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三】綠窗紅淚,誰與話長更(下)

【三】綠窗紅淚,誰與話長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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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綠窗紅淚,誰與話長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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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櫻一早便趕到了百花樓,賞了場歌舞,喝了頓花酒,等來了烏子離。

兩個人坐在閣樓中都沒有出聲,想著各自的心事。

歌舞停歇,烏子離回過神來。瞥了眼月綺櫻,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要早早地告訴她麼?宮中,月落,乃至整個天祈,整個大局?

不,還不能,再等等。他這個師傅,做得可真不稱職。

“師傅,雲杏姐的毒你有辦法麼?”綺櫻低低地問了一句,盯著他的臉,有著一絲希冀。

心裡卻在惴惴地想,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怕是棘手的很。

烏子離低頭輕啜了口茶,淡淡道:“明日便可解去。”

綺櫻輕吐了口氣,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地。

她對於他,有著莫名的信任。

他於她,是一口古井,波瀾不驚,卻深邃的很。

溫暖如玉的性子讓她心安。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他的風度,他的手段。她都想了解。

心底在想,他的一切祕密,對於自己來說,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儘管如此,她沒有出聲詢問。是何毒物,如何解去,她統統好奇。但卻強迫著自己沒有去問。

自己卻在納悶,這是怎麼了?自嘲一笑,原來自己學會矜持了。

烏子離看到她臉上的笑,思索著。

兩個人這般呆坐著許久,烏子離起身,踱至窗前,有些猶豫道:“月闕宮裡有一個好去處,你應該去那裡瞧瞧……”

綺櫻聞言抬頭,拋開剛才那一番的胡思亂想,盯著他的背影,等著他的下文,心裡在猜測著他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月禪殿中藏書豐富……”

“師傅的心意,綺櫻已經明瞭。那裡,我已經去過了……”綺櫻打斷道,她想起了自己在月禪殿廢寢忘食,日夜苦讀的日子。

“去過了?那常去也沒錯的。”烏子離失笑。如此年紀,面對浩瀚書海,任誰也耐不住寂寞的。不想,他失算了。

“只是這次,我要自己進去,而不是被人關進去……”

說著轉身,而樓下而去。倔強,執著。

烏子離看著她嬌小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在她的背後,為她佈局,攪動風雲。殊不知,她的心,他還不沒有看透。

站於窗前,感受著冬日的陣陣寒意,心底卻湧上了一抹暖意。

他對自己有信心,卻不自大。

他看人,素來不走眼。這一次,還有意外驚喜。

月落的主人,應該是怎樣的,他心中早有計較。

月落城的夜晚,永遠都不缺少故事。

今夜,殘月斜掛在長空一角。僅有的一點月華灑滿整座城池。

百花樓的樓閣之上,兩道人影個持一角,迎風而立。

仔細看去,疑似兩個分身。如標槍一般挺拔的身姿,同樣的面容,不同的氣質

一襲青衣的男子,一臉溫和,嘴角微微上揚。對面一襲月白長袍的男子,一臉冷峻,環胸而立。兩人看著對方,久不言語。

烏子離與烏子崖,在月落國相遇。他們,已經有三年未見了。

“喚我來,所為何事?”

身穿月白色長袍的烏子崖,偏過頭,聲音低沉的問道。他始終不想面對他。

這麼多年,他從沒有照過鏡子,害怕自己會想到他。他一直試圖改變著自己。

心裡卻不禁苦澀,自己和他早就不同了。

烏子離嘴角噙著抹意味深長的笑,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他還是沒有變。

“請你離開。”

淡淡地四個字,從烏子離口中吐出,兩個人的心,都是一痛。

烏子離心裡一嘆,當初苦尋他未果,如今自己卻要他離開,當真造化弄人。怕是再難得到他的原諒……

烏子崖將心中的念頭壓下,臉上忽然現出一絲笑意。兩個人就此完全的不同起來。一塊溫潤的玉,一隻滿是邪意的妖。

“離開?哈哈 ̄這麼快就當是自己是月落的守護者了?!”

