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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節: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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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節:自盡

鸞貴妃蹙了蹙眉道:“恬昭儀,依本宮看你還是乖乖去那慎刑司好好幹活思過吧,休要在這裡惹皇上和太后煩心了。甭說你蓄意傷害皇家子嗣,對先祖不敬已是大罪。就說那暖嬪吧,她可是皇上心尖上的肉,她生辰你居然敢送死雞咒她,這不是明擺著和皇上過不去嗎?”

子衿聽了不做任何反應,只是默默立在一側。

幾個內監進來欲將恬昭儀拖走。

恬昭儀哪肯乖乖順從,她死命扯著夜未央的袍角大哭不止,口上亦再苦苦哀求:“皇上,那慎刑司不是人呆的地方,嬪妾聽聞裡面時時都在幹活,還不讓人吃飽飯,皇上,您是明君,向來都是寬厚待下,對奴才們尚且心慈手軟,甚少用刑,為何對嬪妾會這般冷醋無情?”

夜未央冷冷地看著她,眼中有說不出的厭惡,朗聲道:“若你不想去慎刑司,那朕就賞你一條白綾吧。”

此話一出,恬昭儀果真鬆了手,她軟軟地趴在地上,任淚水無聲在臉頰劃過。內監再次過來將她拖走,她也沒了半點反應。唯有嘴裡那似有若無的哭聲,也是極其微弱的。

她就那麼任內監拖了出去,直到門口時,她似想到了什麼一般,迅速將目光與淑嬪的目光四目相交,竟是難言的複雜與絕望。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可都記住這個教訓了?哀家和皇帝可不希望在這宮中再出現第二個恬昭儀,若是再有如此不德之人,哀家絕不輕罰。”太后坐在上首處,以居高臨下之勢,望著殿內的眾妃,一臉的毋庸置疑。

“是,太后。”

……

事情告一段落,永壽宮內也頓時安靜下來。

子衿攜著元淇和元婉回了暖秀宮。

“姐姐,你為何不讓我說那盒子的事,這次明明可以將她們姐妹兩個一起扳倒的。”元婉進得暖秀宮,一屁股坐在桌前,喝著歡顏早就準備好的茶水,心裡還是憤憤難平。

子衿也轉身坐了下來平靜說道:“你還沒看出來太后在袒護淑嬪嗎?照剛才的情形看,如果深追下去,雖然知道那盒子是淑嬪的,但她可以說是送給了恬昭儀,或是直接說恬昭儀偷出去了。而且淑嬪懷著龍胎,就算是查出來了,也最多就是個禁足幾日,太后保護龍胎心切,若是深追究,我們非但未把淑嬪怎麼樣,卻是把太后娘娘給得罪了,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元婉一攥拳頭,恨恨說道:“眼睜睜地把她放掉,真是不甘心。”

“不甘又如何?再找機會吧。”子衿拿了乾果碟子放在她們面前。

元淇抓了幾顆乾果嚼在嘴裡,嘆氣道:“放過淑嬪確實是可惜了,不過她有龍胎在手,有太后掌腰,想必也不能拿她怎麼樣。”說罷拍了拍元淇的肚子笑道:“婉妹妹也是如此,有肚子裡的這個小人兒在,皇上和太后就會保護你的。”

元婉也撫著肚子笑道:“恬昭儀進了慎刑司,淑嬪如同失支了左膀右臂一般,希望宮中從此能安靜下來,大家相安無事,她若再不

來招惹咱們,咱們也不防礙她將孩子平安生下來,大家自個兒過自個兒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子衿抬頭望著窗外紛紛揚揚飄起的雪花,淡然道:“但願吧。”

接下來的日子果真平靜了許多,各宮各院中規中矩,沒有哪一個跳出來給大家制造點話題或麻煩,就連一向多言多語的淑嬪,也整日呆在自己宮中,甚少出來走動。不過她還是經常會說腹痛,來來往往進出她宮中的太醫倒是不少,也經常差人夜裡請皇上去她宮中,一開始夜未央倒是挺緊張她腹中的龍胎,但凡來請大多都會漏夜趕過去。但是後來日子久了,次數多了,夜未央也未免覺得她有孕矯情,也就隨便找個由頭打發奴才回去,而置之不理了。

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這新年也就算過了。前朝、後宮的大小宴會也都辦得差不多了,宮中來回走動的皇親國戚少了許多,熱鬧了大半個月的皇宮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那新晉的齊美人風光了幾日後,便也就冷卻了下來,皇上再未踏足她的院子。倒是子衿恩寵不但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更勝從前了。夜未央不但經常夜宿暖秀宮,就算白日裡只要有空,也非得到暖秀宮中小坐一會兒才會覺得安心。

這一日,子衿送走了去早朝的夜未央,復又躺回榻上補眠。雖然睡睡醒醒的總不踏實,居然還連連做夢。但再起身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

穿衣,淨面。坐在鏡前,任水漾和隨喜給自己梳妝。水漾自鏡中看了看子衿有些微倦的容顏道:“娘娘昨兒沒有睡好嗎?怎麼看上去氣色不大好,用不用找太醫來瞧瞧。”

子衿打著哈欠擺了擺手:“不用找太醫了,是沒怎麼睡好,老是做夢。”

“做夢?”水漾笑道:“不知娘娘夢到了什麼?”

