
“你想他跟我說什麼？”青荷挑著眉毛，一臉的壞笑。
希幕翻了一個白眼，“切”了一聲，“搞什麼神祕，不想說就不說！”
“如果你不喜歡他的話，那就趁早拒絕他，他是個不錯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青荷突如其來的嚴肅的臉，讓希幕有些不知所措。
她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她說這些，怎麼拒絕，他也沒跟她表白啊？她倒吸了一口氣，還是認真地說：“放心，我不會傷害他！”
有些傷害不是說不想造成就可以避免的，誰也不想要真的傷害另一個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