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曲徑通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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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曲徑通幽
冷魅在這樣的眼神下，反倒較先前的失態要冷靜幾分。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面部表情，笑著看向張卓溪：“王爺倘若執意要如此，那麼冷魅依了便是。反正也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哪裡還須維護這虛妄的清白？再者，聽聞花侍房的男子，個個俊美無敵，**技術更是精湛，冷魅倒也想去體驗番，看比之我的媚功，究竟孰優孰劣？”
張卓溪一直靜靜地看著冷魅，眼神平淡如水，不帶有任何情緒。就像是濃密森林裡靜止的風，給人的感覺，除了靜，還是靜。
而冷魅也倔強地直視著他的眼睛，兩人就這樣對視良久，誰也不願先開口。
若不是到最後，柳如眉已經運氣衝破穴道，從窗戶裡跳下去帶倒了花瓶，只怕還無法打破房間裡的死寂。
“人跑了？”張卓溪挑眉道。
“不礙事。”冷魅微微諷刺道：“你府中之人向來敏捷，更何況還有一個運籌帷幄深得你意的副統領。區區小事，實在不足掛齒。”
“他再深得我意也只是副統領，你又何須刻意去為難他呢？”想起先前府中所鬧的刺客事件，他看向冷魅的眼神帶有責備，“我看你也並不介意身份敗露，倒不如索性成全了你。”
“多謝王爺深思熟慮，冷魅領罰便是。”說話間，人就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回來。”張卓溪氣憤地叫道，見她依然沒有留步，身形一頓，衣帶飄揚間，人已經擋在了冷魅跟前，一雙黑眸裡飽含譏誚地看向她，“怎麼，南公子滿足不了你嗎？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去別的男人身下承歡？”
“如果這樣解恨，那我不介意每天抽出一個小時來給你侮辱我。”
“冷魅！”張卓溪啞聲叫道，他緩緩背過身去，不讓任何人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開口問道：“你還在因為當年的事情而怨恨我嗎？”
“冷魅不敢，王爺既然心慈手軟，不願責罰。那麼冷魅告退。”頓了頓，接著笑道：“南宮府的事，我依然會如先前所承諾地去做。”
張卓溪點了點頭，不再
言語。耳邊聽得風中異動，知道冷魅已經離開。
這時，護院副統領張獵在門外恭聲說道：“王爺，我已經將人帶了過來。”
“很好，府中其他人知道嗎？”張卓溪此刻又變成了一個翩翩佳公子，先前所有的情緒在此刻都消失殆盡，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他站在那裡，輕柔地笑著，眉宇間渾然天成的貴氣縈繞周身。
“不知道。”張獵高聲答道，但緊接著又小聲問道：“王爺，小人有一事不明，望王爺告知。”
張卓溪笑了，朗聲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是在疑惑我為什麼這麼不放心自己府中的人，凡事都力求保密嗎？”
“屬下妄自揣測主子心思，罪該萬死！”張獵見張卓溪識破自己的意圖，又猜不透他究竟是喜是怒，一時之間心裡發憷，跪了下來。
“因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洩露的風險。身為副統領，實在不該問這樣糊塗的問題。好了，今天我也乏了，你將她帶進來就退下吧！”張卓溪揉了揉眉心，看著張獵躬身將已經暈過去的柳如眉放在了地上，復又躬身退了出去。從始至終，都不曾抬頭看自己一眼。
隨著門輕輕關上，張卓溪也不禁微微嘆了口氣。
張獵永遠都不會知道，正因為他將主僕關係看得過重，敬畏之心太甚。這才導致他永遠走不進張卓溪的心，也正因為如此，才導致了他日後的悲劇。
張卓溪不喜光亮，故而房間不分日夜，多半都是門窗俱關。此刻柳如眉臉上的傷勢逐漸惡化，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混合著惡臭在房間裡瀰漫。
張卓溪不耐煩地從**躍起，起身走到依然昏睡中的柳如眉跟前，想了想，用扇子挑開覆蓋在她臉上的頭髮，嘆道：“倒真是個嬌滴滴的美……”話還沒說完，他臉色就變了，因為他看見柳如眉另一邊臉，已是白骨森森，膿水四淌。
“她倒真下得了手。”張卓溪輕嘆道，將柳如眉移到軟榻上。又去櫃子裡拿出兩個經久未用的百草魂點燃了懸掛在屋子上方，嗅了
嗅空中已經消散的異味，輕笑道，原本是以為永遠都用不上的東西，今日倒給你受用了。
他打了個哈欠，也和衣躺在了裡間的**。累了這麼多天，終於能夠安穩得睡一覺了。
窗外，皓月當空，清風朗朗，襯得王府更加富麗堂皇。府裡的守夜的侍衛依然殷勤地在四處巡邏著，訓練有素地不發出任何聲響。
萬籟俱寂中，唯有副統領房間裡依然點著碗口大的蠟燭，依稀間，能夠聽見裡面傳來對話聲。
“王爺一直待你不同於他人，你又何苦刻意跟他拗上呢？到最後，苦了的不還是自己。”張獵一邊往桌上箱子裡翻找著，一邊勸說道。
他身後，坐著一個女子，披了一件寬鬆的黑色外袍在肩上，臉上戴著冰冷沒有表情的狐狸面具，唯有一雙外露的眸子靈動萬分，像是山澗裡的一口清泉。聽到張獵這般說，她笑道：“人人都道他待我不同，但箇中緣由感受卻也唯有我自知而已。罷了，你也不必在那裡找什麼清腸丸了，不過是點小藥，還傷不了我，咳咳咳……”說話間，突然氣血上湧，她猛得咳了起來，殷紅的血從面具下方緩緩地淌出，滴落在她雪白如霜的頸上，以及黑色外袍裡的白色衣衫。
張獵見此，慌忙抓起一旁的錦帕，探手過去想替她擦了血跡，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自己拿了錦帕擦乾淨。
“都傷成這樣了，還這麼犟，你這性子，也合該被王爺責罰。”張獵又氣又急道，雙手在箱子裡快速翻找著，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恍若大悟地拍了下自己的頭，道：“你看，我也真的是被氣糊塗了，居然忘了前不久王爺賞賜給我的冷凝香丸。你等下，我這就去給你拿。”
張獵說話間，人就已經跑到床榻邊。他蹲下身子，探長手，努力夠著床底下的木匣子。因為是王爺賞賜的，又因為這冷凝香丸十分稀罕，聽說王爺也只得了數十粒，故而十分珍惜地藏在了床底暗格下。原本是打算等日後有個萬一的時候能用上，可是此刻看冷魅這樣，他實在於心不忍。想到這，心裡微微嘆息了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