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初揭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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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初揭宿怨
“張統領，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嗎？”張卓溪的眸子眯起，這是個很危險的預兆，代表他已經在生氣了。
“我……”張獵在張卓溪面前，從來就不曾成功地撒過一次謊。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嘴張了張，卻還是隻說了一個字。
“跟他沒有關係！”冷魅抬高聲音道。
“哦，那跟誰有關係呢？”張卓溪一副饒有趣味的樣子，他伸出修長的食指，指了指黑衣男人，又指了指張獵，再指了指冷魅。忽而撫掌而笑，道：“哎，都怪我。居然忘了，在這裡受刑的人可是你曾經親愛的夫君。”
冷魅沉著臉，沒有說話。
張卓溪卻忽然語氣一沉，冷著聲道：“但是冷魅你可別忘記了，如今的你已經不是紅香了，而是冷魅。雖然你脫離我王府，但也始終擺脫不了你是冷魅的事實。你有相愛的人，如今我也放你自由了，你們可以去自己喜歡的地方白頭偕老。而這個在我地牢裡受折磨的人，他僅僅代表著南宮府，代表著南宮府的罪。他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要帶他走。”冷魅看著張卓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自己走，要麼就都留下。”興許是沒有想到冷魅居然會這樣頂撞自己，張卓溪的臉色越發冷漠起來。
“我說了，我要帶他走。”冷魅重複道。
“絕無可能！”張卓溪面冷如霜。
“那如果我非要呢？”冷魅咬著脣，負氣看著張卓溪。
“既然你這麼喜歡我這個地牢，那麼不介意你也一起留下來。”說罷，張卓溪就往外走。
張獵呆呆地站在那裡，黑衣男人早已從他手中把南宮塵帶走了。他看著冷魅，嘴脣翕動，想勸她不要固執了，快點走。可是冷魅卻根本不看他，她整個人也彷彿提線木偶般，怔怔地看著張卓溪的背影。
“張統領也想一起留下來？”張卓溪忽然停下腳步問道。
張獵看了眼冷魅，猶豫了番，還是跟了上去。
就在這時候，冷魅突然大聲叫道：“王爺，我知道您花費了很多心血來培育我，因此這三年裡，您讓我做什麼我從來都無怨無悔，再難再苦再累我也都能承受。我可以為了完成任務不顧惜女子的清白之身，可以離開我愛得那樣深切的他，可以放下姿態去為奴為婢，可以忍受一切嘲諷譏笑而不出手傷人。我盡一切努力剋制自己的一切慾望和情緒，只為了能夠完成您所交付的任務。雖然，我從來都不明白南宮府究竟是哪裡做錯了，竟然讓您恨得這麼深，可我還是照做了。只因為，您是我的王，您的命令就是我人生的信仰。但是……”
“但是什麼？”張卓溪問道。
他背對著冷魅，因此冷魅也就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的聲音，依然冷，冷得徹骨。
可是冷魅卻依然繼續說道：“但是我能不能請求您饒了南宮塵。我在他身邊三年，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瞭解。他不算是至善之人，但卻也絕對算不上窮凶惡極之人。至少，
您跟南宮府的宿怨，南宮塵絕對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曉，每日裡也就只念著兒女情事，連南宮府都還是在老爺夫人故去後才交由他打理的。”
“沒錯，我對南宮府的怨恨，的確跟他沒有直接關係。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錯。”張卓溪沉聲道。
“如果說因為他是南宮府的人，所以他必須要承受您載入在他身上的怨恨，那麼我這個曾經跟他成過親拜過堂的女子，豈不是也該一同被罰？”冷魅淒涼地笑道。
“如果你願意的話，那麼未嘗不可。總而言之，我是絕不會饒了他。”張卓溪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冷魅恭送王爺。”
張卓溪回頭看了眼冷魅，眉目間隱隱掠過一道傷痕，但轉瞬即逝，他面無表情地問道：“冷魅，你在王府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下人看過。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跟我走。出了這地牢，你依然可以選擇跟莫無歡隱居，過屬於你們的神仙生活。”
