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告別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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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告別過往
冷，好冷，好冷。
漱玉雙手將自己緊緊地抱做一團，可還是抵抗不過這徹骨的寒意侵蝕。恍惚中，彷彿聽見誰在喚她的名字，她努力睜開似有千斤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俊美無雙的臉，那人的眼睛黑得透亮，彷彿是一粒水晶珠子般，煥發出柔和的光亮來。他看著漱玉，眼裡有淺淡的惋惜，嘆道：“多好的一個人啊，為什麼卻陷入情的迷惘中呢？”
是南宮塵，是南宮塵！漱玉激動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你那麼愛我，怎麼會捨得我離開呢，剛才的那一幕定是你跟紅香串通好的，是演給夫人看的對吧？”
南宮塵卻不再說一句話，只是看著她，安靜地看著她。周遭也跟著安靜下來，連風湧動的聲音都被自動過濾，所有來自外界的聲音都通通消失了。
“你該醒了，我跟你，是永遠都不會有美好的結局。”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的回答，卻竟是如此地冷漠絕情。
漱玉無力地鬆開手，看著他轉身決絕離去，淚再一次肆意留下。心好痛，好痛，整個身體都彷彿要被撕裂開般。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他竟要對他如此殘忍。明明是昨日才說過的誓言，明明是才吻過自己的脣，可為何卻在眨眼間，便將一切柔情悉數褪去，轉身吻上了她人的烈焰紅脣呢？
宮宮，難道這就是你說的永遠的愛嗎，難道你給的永遠，竟然只有這麼遠嗎？
“醒醒，醒醒，趕快醒醒啊！”突然傳來另一道焦急的聲音，生生地將陷入悲傷中難以自拔的漱玉驚醒，她抬頭四處張望著，可是除了一望無際的黑以外，她什麼都看不見。
“婼紫姑娘，婼紫姑娘，你醒醒醒醒啊，求你了，你醒醒吧……”伴隨著哭聲越來越強烈，呼喚之聲漸漸被壓蓋下去。
是誰，誰哭得這麼肝腸寸斷？
聽著這哭聲
，漱玉只感覺自己的思緒都全部被牽引過去了，她用盡全力試圖探索到發出哭聲的源地，然卻總是感覺隔了一壁牆。無論她怎麼用力，也無法穿透這面牆的距離。
“你的丫頭為你都哭得死去活來了，你這個做主子就真得這麼狠心要繼續沉睡下去嗎？”突然響起另一個男聲，這聲音渾厚響亮，彷彿是平地忽起的一道驚雷，驚得漱玉倉惶之中眼皮猛跳，隨著視野逐漸清晰……
“啊，婼紫姑娘你醒了！”忍冬高興地一時之間又是笑又是哭地，她趕緊扶起漱玉，又端了水遞給她。
“你是？”漱玉看向眼前似曾相識的男子。
“張卓溪。”男子眉眼未動半分，只是脣角微勾地道出自己的名字。
漱玉別過頭去不再看他，打量了眼四周，她現在正坐在裝飾豪華的馬車裡。她馬上動手去掀窗簾，叫道：“停車，我要下去。”
“婼紫姑娘，不要啊！你身體很虛弱，要好好休息才是。再說……”說到這裡，忍冬的聲音低了下去，她快速掃了一眼漱玉，見她神色並未改變，這才大著膽子繼續說道：“再說，如今的我們又能回到哪裡去呢，我們已經沒有家了。”
漱玉聽了這話，手無力地垂落。是啊，如今的她，已經沒有家了。
“誰說你沒有家呢，以後，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張卓溪朝漱玉挑了挑眉，笑道。
可是漱玉卻一聲不吭，只是垂著頭想著自己的心事。張卓溪也不惱，只是一雙靈動深情的眸子始終鎖定於她。讓呆在一旁的忍冬，都覺得一陣面紅耳赤。她偷偷地抬頭打量了眼他們。男的脣紅齒白玉樹臨風，女的明眸皓齒風姿綽約，倒真是一對璧人來著。只這驚鴻一瞥，忍冬就覺得他們才該是天生一對。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成全婼紫姑娘和張公子，一定要那有眼無珠的南宮塵悔得腸子都青了。
馬車依然在行駛，駕駛的
車伕看著馬車從繁華的長安街漸漸地駛向靜謐的鄉村，都忍不住頻頻回頭觀望了。
終於，馬車停了下來。
張卓溪掀開簾子，滿意地看了眼周遭的風景，然後輕輕一躍跳下了馬車。他朝漱玉伸出一隻手，眼神明亮，“到了，快下車吧。”
漱玉原本是不想理會他的，這個登徒子，肯定不會安什麼好心。可是迎上他帶著笑的目光，漱玉竟然覺得他很真誠。心也跟著沒來由地一顫，思緒還未理清，張卓溪卻已經拉著她的手往懷裡帶，他抱著她在地上轉了個圈，看著她臉微紅才將她放下。她羞惱地舉起拳頭想要打過去，卻被他下一句話帶走了目光。
他說：“初來乍到，你不打算好好欣賞番這裡的景色嗎？”
天，這是哪裡？竟然這般的漂亮，一望無垠的大草原，有三五成群的小孩正在那裡放羊，他們互相追逐著嬉笑著打鬧著。再遠一點，是不算繁華但看起來就賞心悅目的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上，為這個小鎮平添了一份難得的靜謐。
“哇，好美！”漱玉感嘆道，她提起長長的裙襬奔跑起來。天空如此明朗，雲朵如此潔白，空氣如此清新，一切的一切，都是這般美好，恍若新生。
漱玉深呼吸，閉上眼狠狠地告誡自己：再也不可以隨意流淚。
“婼紫姑娘，婼紫姑娘……”忍冬跟著追了過來，有些氣喘吁吁地看向漱玉，小聲問道：“我們是不是以後都可以住在這裡啊？”
“當然。”張卓溪走了過來，笑著肯定道。他看向漱玉，眼神中有太多寵溺，“你就好好地在這裡休息吧，這裡地理位置偏向塞外，想來縱使有心也難以尋到這來。你也不必有任何顧忌，就把這當做自己的家吧！來，我帶你去看我們的庭院。”
他說完以後就往前走，偶爾回頭看一看她，眉裡眼裡，都是濃濃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