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愛成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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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愛成習慣
“愛情哪裡會有什麼保質期呢？”莫無歡笑了笑，眼裡有星星點點的光在閃動，他看向遠方道：“人心從來都是最難揣度的，愛情有時也不過是一種心情而已，若想長久地保鮮保質下去，那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但我對她不一樣，我愛她，已經成為一種習慣。習慣身邊有她，習慣寵著她。”
“習慣身邊有她，習慣寵著她？”張卓溪喃喃地念道，點了點頭認可道：“的確，當愛變成了一種習慣，那麼此情就足夠天長地久。無歡，冷魅她能夠遇見你，真是幾世修來的好福氣。”
“我能夠遇見她，亦是幾世修來的好福氣。”莫無歡笑著道。
或許是剛才說的話觸動了莫無歡內心中溫暖的一面，此刻他臉上的冷漠終於消散，他主動舉起酒杯，笑道：“來，我敬你一杯。”
張卓溪有些微微詫異，但很快便也笑著舉起酒杯，一仰而盡。
酒杯落桌，兩人也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此情此景，張卓溪腦海中不停地倒放著這幾年裡所發生的事，一絲絲愧疚浮上心頭，他張了張嘴正想解釋當中緣由，可是莫無歡已經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我也知道你想說些什麼。但，其實真的沒有必要。最好的解釋，是沒有解釋。”
“好吧，不說過去。那，我們說說現在有以及將來吧！你跟冷魅以後打算怎麼辦？”張卓溪低低問道。
莫無歡抬了抬眉，笑得雲淡風輕，道：“就像從前約定好的那樣，找一個喜歡的小鎮或是古城，生一群可愛的孩子，就這樣安靜而快樂地過完此生。”
莫無歡說起番話的時候，眼睛情不自禁地閉上了，嘴角隱隱可見的笑容無一不宣告著他此刻的心情非常非常好。
張卓溪羨慕地看著他，忽然間想起自己，不由又是長嘆一聲。
“你怎麼啦？”莫無歡抬頭看著他問得。
張卓溪正想說，可是這時卻聽見外面傳來爭吵聲。
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張卓溪跟莫無歡對望一眼，忽然同時起身飛奔出去。
果然，站在小屋外，此刻正雙手叉著腰教訓那些侍衛的人，正是張卓溪和莫無歡都尋不到蹤跡的冷魅。
看見冷魅，莫無歡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愉悅起來，就彷彿是看見了仙子般激動。他快步走到冷魅跟前，張開手將她抱入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憐愛地問道：“魅，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我去找他了。”冷魅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她輕輕地推開莫無歡，伸手指了指張卓溪，輕聲而又堅定地道：“我要為南宮塵討回一個公道，所以我去找他了。”
“但魅，你應該明白，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道。南宮府已經落敗，南宮塵縱使活著也沒有多少意思，如今他走了，王府和南宮府所有的一切也就可以一筆勾銷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如此執著於此事，
但我卻真的認為是時候放下這些恩恩怨怨了。”
“你這樣說，是因為那個人是南宮塵吧？”冷魅的目光輕飄飄地掃過莫無歡的臉，冷笑道。
“魅……”莫無歡怔怔地看著冷魅，她的眼神過於嘲諷，她的笑容過於冷漠。這樣的她，讓他覺得陌生而且可怕。
“魅，南宮塵對你而言有那麼重要嗎？竟然值得你為了他這樣窮追不捨？”莫無歡眼中滿滿地都是傷痛。
他本來是個堅強的男人，很少會被別人傷害到。唯有冷魅，這個他用心在愛的女人，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把他傷得徹徹底底。
“無歡，如果你還愛我的話，那麼你就發誓從此跟張卓溪再也沒有半點干係。”冷魅盯著莫無歡的眼睛，道：“你敢嗎，你敢不敢為了我這樣做？”
莫無歡深吸口氣，看了眼張卓溪，又看了眼冷魅，最後彷彿下定決心般道：“我敢為你這樣做，但你敢不敢發誓忘記過去的一切不愉快，忘記南宮塵？”
“我做不到。”冷魅一字一句地答道。
莫無歡沒有想到冷魅竟然會回答地這麼果斷，他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但他還是強迫自己笑了笑，他點了點頭道：“好，很好，當真是好極了！”
然後，他再次不辭而別。
他走得十分快，沒有人能夠拉得住他。