“居然夢到了恬昭儀,也不知道她在那慎刑司怎麼樣了?”

正在挽發的隨喜說道:“小姐,都進了慎刑司的人還能怎麼樣,左右不就是天天干活,時時幹活,肯定是累得面黃肌瘦只剩下皮包骨頭了,據說但凡進了那裡的人都是活活累死的。”

水漾瞪了隨喜一眼:“一大早晨的,說這些幹嘛,多晦氣。那恬昭儀是咎由自取,就算是累死到裡面,那也是腳上的大泡,她自己走出來的。”

隨喜頓了頓,陪笑道:“姑姑說得是。”

這時,小康子進來說道:“昨兒夜裡發生了一件事,雖然聽起來有些晦氣,但是奴才想了想,還是告訴您為妥。”

子衿在鏡中望著小康子:“什麼事,你說。”

小康子頓了頓:“聽說那恬昭儀昨兒夜裡在慎刑司吞金自盡了。”

“吞金?”子衿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詫異說道:“她進去慎刑司才十幾天,這就捱不住了嗎?我和水漾都在浣衣局呆過,雖然那裡和慎刑司相比要好一點,但終究都是做苦力的地方,即便是慎刑司也沒聽說裡面的人隨隨便便就自盡的。”

小康子歪了腦袋,猜測道:“許是她受不了從昭儀降為慎刑司苦力的屈辱,一死圖個解脫?”

子衿機警道:“就算如此,那她的金銀又是哪裡來的?進慎刑司做苦役哪還容得她帶金銀進去,就算帶了進去,也早就被裡面的管理搜刮了去,哪還容得她留到現如今。”

水漾點了點頭,揣測道:“這還真是有些奇怪呢!”

小康子搖了搖頭,也是一臉不解:“這就不曉得了,不過慎刑司的人說確實是吞金而死,一大早晨屍體已經被拖出宮去了。”

子衿想了想問道:“皇上那邊知道了嗎?”

“皇上還不知道,不過大家都知道恬昭儀是淑嬪的表妹,所以一大早晨慎刑司管事的就去稟報了淑嬪,淑嬪說雖然恬昭儀是她的表妹,但她犯了宮規誰也幫不了她。現在她已不是昭儀,這等小事就不要驚擾皇上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小康子想了想又道:“不過奴才聽說前兒淑嬪曾經悄悄去探過恬昭儀,不知怎的昨兒夜裡就吞金了。”

子衿眼中精光一閃:“恐怕這才是恬昭儀吞金的原因所在。”

小康子怔了怔,說道:“娘娘是說恬昭儀吞金和淑嬪有關?”

“好死不如賴活著,若不是無法,身體髮膚授之父母,誰會如此輕生呢?”水漾說完嘆了嘆,繼續給子衿挽頭髮。

“你先下去吧。”子衿對小康子揮了揮手,正欲起身換裝去給老佛爺和太后請安,卻見剛剛出門的小康子又一臉凝重地返了回來,並且腳步匆匆,似是很是著急的樣子。

子衿停了正欲穿衣服的手臂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小康子急道:“娘娘,鴻福宮來人了,說老佛爺早起在院中溜彎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雪天路滑怕是摔得不輕,已經走不了路,是被人抬進殿中的。這會兒子各宮各院的妃嬪都正急匆匆的趕去呢,連還沒下早朝的皇上也都驚動了,此時正和太后一同趕往鴻福宮呢!”

子衿一跺腳,臉上驟然變色:“那怎麼才報到咱們宮,太醫去了沒?”

“咱們宮離鴻福宮路程遠,報信兒的人也是挨著來的,太醫那邊應該已經到了。”小康子說完便要退出去。

子衿忙道:“小康子,今兒不能慢悠悠地走了,給我準備輦轎,快,要快!”

“是。”小康子應著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一旁的水漾也慌了神,趕緊給子衿拿衣服就往身上套:“娘娘莫慌,鴻福宮那邊有青姿姑姑照應著呢,老佛爺應該沒事的。”

子衿扯過衣襟繫著釦子急道:“待皇上和太后到了,追究沒有照顧好老佛爺的罪名,第一個挨罰的就是青姿姑姑,到時候她已是自顧不暇,哪還能指望她照看老佛了。”

說話間,已經匆匆穿戴完畢,第一次坐上宮中妃嬪用的輦轎,直奔鴻福宮而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