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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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u8小說午後的監獄裡很安靜,平日裡如果將耳朵貼在地上,總能聽見樓下的犯人嬉鬧或者一言不合打起來時撞到鐵欄杆發出的哐哐響聲,然而今天,當阮向遠貼在雷切的胸口睡覺,這所有的聲音都在那一刻消失了,他所能聽到的,只有雷切強而有力的心跳,還有當他吸食脣邊叼著的菸捲時,發出的輕微吸氣聲響
。
男人安靜地吸著煙,湛藍的瞳眸變成了深邃的藍,他半瞌著眼,沒有人能猜到此時的他在想些什麼。
他略微粗糙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狗崽子厚實的皮毛,偶爾還會用長著薄繭的指腹去蹭它溼潤的黑色鼻子,每當這個時候,小狗都會打出一個噴嚏然後將他的手指甩開,嗚咽一聲卻並不離開,只是將腦袋換一個方向,蜷縮起來繼續閤眼大睡——
在他們的不遠處就是床,可是卻沒有誰準備到**去。
阮向遠耳邊聽著雷切的心跳,腦海中卻不斷地就像復讀機似的播放著雷切的那話——
不如何。
我爹我媽我家狗子都還活著,時不時就在我腦海裡蹦躂出來刷一下存在感,怎麼忘?……要不你送我去洗腦得了,然後從今以後我大概最多覺得自己是一隻智商偏高的狗而已——應該也不會有其他的狗來跟我說我這樣屬於異類,畢竟你看,放眼整個絕翅館,兩條腿走路的人滿地都是,能汪汪汪的,也只有我一個而已。
狗崽子抬起脖子張大嘴打了個呵欠,抬起爪子擦了擦臉,嗷嗚一聲從雷切的胸膛上站起來,原地轉了一個圈,換了個地方又一屁股坐下去趴好——
此時此刻,他的下巴之下就是雷切的肚臍,男人赤.**上半身,□只著一條沒有扣上釦子的牛仔褲,當他將腿高高地翹起時,從牛仔褲的褶皺裡,輕而易舉就可以看見男人那個哪怕是沉睡的時候也顯得很大的二兩君,它被包在內.褲之下,就像是早餐吃的花捲。
說到花捲,我覺得我餓了。
狗崽子百般無聊,在男人忙著沉思思考人生的時候,他伸出了自己邪惡的大爪子,探進了雷切的褲子裡——
狗崽子軟乎乎的肉墊子蹭在大腿內側癢癢的,還帶著毛茸茸的奇妙(……)感覺,這鬼鬼祟祟的痴漢行為讓雷切夾著菸屁股正在湊到薄脣邊的動作微微一頓,一段燃盡的菸灰掉落,灼熱的菸灰碰到手指關節,男人皺了皺眉,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沉吟後抖了抖大腿,意圖警告某個趴在他身上的鹹豬□崽子老實點兒
。
殊不知他這一抖,狗崽子的爪子一個歡快地剎不住車,順著男人緊繃的腿部肌肉結結實實地摁在了他的二兩君上。
肉墊之下,那軟乎乎的還帶著溫熱的飽滿感讓阮向遠變態兮兮地咧了咧嘴大狗嘴。
雷切:“嘖。”
阮向遠:“……”
雷切:“拿出來。”
阮向遠:“……”
聽不懂啊,你說什麼?有本事你汪汪汪。
狗爪子心滿意足地在蠢主人的大嘰嘰上拍了拍兩拍,趁著對方還沒有拎著他的脖子把他丟出去,阮向遠回過頭——
男人嘴邊叼著煙,深刻得就像劍一樣的眉毛就好像是藝術家的作品——此時此刻兩道深眉正緊緊地皺起在眉間形成了一股小小的眉峰。
男人下巴底下新長出來還未來得及颳去的青色鬍渣給他原本就足夠英俊的臉憑添了一絲成熟的男性氣息,緊緊抿起的雙脣,脣角緊繃的弧度盡是傲氣與生人勿進的天然冷淡氣息。
