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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吻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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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吻道別

穿過熱鬧的集市,他們停在一排青瓦灰牆的平房前,鄭桓宇躬身推開蓬門,屋裡幾名商販小卒打扮的男子忙起身行禮,慕容軒略一頷首,徑直走向後院。沉璧來不急細看,匆匆跟了去。

院子裡,站著一匹通體雪白四蹄墨黑的小馬。

“好漂亮。”沉璧第一眼就忍不住稱讚,隨即惋惜道:“就是矮了點。”

這話被剛跨進院門的鄭桓宇聽到,臉部肌肉跟著抽搐幾下。

矮?若非少主人有令,他們怎捨得拿這三歲大的雪域神駒送人,別看它個兒小,靈性與速度就連成年汗血也只有望其項背的份。這種馬原本只存在於傳說中,直到少主人數年前進深山行獵時發現了一對,捕捉馴化至今才誕有一子,便是眼前這可愛的小傢伙,而外界鮮有人知。

“它叫越影。”慕容軒取下斗笠,小馬別過腦袋,親暱的蹭著他的手臂。

沉璧瞧得羨慕不已,伸手摸摸它的鬢毛。

慕容軒解開韁繩交到她手中:“以後就是你的了,越影很聰明,等到認新主了,怎麼也不會跑丟。”

小馬咀嚼著慕容軒給的方糖,衝沉璧溫順的眨眼。

“真的嗎?那太好了!”

沉璧的歡喜感染了慕容軒,他笑著點頭,正想吩咐鄭桓宇備鞍,卻聽見沉璧自言自語:“不如我給你改名叫雪球吧?好聽,又順口……”

“……”

鄭桓宇幽幽的看了慕容軒一眼,後者同樣滿臉黑線。

“等等!”

主僕倆面面相覷之際,沉璧也沒閒著,她繞著小馬轉了兩圈,最後指指鄭桓宇的手:“讓我用這麼昂貴的馬鞍,不是擺明了找搶麼?”

“好馬自然要配好鞍。”慕容軒示意鄭桓宇繼續,自己拉著沉璧走到一旁,解下右手的護腕給她綁上。

“這是?”

“腕帶中裝有特製的袖箭,就是你在桃花谷看到的,你帶著防身。機括在這……”

繡有淺銀流雲紋的玉色腕帶看上去極其普通,其間每根線卻都是由溶洞淬取的金絲纏著天蠶絲編織而成,韌性極佳,習武者可以用其護住脈門,普通刀劍傷不了半分,而腕帶夾層的紫檀箭盒更是極好的暗器裝備,靈巧的純鋼機括一觸即發,只要時機得當,就算高手臨陣也未必能逃脫突如其來的箭雨,為避免沉璧不小心誤傷自己,他把袖箭上的劇毒換成了尋常麻藥,就連替換的箭盒都替她備好……無論多麼盡善盡美,他還是放心不下,並不複雜的程式被他翻來覆去的解釋,最後仍畫蛇添足的問道:“聽懂了嗎?”

“你都說了三遍,要不……”沉璧笑嘻嘻的翻轉手腕正對慕容軒:“我拿你當靶子練練?”

鄭桓宇打了個哆嗦,偷眼一瞅,但見少主人只是隨意拍掉沉璧的手,驕陽透過稀疏的海棠花葉給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鍍上金邊,煥發出從未有過的神采,就連他的目光都溢滿寵溺。但那個混丫頭卻只顧琢磨手上的新鮮玩意,頭也不抬——等她抬頭的時候,少主人已經迅速恢復常態。

慕容軒眯眼看看天空,陽光有些刺眼,他淡淡的說:“就這些了,馬鞍上的行李很齊全,那些金箔銀票足夠你往後衣食無憂。趁著天色還早,你先動身吧。”

“哦。”沉璧忽然發現自己的不捨並非全是裝出來的,原先那股興奮勁眨眼功夫就沒了,她遲疑著問道:“你準備怎麼走?”

“繞道冷龍嶺。”

“冷龍嶺終年雪封,罕有人跡,根本就沒有路。”

“徒步當然過不了天塹,但越影一家天承冰雪之性,有它的雙親引路,整個馬隊便都來去自如,你不必擔心。”

慕容軒的語氣破天荒的溫柔,沉璧一天之內二度臉紅,囁嚅道:“我沒有擔心……我……我這就走了,再見……不,還是不要再見,下次遇上麻煩不要找我……你最好別再孤身來南淮,這世上沒什麼比性命更要緊,保重!”

沉璧一口氣衝到雪球身旁,小傢伙似乎也知道金鞍貴重,神氣活現的小樣讓人忍俊不禁,但沉璧不怎麼想笑,她拎起裙襬上馬,模仿著女俠的架勢衝慕容軒抱抱拳,氣沉丹田道:“後會有期!”

“聽你剛才的意思,應該是無期。”慕容軒慢條斯理的糾正,湛藍的眸子反射出奇異的光芒:“怎麼,就反悔了?”