冷魅一直看著他的背影，從頭至尾，臉上卻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你是一個狠心的女人。”張卓溪忽然開口道。
“但你也不是一個多情的男人。”冷魅接道，“所以，我們彼此彼此，誰也沒有資格去指責誰。”
“我雖然不多情，但至少也沒你絕情。他那麼愛你，你就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還那樣去傷害他？”張卓溪都忍不住要為莫無歡打抱不平了，他原以為冷魅跟莫無歡這互戀了這麼多年的情人，一定如膠似膝日夜纏綿。卻不曾料到，竟然會是今日這樣的場景。
可是冷魅卻並沒有因為這指責而表現出一丁點的愧疚之色，她甚至還笑著道：“我正因為知道他愛我，所以我才傷害他的。不，應該說，我本來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也傷害不到他。一切，只是因為他愛上了我，他心甘情願地被我傷害。這樣你情我願的事，莫非王爺也要出面打抱不平？”
“女人就是嘴皮子厲害，我不跟你耍這些。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來這裡幹嘛？”張卓溪說出自己的揣測，“如果說你是來找莫無歡的話，那麼在他剛剛被你氣跑的時候，你就應該跟著跑出去。可你沒有，這就證明你是來找我的。可你竟然是來找我的，那麼為什麼又遲遲不表明來意呢？”
“我的來意，無歡不是早已表明了嗎？”冷魅淡淡地道。
張卓溪一聽這話，卻是渾身一震，他看向冷魅，有些不可置信地問：“是為了血魂玉而來？”
“不錯。”冷魅微微點了點頭。
“你也
想要血魂玉？”張卓溪好奇地問道。雖然血魂玉的確是瑰寶，但瑰寶的定義也並不是針對所有人。比方說，你如果把血魂玉給一個尋常種莊稼的老百姓，估摸著他不但不會感激你，還會罵你神經病。但如果你將血魂玉交給一個識貨的江湖中人，他一定會恨不得立即跪下去舔你的腳。而冷魅，她對這些個瑰寶是從來不上心的。所以，這廂聽她說想要這個，張卓溪自然是驚訝萬分。
好在冷魅很快便開口道：“血魂玉是奇寶，江湖中人，有誰不想一睹為快，又有誰不想據為己有。而正好有這個機會可以參與其中的我，又怎會甘心錯過這樣的奇寶呢？”
“可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人，你對這些東西從來都沒有興趣。”張卓溪搖了搖頭，似是不大相信。
冷魅卻哈哈大笑起來，一點也不顧忌女人該有的儀態。當然，長得漂亮的女人往往都不需要顧忌什麼。因為她們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論怎樣，都是最好的風景。
冷魅笑夠了，這才朗聲道：“我從前不是這樣的人？呵，王爺，你也說了，那隻不過是從前。從前算什麼，從前早已過去，就像死人一樣。死人說的話，還會有人聽嗎？當然不會吧，因為死人根本就不會說話了。就相比從前，我從前很敬重你，但並不代表時過境遷的今天，我依然會很敬重你。”
“哦，你不敬重我，那你怎樣看待我？”張卓溪淡淡地問道。
“瘋子。”冷魅思考了下，從嘴裡緩緩吐出這兩個字，“你就是一個瘋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我敢發誓，我以後都不會再遇見比你更瘋的瘋子了。”
冷魅這番話說得已經是很過分了，可張卓溪卻一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反而笑著問道：“既然說我是瘋子，那麼不妨再說說我瘋在哪裡。也好讓我改進改進，免得從此以後，誰見了我都給我下一個這樣的定義。到時，我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冷魅點了點頭，彷彿很是認可張卓溪的話，道：“你若不是瘋子，就不會將復仇的計劃深埋心中那麼多年，更不會甘願以毀滅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來作為代價。”
“你以為我願意嗎？”張卓溪的眸子暗了暗，嘆道：“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如果我能夠隻手遮天，我也不至於臥薪嚐膽這麼多年，也不至於做錯了這麼多事情。你說得沒錯，我失去的的確已經太多。但是，我卻依然不後悔。”
“所以說你是個瘋子。”冷魅看著張卓溪，安靜地吐出這兩個字。
“那你不問問我為什麼不後悔？”張卓溪看向冷魅。
“你為什麼不後悔？”冷魅問道。
“因為我知道就算時光倒流，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任然會這樣做。我不可能讓我的妹妹就這樣含冤受辱死去，但同樣我亦不能違背父親的遺言去一意孤行。我沒有辦法，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我只能如此做。用最愚蠢的方法，來完成我對妹妹的承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