原本還因為褲子裡的不明入侵有些緊繃地半撐起身體,在跟狗崽子那雙閃爍著邪惡的小眼睛對視上的那一刻,雷切沉默半秒後無力地倒了回去,揮了揮大手將脣邊的菸屁股拿走熄滅在狗崽子之前叼過來的餅乾盒子裡,嗓音顯得慵懶又沙啞,他衝著天花板嗤笑一聲:“喂,口水滴下來了。”
沒關係,老子天天都在滴口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大狗嘴愉快地咧開,嗷嗷叫了兩嗓子,阮向遠將自己的腦袋擺了回去,趴在男人完美的倒三角身軀智商,爪子下是他柔韌的腰部曲線,狗崽子匍匐前進,得寸進尺地用爪子好奇地扒拉了下男人的大嘰嘰。
雷切不管它,仗著不是同種族將自己的放縱底線又拉低到了一個全新的等級。
直到狗崽子不再滿足於隔著內褲在那胡亂扒拉,而是蹲坐起來低著頭,豎著耳朵興致高昂地搖著尾巴準備將自己毛茸茸的鹹豬手從男人那昂貴的內褲邊緣伸進去——
一隻大手勾住狗崽子背上繃帶扎出來的蝴蝶結,往後拖了拖
。
這個突襲搞得阮向遠一個站立不穩四仰八叉地仰躺在雷切的胸膛上,甩甩腦袋正準備爬起來繼續征戰,卻被那雙還帶著淡淡菸草氣息的大手摁了回去,阮向遠掙扎了兩下掙扎不開,鍥而不捨地在雷切結實的麥色胸膛上扭來扭去——
“嘖,”男人不耐煩地從嘴角發出一聲不怎麼愉快地咂舌音,大手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拍在狗崽子的腦門上,“別動,老子要硬了。”
“…………………………”
硬了?
真的假的?
狗崽子伸後腿在男人的下半.身某處踹了踹,在發現爪感確實好像有點不對勁時,猛地縮回了自己的腿——哦哦,這個真的不可以有。
阮向遠不動了。
哪怕身.下被這麼扒來扒去已經有了一點兒反應,雷切卻彷彿上半身和下半身成功剝離了似的看也不看,伸出手滿意地在懷中狗崽子的大狗臉胡亂地拍了幾下,嘴裡嘟囔著“睡覺覺”之類令人懷疑自己走錯片場的疊字音。
阮向遠壓根不想睡,但是架不住有個人把你的腦袋摁在一個舒坦的地方不停地要求你睡——
所以哪怕此時已經過了狗崽子的健康午睡時間,半個小時後,雷切還是成功地聽到某隻趴在他胸膛上的生物扯起了呼。
於是如此這般,阮向遠又做夢了。
蠢主人說過,夢一多就是說明狗崽子在長大……恩,阮向遠同志當然知道這完全是這貨張口不經大腦的不負責胡扯,但是最近他的夢確確實實多了起來,有一些完全不切實際,但是更多的是對於他還是人類時候的回憶——
就好像一臺老舊的放映機在吱吱呀呀地播放著他的前半生。
所有的開心和和不開心的,值得記憶的和不值得記憶的片段,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在阮向遠從一名少年變成了哈士奇幼犬之後,在他的夢境中被拾了回來……
就好像無形中有什麼人在替他拯救他的前半生似的,其中那些不值得被記憶的,阮向遠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徹底遺忘掉的所有東西,都被仔仔細細地在夢中回想了起來——
其中,最不堪回首的黑歷史大概要從阮向遠那堆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的二世祖狐朋狗友開始說起
。
因為家庭的關係,縱然他還是個乖寶寶,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場合認識一些不可一世的熊孩子……哦,其中當然包括陳磊,這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是他們這群人裡的孩子王。
阮向遠至今還記得陳磊臭屁地要求自己更他玩時候的那副蠢德行。