沉璧二話不說的揚鞭,錘鍊了數月的騎技頓時派上用場,眨眼便留給慕容軒一個瀟灑絕塵的背影。

她討厭告別,尤其討厭與自戀狂告別。

“少……少主?”鄭桓宇純粹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您就這麼放她走了?”

“不然怎樣?”慕容軒挑挑眉:“我們也該啟程了。”

鄭桓宇識趣的閃去前屋傳令。

沉璧消失的方向只剩漫天黃土,慕容軒低下頭,忽而一笑:“丫頭,我就等你一炷香的工夫。”

救……命……啊……

沉璧差點被未及散盡的灰塵嗆出呼吸性肺炎,饒是如此,卻不得不快馬加鞭,她幾乎快要瘋掉。

難怪一路上心神不寧,老覺得好像漏了點什麼。

直到雪球衝出祈州南門的剎那,她腦中才靈光一現,猛然醒悟到不是少了東西,而是多了東西——天殺的慕容軒忘了拔除毒蠱。

如果他就這麼走了,她豈不是有可能要和一枚不定時炸彈生活一輩子?

早知道,就不要照搬八點檔古裝劇的臺詞,什麼叫後會有期啊!

沉璧欲哭無淚。

終於,掩映在濃蔭深處的青瓦屋簷觸目可及,不等沉璧驅使,雪球發出了歡快的嘶鳴,甩著小黑蹄蹦躂了過去。沉璧驚訝的看到雪球的放大版,還是一摸一樣的兩隻,毛色如鍛,體態勻稱,較之雪球主動湊上前的賴皮親熱,它們則顯得含蓄穩重得多,頗具名家風範。

沉璧好不容易才將視線鎖定騎在馬上的人。

玄衣黑髮,清俊出塵。

慕容軒眸中的笑意分秒不差的被驚訝所取代:“你怎麼回來了?”

“那個……我忘了……”沉璧說起話來才開始上氣不接下氣:“解……解藥。我才不要一條蟲子爛在肚子裡。”

“哦!”慕容軒恍然大悟的點頭:“還好你回來得及時……來。”

他向沉璧伸出手。

沉璧盯著他空無一物的手掌看了半天,茫然……

所謂的打蟲藥難道是空氣?她要不要張嘴?

慕容軒嘆了口氣,沉璧吶吶的正準備發問,那隻手忽然按上她的肩頭,略一用力,整個人便被提上了他的馬背,兩人面對面的距離不超過半寸。

“你相信我嗎?”慕容軒不動聲色的將沉璧圈在懷中:“相信的話,我這就給你解毒。”

咫尺內的耳語似在催眠,沉璧不由自主的點頭,一個不防,鼻尖蹭上他的。

天雷勾動地火,下一秒,一張灼熱的脣覆了上來。

慕容軒偶爾會回憶第一次親吻沉璧的感覺,無奈事發當晚自己被寒毒折磨死去活來,醒後全忘得一乾二淨,遺憾之餘,越發覺得那兩片玫瑰花似的脣瓣總散發著一種待君採擷的引誘,他早想嚐嚐她的味道,今日總算尋得機會,原比想像中的更為甜美。

他單手摟緊沉璧的腰,另一隻手插入她的髮間,氣息交觸,碾轉糾纏。淺嘗輒止變成索求無度,他逐漸沉迷進專屬於她的柔軟芳香,長吻動情,再難自控。

他的身後,幾名布衣隨從很有默契的視而不見。

良久,他喘息未定的移開脣,她雙頰紅灩的發著呆。

“好點了嗎?”他的嗓音有些嘶啞。

“嗯?哦,應該好……好點。這樣就完了?” 沉璧腦中旋轉著滿天星光。

慕容軒陰謀得逞的微笑:“若嫌不夠的話,還可以繼續。”

“能告訴我原理麼?”

臉紅是因為缺氧,沉璧的冷靜來自於她曾打著手電熬夜通讀過的武俠小說,其中囊括了五花八門不計其數的毒藥及其解法,相比那種必須陪睡失身的,沉璧覺得自己還算幸運,只是不解慕容軒是在用口水殺蟲,還是在用內力驅蟲,總之兩樣都很噁心——她完全甚至於自動忽略了男人與女人接吻的本意,這不能不說是慕容軒的悲哀。

慕容軒並不知道此刻貌似嬌羞的沉璧會有如此天馬行空的猜測,他擺出一副不可說不能說的高深姿態,將她放回雪球背上。

沉璧收緊韁繩,衝他揮揮手:“還是謝了!”

“真的不願與我回北陸嗎?”他斂了笑意,以漫不經心的口吻問道。

沉璧莞爾道:“等我在南淮呆膩了,說不定會去遊玩,到時候吃住歸你全包。”

“那要看我還記不記得你。”慕容軒的氣急敗壞掩飾在傲慢之下。

“沒關係,我有信物麼!”沉璧調皮的揚揚手腕,露出慕容軒替她綁上的腕帶:“你自己用過的,總該有印象。”她調轉馬頭,想了想,又回過身:“這次換你先走吧,雖說我是南淮的小老百姓,也要略盡地主之誼麼。”

慕容軒不再推延,提韁清斥,衣袂在空中劃過漂亮的弧度,淺淺印痕隨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