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百二十一章 難逃

第二百二十一章 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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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難逃

手術室裡頓時亂了套,看著噴出來的血,胡三很乾脆的眼一黑暈了過去,張同渾身哆嗦,雖然沒有暈倒,但也跟暈過去沒區別.

"齊悅!"棺材仔喊道,伸手就要去按住.

這一聲齊悅讓齊悅回過神.

"紗布!"她喊道.

那邊的阿如已經完全不能自制了,手扶著器械架子勉強站住.

棺材仔伸手拿過厚厚的一沓子布,齊悅開始填充.

"調整手術床,頭低腳高!"她喊道.

阿如胡三張同已經靠不上了,棺材仔對這個床不熟悉,聽了便站過去要自己抬起來,劉普成忙伸手過去搖動床位,那活動的床板便慢慢的升高了.

"鋸子"齊悅又伸手.

棺材仔愣了下.

"要做什麼?"他問道.

"我要完全劈開胸骨."齊悅說道.

棺材仔看著她,露在口罩外的眼瞪大,呼吸更加急促.

"都這樣還要劈開…."他顫聲說道.

"是,這是有大動脈分支破裂出血,沒有體外迴圈技術,我要馬上找到出血位置縫合…紗布,給我紗布,填塞壓迫止血…"齊悅說道,一面手下不停,白布一塊一塊的填塞進去,"阿如,輸血!"

阿如想要應聲是,可是卻抖得發不出聲音.

棺材仔伸手拿過.

"怎麼做?"他喊道,看著這從來未見過的器械.

劉普成邁上前,拿過針頭接上管子,刺入傷者靜脈.

伴著齊悅再次擴大切口,整個手術室似乎變成了屠宰場.

外邊也亂了套,看到裡面胡三都暈了過去,外邊雖然沒有那麼直觀的看到胸腔血湧,但也嚇得哇哇亂叫.

原本被勸說在一旁等候的傷者家屬此時也急了.

"出什麼事了?出什麼事了?"他們喊著就撲上來.

幾個弟子想要攔住他們,但卻被推開了.

為首的男人撲在隔扇上.透過空子看進去,正好看到齊悅舉起一把鋸在傷者胸口拉.

"殺人??男人發出一聲嚎叫,雙手咚的抓住隔扇.

力量之大,讓整個隔扇都抖了起來.

幾個弟子們慌忙湧上來阻攔他.

"這是手術,在手術,不要怕."他們亂亂的喊道.

"哥!哥!上當了!"門外栓子衝進來大聲喊道,"人家說了,他們千金堂是騙子.是拿人人做什麼練習…練習技術的!"

這句話和方才男人看到的場面做了印證,男人頓時大怒.

"砸門!"他喊道,就衝手術室的門衝去.

咚咚的撞門聲讓手術室裡的人也驚呆了.

"頂住門,絕對不能讓他們進來."齊悅喊道.

劉普成立刻就衝過去死死的頂住門,阿如哆嗦著也想要跑過去,剛邁腳就摔倒了,但硬是爬了過去.

"不能進,手術結束之前不能進."劉普成大聲喊道.

門外怒罵聲撞門聲不斷.

外邊的弟子們聽到師傅的喊,也都回過神,拼著命撲上來.又是攔又是拉.

這四個男人力氣大,很快甩到一片弟子.一個男人舉起一把椅子,重重的砸向門.

張同劉普成阿如死死的抵住.

對於這一切,齊悅似乎都聽不到,她已經廓了切口,除去了填塞壓迫白布,開始解剖縱膈區域性.

棺材仔拿著虹吸,將血液不斷的吸出.好讓她視野清楚.

兩個人的額頭上都是汗,罩衫內的衣裳也都溼透了.

"找到了!"齊悅發出一聲低呼,"左頸總動脈…血管鉗"

她伸手.棺材仔一手拿著虹吸,一手準確的拿過鉗子遞過來.

"最小的縫線."齊悅說道,再次伸手.

針線準確遞過來,她眨著眼,不顧眼睛的澀疼,開始縫補.

"還是有滲血"她喃喃說道,再一次伸手.

棺材仔的線再次遞過來,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縫補,時間還有嘈雜聲似乎被隔絕了,這一刻除了耳朵的嗡嗡響,他們什麼也聽不到.

屋子裡沙漏一點點的流淌,已經整整過去三個半時辰了.

棺材仔從沙漏上收回視線,接著專注的看著齊悅的手,那雙靈巧的手在人體內翻飛.

安老大夫就是在這種時候停在了千金堂外.

喧鬧聲幾乎掀翻了整個院子.

安小大夫聽得後邊的怒罵嚎叫,嚇的臉都白了.

"父親,千金堂肯定惹上麻煩了,咱們可別進去."他慌忙說道.

安小大夫心急如焚.

"快點推我進去!"他一棍子打道.

安小大夫無法只得推著進去,這一次,沒人理會他們,也沒人給他們鋪設門板,所有的弟子都衝向後院,前堂空無一人.

外邊街上的人聽到熱鬧也都跑進來,將後堂的門都堵死了,好容易安小大夫才推著父親擠進去.