原諒那時候阮向遠年少無知還沒見過雷切這種狂霸拽的頂級人物,當時陳磊孩子王地位高高在上,一個不小心就把他給輕易鎮住了——於是阮向遠原本應該美好的童年都奉獻給了陳磊。
跑到人家家的院子裡爬牆偷果樹上的水果,一塊兒到施工尚未完成的工地裡到處亂跑,欺負隔壁街的女生以及各種各樣的惡作劇,這些統統還尚可在阮向遠的三觀接受範圍之內,但是,當某天陳磊閒得蛋疼地說,我們要不要去把那隻流浪貓的尾巴剪下來的時候,阮向遠忽然覺悟,其實他和陳磊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最後那隻貓沒被剪掉尾巴,還是阮向遠硬是頭皮指著它說,好巧,它叫喵嗚,是我放養在外失散多年的家貓。
後來陳磊再來找他,阮向遠都說自己生病,從風疹到水痘,從水痘到牛皮癬,把能用的藉口都用爛了,陳磊終於彷彿醒悟了什麼,他再也沒來找過阮向遠,而阮向遠見到陳磊也都繞道走——
阮向遠是著名的三好學生。
陳磊的學習成績爛的起飛。
但是成績再爛,架不住他陳家有錢,所以,哪怕已經幾百萬年沒說話了,但是這位陳家的大少爺卻依然就像是甩不掉的幽靈似的,從貴族小學一路跟著阮向遠上了他們那地方的公立重點初中,公立重點高中,然後是企業家的後代們專用的私立大學。
中間阮向遠從來沒有注意過這貨到底在幹嗎,但是學霸也是要有娛樂的,學霸們也是會八卦的,所以課間時間,當阮向軟死狗似的趴在桌子上補眠時,耳邊嗡嗡嗡全是“感嘆詞+六班那個陳磊+動詞”的句子組合形式,比如——
哦,六班的那個陳磊又打架了;啊,六班的那個陳磊被處分了;咦,六班的那個陳磊又換女朋友了;哇,其實六班那個陳磊長得也挺帥
。
阮向遠嗤之以鼻,老老實實地當著他的年級前三,沒有人直到這個學霸中的超級學霸其實和那個“傳說中的陳磊”認識,他們倆中間是一班到六班五個教室的距離,在成績的排行榜上,是前三到倒數前三的鴻溝。
要不是某個聖誕節,陳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阮向遠的電話暗搓搓地說我就在你家樓下——阮向遠覺得自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在意自己人生裡還出現過這麼一號人物。
於是在這個美麗的聖誕節,十個小時前還在跟自己的新女朋友樹下熱烈激吻的陳磊,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抓著阮向遠的手說你能不能跟我好。
當時,要是非要找出個什麼形容詞來形容一下阮向遠的內心,阮向遠會告訴你,他的三觀都被震碎了。
從文字描述來看,挺浪漫的對不對?
聖誕節,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過來有個人說我就在你家樓下,你下樓了,一眼看見一個高大的年輕小夥子在風雪中矗立,然後看見你後他飛奔過來,抓著你的手說我喜歡你好多年了從你當年把那隻流浪貓抱回去開始我就喜歡你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貓但是我也不願意看見你不高興我喜歡你我真喜歡你你和我好吧?
以上,浪漫死了有沒有?
不過請記住,站在你家樓下的,除了白馬王子之外,還有一種名叫斯托卡的猥瑣生物。
原諒阮向遠,在遇見雷切之前,他只是一個腦海裡只有抽象函式的學霸而已,浪漫在他的腦海裡,不過就是一個英文單詞——所以當時,僵硬著臉的學霸同志無情地甩開了這位不良少年的爪子,心很累地說:“你吃錯藥?”