烏子崖大笑著,邪氣盪漾,俊逸至妖。

“同為守護者,你應該出現在星澈……”烏子離低頭看著瓦礫橫陳的屋頂,低低說著,卻被烏子崖粗暴的打斷。

“我在哪裡與你無關!帝師是那麼好做的麼?!況且,我們終究不會布相同的局,使同一種手段。”

烏子崖的話,讓他心裡一顫。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不語。

是的,那麼的路終究是不同的。

烏子崖並沒有咄咄相逼,瞥了眼烏子離,移開視線,對著那彎殘月,失笑道:“是怪我攪了你的局麼?那對不住了。我可不會未卜先知。你那徒弟,還不錯。”

烏子離仍舊沒有出聲,兀自想著心事。

烏子崖見他緘默不語,繼續道:“那好吧,我們同時開局。我來此,並無他意。選選秀,留留情。”言罷,臉上的那抹邪笑愈加的濃郁起來。

烏子離收斂心神,調轉身子,背剪雙手,淡淡道:“你的事,我不管。”

“好!上元佳節,好戲正式開始。”

衣袂飛舞,人已經消失在夜空裡。

烏子離回過身子,看著他遠去的方向,嘆了口氣。

他還是那般刻意的遮掩自己,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鳥與魚,在不同的世界。

鳥掠過水麵,魚浮出水面。

這便是惟一的交集。

翌日,烏子離從毒醫伊笑笑手中得到了“離人淚”的解藥。

於是,便託花弄影將解藥送入宮中……

*

綺櫻在櫻閣中呆了半日,惦記著月雲杏的病情,往杏閣趕去。

路上發現宮娥們似乎忙碌的很,馬車來往不斷。

好奇心打起,忍不住攔下一個宮娥,問道:“怎麼回事?拉得都是些什麼?”

那宮娥忙行禮,恭敬道:“回八宮主,華歲將至,這些都是為宮裡置辦的貢品,臘祭等。”

一擺手,那宮娥繼續忙碌去了。

綺櫻

輕吐了口氣,佳節將至,終於可以好好的玩耍一番了。

師傅說過了,今日便能解去杏姐姐的毒。這般想著,連蹦帶跳的往杏閣去了。

那許多憂愁拋開,直覺得身子也跟著變輕了許多,就差飛簷走壁了。

到了杏閣,喜出望外。

兩個少女,在屋中嬉笑打鬧。

月雲杏的毒,果真解了。

綺櫻玩鬧的有些氣喘,拿起桌上的茶壺,一陣狂飲。

月雲杏痴痴地笑她,突然覺得一陣眩暈,身子不禁搖晃了幾下,似要摔倒。

綺櫻一驚,忙衝過去,將她扶坐在床榻之上。

“怎麼了?!”

“沒什麼。”月雲杏臉色有些發白,直覺自己身子一陣虛弱,想要沉沉睡去。

綺櫻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拍了下自己額頭道:“瞧我,笨!你都多少日子沒有好吃好喝了,現在還頂著兩個核桃眼和我瘋鬧。你先躺著,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

說著,人已經往外去了。

御膳房再一次遭受了綺櫻的洗劫。這一次,她嚴守著那裡,生怕出了一絲紕漏。

索性在杏閣一連住了幾日,終日陪著月雲杏。

往常冷清的杏閣,熱鬧了起來……

*

宮中的陰霾,並沒有就此散去。

梅閣中,氣氛有些不大融洽。

大宮主與三宮主,冷著臉對坐在桌前。

“你怎麼能趟這渾水?!這不是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麼?”月寒梅冷哼道。臉上已經開始結冰,透著股股寒氣。

月冷竹聽罷,兩道柳葉掉梢眉蹙起,低頭啜了口茶,扣著茶盞,不急不緩道:“莫非大宮主能找出那幕後之人不成?”

月寒梅聽罷,怒道:“那你使這粗劣手段算什麼?”

“粗劣?那人不也使了麼?況且,這事就此揭過。宮裡人都明白得很,你知,我知,大家知,就算不得什麼了。”說罷,冷笑連連。

月寒梅一陣氣結。

那人隱藏極深,如今只知是烏子離出手解決了此事。

想即此,心中深深忌憚起那個如傳說一般的男子。

心中疑惑,那人也用這粗劣的嫁禍手段?究竟是何用意……

難不成,綺櫻已經被很多人盯上不成?

“大宮主,佳節將至,我們應該放鬆下心情了……”

冷笑一聲,人已經往外去了。

月冷竹此刻並不像梅閣中那般風輕雲淡。

對這個大姐,警惕之意更甚。

眼神冰冷的掃了眼梅閣,心底嘆道:自己被她盯得還真是無所遁形……

顰顰婷婷的離去,聲音由遠及近:“這才剛剛開始……”

下毒的醜聞並沒有在宮裡傳開,大宮主與三宮主的鐵腕手段讓這件事就此平息下來。

至於七宮主月雪梨,則被大宮主告知下毒另有其人,也只有乖乖的閉嘴了。心裡一陣後怕,這渾水,真不該趟。她心裡明白,月姥對綺櫻的呵護與厚愛,一直是其他宮主望而興嘆的。

這件事,月落國的主人,月姥並沒有知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