“謝王爺厚愛。”冷魅定定地站在那裡，紋絲未動。
張卓溪饒是再好的脾氣，見她這樣，也是氣不打一處出，當下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張獵回頭深深地看了眼冷魅，朝她做了個好好照顧的手勢，然後跟著張卓溪離開。
地牢。
冷魅走到邢芳，黑衣男人陰森森地笑了，道：“你來得正好，這裡有個狼牙棒，我正想著試試效果如何呢。你來的話，也有個看官了，這枯燥的活做起來也就不會枯燥無聊了。”
冷魅沒有說話，她的心情還沒有從剛才的談話中恢復過來。
她沒有想到張卓溪竟是那樣的絕情，竟然一點情面也不給她。她畢竟為他做了那麼多，女子最美好的韶華青春都統統奉獻了出去，可結果，卻連一個人情他也不願賣給她。
想到這，冷魅不禁悲從心來。
“這狼牙棒啊，可真是好東西。你看看著全身遍佈的倒刺，要是在人身上唰唰兩下，該是何等美妙啊！喔，唰唰，光是聽著這聲音就已經夠誘人了！”黑衣男人說話間，已經獰笑著拿起狼牙棒朝南宮塵走去。
“站住！”冷魅平復心情，恢復了從前的波瀾不驚。她看著黑衣男人，眼神同樣寒意瘮人。
黑衣男人當然不會站住，他的主人本來就是王爺，而不是冷魅。更何況，剛才他就是故意說出那番話來激怒冷魅的。他一個人躲在角落太多年，雖然身懷奇功，可卻始終得不到大展拳腳的機會。
多少年了，他盼了一個又一個春夏復秋冬，可依然默默無聞，依然不過是個江湖無名的小卒。
而冷魅呢？冷魅她少年成名，威震天下。所有的人在說起她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咂舌讚歎。
他做夢都想得到的，她卻不費吹飛之力就都統統擁有了。
憑什麼，憑什麼？
黑衣男人嫉妒地簡直快要抓狂了，他本來正愁著如何打擊冷魅。此刻卻見她如此上心躺在地牢中的男人，心中簡直是欣喜若狂啊！如果無法正面打擊到她，那麼，迂
回點，折磨他，讓她心痛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
黑衣男人臉上帶著得意而陰險的笑，慢慢走到南宮塵跟前，舉起狼牙棒就要狠狠插下去，他彷彿已經聞到那淡淡的血腥味了，那是他最愛的味道。帶著殺戮，帶著**。
可是，破天荒地，相信中的血腥味並沒有如期而至。
黑衣男人睜開眼睛，就看見冷魅將南宮塵半抱起，遠遠地站到了一米開外處。
“呦，冷統領這是想當英雄啊！可是要怎麼辦才好呢，我已經奉了王爺的命令，必須給這個人一點顏色瞧瞧呢！”黑衣男人笑得比哭還難看。
“如果你想活得久一點，就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冷魅厲聲道，“我如今雖然已經離開王府，不再是護院統領，但我卻是王爺一手培育出來的。我跟他之間，絕不僅僅只是簡單的主僕之情而已。王爺讓我待在這地牢，也不過是因為正在氣頭上而已，等他氣消了，一定會放我出去的。”
“等王爺消氣了，只怕你懷裡的人也斷氣了！”黑衣男人嘲笑道。
南宮塵在這地牢也不是待一天兩天了，他身上有多少道傷，黑衣男人都已經無法確切地說出一個數字了。只不過估計著，也就只留了那麼一兩口氣，在這裡苟延殘喘著，繼續受著折磨。
想到這，黑衣男人臉上的冷笑越發濃厚起來，“你可能還不知道王爺有多恨他，你更不知道南宮府裡的人究竟做了多少禽獸不如的事。”
冷魅盯著黑衣男人的眼睛。
黑衣男人卻是絲毫不畏懼，問道：“王爺有個妹妹，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冷魅沒有說話，王爺有個妹妹，她的確是知道的，只是那個妹妹跟南宮府又有什麼關係呢？
“王爺跟她雖然是同父異母，可是兩人感情卻一直都很好。不是親兄妹，卻勝過親兄妹。只是，紅顏薄命，就連小小年紀的她也不能倖免。”說到這裡，黑衣男人忍不住再次咂了咂嘴，嘆道：“那可真是慘絕人寰啊，那麼美麗那麼可愛的小姑娘，她才十歲啊！穿著粉嫩的公主裙，在花園裡撲蝴蝶。就在這時，一個不速之客來了，他竟然卑劣到對小女孩也起了色心。他將她拖入草叢裡，躲在樹後面，生生**了她。後來，虧得一個家僕發現了大聲尖叫起來。可也只叫了一聲，就被他給殺了。”
黑衣男人說到這裡，抬頭看了眼臉色已經慘白的冷魅，咧嘴笑了笑繼續說道：“那個家僕雖然死了，可卻引來了其他人，那個卑鄙齷齪的人這才匆匆離開。可他的臉，卻被十二歲的小王爺永遠記住了。也就是從那時開始，王爺拼命練習武功，發誓一定要手刃仇人，讓那人及他的家人生不如死。”
“王爺的妹妹，就是因為那個死了嗎？”冷魅顫抖著聲音問道。
“當然。等王爺他們趕到時，小郡主全身都是血地躺在草地上，雖然兩隻眼睛依然大睜著，可卻已經是斷氣了。”
黑衣男人的話，猶如一記重錘敲打在冷魅的心上。
冷魅的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南宮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