陳磊求愛不成,怒了,將學霸同志摁在牆上亂啃了一頓之後揚言得不到你我他媽就毀了你。
不過他最後也沒悔成阮向遠,只不過不知道怎麼的就能發動全體大學同胞搞了個幼稚的孤立而已,不過阮向遠不在乎,他的奇特構造註定了,哪怕他只是一個人也能樂顛顛地和教科書玩得很開心
。
後來他認識了陳佳佳——大概是因為長得不怎麼漂亮學習又不怎麼好家裡又是暴發戶的緣故,這姑娘也被人孤立了。
至此,阮向遠有了一名異性朋友,除了教科書之外,他身邊忽然就多了這麼一位可以說得上話的好姑娘——阮向遠一直覺得,陳佳佳就是他的朋友不能再多,陳佳佳也說,阮向遠我給你用塔羅牌算的你這輩子也就是喜歡男人的命要不你就從了陳磊吧然後咱們就能有好日子過了。
陳佳佳也不過就是說說而已,阮向遠知道。
不過陳磊不知道。
奇葩的眼裡看誰都是奇葩,這句話不是說著玩兒的——
於是就出事兒了。
當某一次集體活動到山裡做簡陋條件下的醫療集訓,阮向遠大半夜睡不著從屋裡出來到處亂晃,晃啊晃的就聽見了點不同反響的聲音——當時學霸還覺得這是誰不知廉恥大半夜不睡在外面冰天雪地的玩野戰,但是聽多了他發現,這好像不是在玩野戰是在玩集體野戰,並且這姑娘哭得恨不得斷氣兒的聲音,好像聽著也挺耳熟的。
撥開草叢,正好就看見陳磊挺著他那個全是血的二兩君從陳佳佳身體裡抽出來,而那個剛才還在哭個不停的姑娘已經暈了過去。
聽到動靜,他一轉頭就對視上了阮向遠那雙哪怕在黑夜裡也顯得異常明亮的眼睛——就好像他無數次在晚上睡不著給阮向遠發的騷擾簡訊一樣,陳磊說,小遠,我覺得你的眼睛像狗,特別亮,還溫馴……這條求愛簡訊說得像是在罵人,當時阮向遠忍了幾次才沒把“草你大爺”這四個字發出去。
總之當時的情景就是,陳磊挺著他下.身那沾滿了不明**的二兩君,褲子都沒帶提上來,大手一揮跟他的眾多小弟說——
把他給我抓過來。.
那沾著血和不明物體的二兩君在短暫的發洩之後要勃.起不勃.起,也沒有完全軟下去,醜陋的縮成一團的德行在少年的眼中不斷地放大放大放大——
於是當年被陳磊踩碎一地的三觀,在阮向遠好不容易撿起來粘粘補補勉強用了幾年之後,又被他搶過去摔碎了一地
。
阮向遠覺得自己腦海裡某根名叫下限的東西啪地就斷了。
當陳磊舉著巴掌大的磚頭照著他的腦門拍過來的時候,他掏出那把隨身帶的雕刀對著他連著捅了幾刀,阮向遠至今還記得,當時他是對準心臟下手的,但是大概是因為太激動了扎偏——於是就有了報紙上面的結果,陳磊死了,死於脾臟破裂。
當阮向遠被磚頭結結實實地拍在腦袋上,眼前一片漆黑地倒下去的時候,他想的是——反正大家都不是好人,那就一起死好了。
就是可憐了陳佳佳。
多好一姑娘,什麼都沒做,他媽的就因為交友不慎遇見了老子這個災星,害的人家可能這輩子都不得安生。
至於陳磊這個人渣,到了地獄要遇見了還可再戰五百年。
後來,阮向遠就成了狗崽子。
夢境就像是一個長長的廣告插播,在播放到阮向遠重生成哈士奇狗崽子,從紙盒子裡爬起來扒開腿看到自己小嘰嘰的時候,戛然而止。
阮向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他還趴在雷切的小腹上。狗崽子伸爪子抹了把臉,發現自己狗眼裡全是眼淚,委屈得飛起,連鼻子裡都哭出了鼻涕泡。
狗崽子嚶嚶嚶幾聲,轉頭毫不猶豫地一頭扎進雷切敞開的牛仔褲裡,將鼻涕泡不要大意地擦在了男人昂貴的內.褲上。
最可惡的是,雷切在狗崽子受到了如此夢境摧殘的情況下,還有心情開玩笑,他將狗崽子從自己的褲子裡拖出來抱懷裡,翻身坐起來哄剛出生的小屁孩似的拍了拍它的大屁股,然後用手指給它擦了擦鼻涕……
然後這貨說了一句能讓阮向遠不眠不休恨上三天三夜的話——
“哭得那麼傷心,是不是夢到阮向遠那個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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