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寂寞的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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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寂寞的佛
“姐姐，我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卻變成了小懶貓，都日上三竿了居然還在對鏡梳妝。不過呀，姐姐你今兒個打扮得可真是好看極了呢！”忍冬衝了進來，站在漱玉身後笑道。
漱玉一時走神，倒被忍冬給嚇了一跳，當下回過神來啐道：“我看你倒玩得歡心，大早起來也不見來看看你姐姐，只顧著自己去玩。”
忍冬忙道：“姐姐說這樣的話，就是在傷忍冬的心了。忍冬一早就有過來看你的，只是若梨說什麼你很累需要多多歇息，還讓我不要進來打擾你的。我只好一個人去溜達咯，眼看時候已經不早了，估摸著你也該醒了，我這才進來看你的。”
漱玉也笑，伸手點了點忍冬的額頭，道：“看，認真了吧！我也是跟你說笑的，你還真嘟了個嘴等著我來哄啊！看樣子，真是我平日裡對你太好了，看現在驕縱得，簡直是一般的小姐都比不上的人兒了！”
說話間，漱玉拉過忍冬的手，眼裡有隱藏的情緒在跳動，仿若等待破繭的蝶。她的聲音也跟著輕顫起來，一如蝶落在枝條般，“忍冬，你跟青衣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見漱玉問這句話，青衣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那裡了，她不適地別開臉，道：“姐姐，我不想再提起他。”
“為什麼呢？”漱玉追問道：“就是因為他拋棄了你，所以你就這樣強迫自己去忘記他嗎？可是，難道你就忘了當初你是如何熱戀地追求他嗎？過去的那些美好，你就當真是忘了一乾二淨嗎？”
“姐姐……”忍冬抬高聲音叫道，她有些不能理解漱玉說這番話的意思。她這是在做什麼呢，是在揭自己的傷疤嗎？忍冬不懂，她真的不懂。她只知道自己已經是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只不過她一直隱藏得很好，用燦爛的笑容將所有的傷覆蓋在最黑暗的地方。而漱玉的這番話，卻句句直刺人心，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口都痛了起
來。
“姐姐，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但是，過去的那些，都是不應該再留戀的不是嗎？這些話，我記得也是姐姐你告訴我的。”忍冬鬆開漱玉的手，以對立的姿態看著漱玉。
漱玉露齒而笑，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於忍冬來說一定是陌生的。可是，她實在沒有辦法如從前那般以可親的姿態出現。現在的她，是連自己也覺得陌生的人。她想，她一定是瘋了。是的，是瘋了，也只有瘋子才會口不擇言，才會突然間就陷入了往事的糾葛中，並且還試圖從她人身上獲取那些糾葛的破解方法。
漱玉雙眼定定地看著忍冬，一字一句地道：“其實，你還是愛他的對不對？你心裡還是想著念著盼望著他能夠回到你身邊不是嗎？”
“不，我沒有。”忍冬抬起頭倔強地道。她不要承認這些，即使這些或許當真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她也不願承認。因為如今的她，終於明白現實的強大了，有很多東西，都並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得到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又何必繼續傻乎乎地去努力呢？倒不如自欺欺人，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
可是漱玉偏不放過她，她看著她的眼睛，就彷彿是一柄利劍，深深地徑直看到了她的內心，她的紅脣一開一合地道出她不願承認的事實，“不，忍冬，你在說謊。你在欺騙你自己，對嗎？”
“不，我沒有。”忍冬搖頭，依然在與自己做最無力的抗爭。
“你有。否則的話，你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來，忍冬，你看著我的眼睛。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愛青衣。”漱玉走近忍冬，湊近她耳畔輕輕低語。
忍冬抬頭看著她的眼睛，可是才對視了短短一秒，她就快速移開了雙眼。是的，她的確是在逃避，她根本就沒有勇氣去面對漱玉的眼睛。漱玉的眼中有著太多的探索與懷疑，她好怕自己的一切都被
她看穿。她不想做個完全沒有祕密的透明人，至少，在感情上，她希望能保留自己的祕密。那些祕密，是縱使親近如漱玉，也不可隨意窺視的。
“姐姐，我們可不可以不說這些？”忍冬語帶祈求都看向漱玉。
可漱玉卻早已為執念所控制，她根本就聽不見忍冬的祈求，她只知道繼續追問道：“告訴我，你還愛不愛他，你還想不想回到他身邊？”
“姐姐，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忍冬在漱玉的逼視當中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眼淚流了她一臉，她的倉皇無助都顯現在臉上。
漱玉走到她跟前，探手為她抹去淚，輕笑道：“哭什麼呢，如實告訴姐姐不就好了嗎？姐姐又不是別人，總不會害了你去的。”
“不，不要，我不要說，我不要去想，不要不要不要……”忍冬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漱玉還想著繼續勸說下去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眼前晃過一道人影，緊接著就感覺自己被人推到一邊，腳下趔趄險些一頭栽倒在地。等漱玉身形站定，抬眼望去的時候，就看見不二伸手將忍冬護在懷裡，看著漱玉的雙眼就仿若一座正在噴火的火山般。
“你們不是好姐妹嗎？”不二凶巴巴地看著漱玉怒吼道，“既然是好姐妹的話，為什麼還要這樣去欺負她？”
“我沒有欺負她，我只是想跟她說說心裡話而已。”漱玉往前走了兩步，朝忍冬伸出一隻手，眼裡也含了細碎的淚光，道：“忍冬，你說是不是呢？姐姐怎麼會欺負你呢，姐姐是真的只想跟你好好說說話。”
“我覺得我們都應該冷靜一下。”忍冬低著頭說完以後快速地跑了出去，經過漱玉身邊的時候，她連眼都未抬半分。
不二也冷哼一聲，跟著跑了出去。偌大的房間裡，就只剩下了漱玉一人。她一個人站在那裡，就彷彿站成了一尊寂寞的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