院子裡如同餃子開了鍋.

弟子們東倒西歪,三個兩個四五個的各自和一個壯漢拉扯,或者抱腿或者抱腰,總之不管那壯漢如何大拳頭的亂打,他們死死的不肯鬆手.

一個壯漢發狂般的嘶吼一聲,盪開了抓著自己的四個弟子,整個人都撞向屋門.

安小大夫側頭移開視線.

"這是怎麼了?"安老大夫大聲的問道,神情焦急.

"說是殺人呢…"有圍觀的群眾說道.

這一次屋門被撞開半扇,男人叫著要衝進去,地上的弟子奮力撲上去,死死的抱住男人的腿腳.

那男人怒吼著踢打,卻摔不開.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了.

"喊什麼喊,快走開,手術做完了!"劉普成喊道.

這還是劉普成第一次這麼大聲說道,喧鬧的院子頓時安靜下來,掙扎的打鬧的都看過來.

什麼?

"手術做完了,現在是重症監護,所有人不得進入."劉普成說道.

他說完轉過身.看裡面.

"小齊,是在這裡還是移動到隔壁病房…"他說道.

齊悅正走過來,已經被汗水刺激的發紅的眼看過來.

"移動這裡汙染太嚴重了….老師"她帶著疲憊的說道,話音未落,驚呼一聲,上前一把抓住劉普成就扯到一邊.

"還我哥哥命來!"那大個男人趁著所有人愣神終於掙脫束縛,一步邁過來,大拳頭狠狠的砸過來.

伴著眾人的驚叫.扯來劉普成的齊悅正面迎上,連喊都沒喊一聲,仰面向後倒去,跌入緊跟在後發出一聲驚呼的棺材仔懷裡暈了過去.

夜色沉沉下來時,監牢裡變得更加陰沉.

囚犯的呻吟哀嚎不斷的傳出來,空氣中腥臭的味道讓這裡變得更加難以忍受.

兩個差役急忙忙的跑著,試圖追上前面急行的少年.

黃子喬一腳踹開屋門,屋子裡四個男人被鐵鏈鎖著吊在樁子上,黃子喬一句話不說抓起一旁的鞭子就劈頭蓋臉的打過去.

四個男人發出一聲一聲的隱忍的痛呼,但卻沒有一個求饒.

黃子喬到底年紀小.很快打累了,氣喘吁吁的停下.面前的幾個人已經傷痕累累.

"齊娘子要是…"黃子喬喘氣喝道,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那個詞,他重新抓起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你們就等著剝皮扒骨挫骨揚灰吧!"

傷痕累累的男人發出一聲冷笑.

"我們這些低賤,命不值錢,但是從來也沒有白白丟性命的…"他沙啞嗓子說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他的話沒說完.黃子喬又是提起鞭子狠抽.

"你們賤命,賤命,就該去死去死.你們死一千個一萬個也比不了齊娘子一個…"他喊道,狠狠的抽下去,"去死,你們去死,去死!"

夜色過去,天色矇矇亮,街道上有人碎步跑著,停在千金堂外.

千金堂門開著,常春蘭淚眼朦朧的扶著門喘息一刻,衝了進去.

病房裡兩張**都躺著人,各自有弟子在旁邊檢視什麼.

"….體溫高了…安大夫,這個人體溫高了…"阿如哽咽從病床前轉過頭說道.

另一張病床前,坐著輪椅的安老大夫聞聲回頭.

"管他去死!"胡三在一旁惡狠狠說道,"就不該留他,扔出去"

安老大夫看來他一眼.

"那師父豈不是白費了心血?"他說道.

說這話看向病**,病**齊悅安靜的躺著,如果不是頭上夾了兩塊木板做固定,以及額頭上放著的冰袋,誰都以為她只是睡著了.

安老大夫的眼前不由浮現這女人明媚的一笑,帶著咄咄逼人但卻不讓人覺得厭惡,他的眼睛也不由酸澀一下,伸手摸了自己的腿,當醫者,這種命難道都是註定的麼…

他想起自己老妻說的那邪,你們當大夫救人性命,那是再跟閻王爺作對??滯躋?趺椿崛牧四忝恰?

他輕輕的嘆口氣,推動輪椅轉過身.

"我來瞧瞧."他說道,向那邊的病床走了過去.

常春蘭扶著門,哭著軟到在地上,淚眼朦朧的看著病**齊悅.

廄的初春的天還帶著寒意,一陣烏雲過後,雨雪交加打了下來,常雲成裹著大斗篷跨入兵營,肩頭上已經冰晶一片.

"四月初一出發."他說道,對著屋子裡散座的武官說道,"兵部已經定下日子了."

"太好了我早就憋的難受了."一個紅衣武官笑道.

常雲成也微微一笑,只不過這笑意始終未達眼底.

"世子爺."門外傳來急呼,"家裡的信鴿到了."

信鴿,常雲成一怔,旋即猛地掀開簾子出去了.

接過侍衛地上的信筒,取出小小的捲紙,常雲成竟忍不住有些顫抖.

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那麼…

他深吸一口氣開啟,頓時面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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