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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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淚水
第12章 淚水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竟然都不知道，他竟然是這一個這麼不負責任的人，我看錯他了。一氣之下，我跑出了警察局。
但是他的那句“我不知道”仍在我耳旁回想，那麼刺耳，把我的心都震碎了，把我的耳膜都震破了，對我而已，衝擊力是那麼巨大。
我衝出來的時候，動靜有些大，人群一陣**，我聽到陳環宇喊了一聲我的名字，但是我沒有回頭。我怎麼能回頭呢，我們兩個如何面對對方，陳環宇，你還有什麼臉面來面對我，兒子都有了，還和我暢談什麼家庭什麼未來，我們之間還可能有未來嗎，有嗎？不會再有了。
我一路跑一路這樣想著，淚水流之不盡。我一個人在學校裡的小樹林裡轉悠，不想回宿舍，我把我哭紅的眼會出賣了自己。我一個人在小樹林裡，待了一下午，然後是黃昏，然後是夜幕。
我才終於像宿舍走去，我的神色也恢復了平常狀態。雖然今天只吃了點早餐，但是我一點兒都感覺不都餓，心裡，腦子裡，包括肚子裡都只裝滿了那件事情，哪裡還容得下其他什麼東西。
到宿舍後，洗了個澡，就躺在了**，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因為今天哭得實在是太累了。
次日，我一直躺著**沒有起床，對室友謊稱說是生病了，躺一天就好。是啊，生病了，吃了藥就可以治癒，心口的傷要靠什麼藥要治癒呢，恐怕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治癒吧。
今天就是親子鑑定結果出來的日子，我不用去問就猜到了結果，無非就是那個小孩是他的骨肉罷了。真是可笑，我竟然被玩弄了這麼久都不知道，還只想著和陳環宇共建美好未來。可是我會不會是下一個和那個悲哀的女人有同樣經歷的人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陳環宇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那些說過的甜言蜜語，也不知道說給多少女孩子聽過了。
就這麼一直想著想著，我覺得精神恍惚，好累好累，不知怎麼就睡著了。知道手機響起，閉著眼睛胡**到了手機，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按下了接通鍵，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喂，請問你是歐陽敏嗎？”
我答道：“請問你是哪位？”
她說道：“我就是那個孩子的母親，叫做王曼。我想找你出來，當面跟你道歉。破壞了你和陳環宇之間的關係，實在是無心之舉，或許這是天意吧。你可以出來下嗎？”
我回到：“如果是道歉的話就不必了，你沒有做錯什麼，做錯事的是他，要道歉也是該他道歉，而且是給我們兩個人都道歉。如果沒什麼別的事情的話，我就掛電話了。”
王曼說：“等等，別啊，我找你出來是還想說其他的事情的，電話裡，三言兩語的說不清楚，請務必出來一趟，拜託了。”
我回道說：“沒有他在場吧？”現在我連陳環宇的名字都不想提了，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想提還是不敢提。
只聽電話那頭傳來王曼的聲音道：“沒有，我孩子也不帶，就我們倆個人。現在也是晚飯時間了，我在你們學校大門口等你，你快點過來吧。”
聽到孩子我的心就一陣刺痛，像有塊石頭壓在心上似的。晚飯，竟然都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我才想起，原來我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起床梳洗後，就往學校大門口走去，我走得很慢，不是為了故意要王曼等太久，只是我感覺現在整個人輕飄飄的，沒什麼力氣。
見到王曼後，王曼帶我去了一家很清幽的餐廳，裝潢看上去很有檔次的樣子，可是裡面的人並不多。
我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各自點了一個煲飯，一杯飲料。我不停地攪動著杯子裡的果汁，等待這王曼開口說話，但卻不抬頭看她。
“很感謝你來赴約。”王曼打破沉默說道。
我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說道：“你有什麼想和我談談的。”
王曼道：“我知道你和陳環宇很相愛，可是……”
我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今天我們可以不提他嗎？”
王曼道：“我知道，是我的出現打破了你們的平靜。可是孩子他需要爸爸啊，你也許還不能體會一個單身母親的艱辛，不只要賺錢養孩子，還要受人家的白眼，這種日子，真的很難熬，很難熬。沒有體會過的人，是很難想象到他的艱辛的。”
我一時無言，雖然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是也可以想象得到的。我換了一個話題說道：“你不是在老家的嗎，怎麼來北京了。”
王曼眼眶都紅了，說道：“我來帶孩子找他爸爸，我輾轉打聽到，孩子的爸爸在北京上大學，所以我就帶著孩子一起來了。而且在孩子的口袋裡，寫著他爸爸的電話號碼。”
我心裡納悶，她怎麼就知道陳環宇北京的手機號碼的。於是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陳環宇在北京的手機號碼的。”
王曼道：“我是透過以前的同學取得的，我們是初中同學，雖然我和他高中不在一個班，但是也還有一些共同認識的人的。”
我說道：“那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你給陳環宇打過電話嗎？”
王曼說道：“當然打過，在我第一時間拿到他的手機號碼後，我就聯絡過他，他接了是接了，我也把兒子的事情告訴他了，他總是以為我是在騙他，每次都打斷我的話，要麼就直接掛掉。”
我說道：“難道他連你們之間有沒有孩子這件事情都不知道嗎？”
王曼道：“其實他只知道的，但是當我發現自己懷孕後，他卻拿出一筆錢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打掉這個孩子。他是想陪著我一起去做掉孩子的，可是我拒絕了，我說我要自己一個人去。”
我點點頭，沒有出聲，我在等著，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王曼拿紙巾擦了下眼淚，繼續說道：“這之後，他來了北京上學，我好長一段時間都聯絡不上他了。也不敢聯絡他，因為我要專心養胎，我要生下這個孩子，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還會讓我打掉的。”
我說道：“既然他不想要，你為什麼要執意生下他的孩子呢？”
王曼很堅定的道：“因為我愛他，明知道他心裡有別人我還是愛著他，無可救藥的愛著他。所以我想透過孩子還挽留住他。”
我說道：“你真傻。”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在想，我自己有何嘗不是一個傻子呢。
王曼道：“我是很傻，可是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只要能和陳環宇在一起，我做什麼都願意，你知道這種心情嗎？”
王曼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我回答道：“我沒有你勇敢，也沒有你執著。”
王曼苦笑著搖搖頭道：“可是你不需要這些，卻比我幸運，你至少擁有陳環宇全心全意的愛著你，保護著你。你知道嗎，我多次打電話給陳環宇，他跟我提到過你，他說他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我真的好無奈，原來我苦心得下來的一個兒子也挽回不了陳環宇的心。”
我道：“那你為什麼沒有來學校找他呢？”
王曼道：“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嗎，我日思夜想，想來學校找他，想他能認我們母子倆，可是每次走到校門口，我都沒有勇氣進去。因為我害怕。”
我問道：“你是在害怕什麼呢？”
王曼道：“我害怕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怕他還是不肯認我們，那我們以後就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起碼我沒有找到他的時候，我還存有一絲絲的希望。第二個，是害怕傷害他的面子，我知道陳環宇是一個愛顏面的人，尤其是在熟悉的人面前，我若是衝到學校，要求他對我們母子二人負責，我想他既然在電話裡都不肯去承認不肯去面對，那當活生生的我和孩子站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會有多難堪。我既然愛他，就不想讓他去承受別人的非議。”
我說道：“所以你就想了一個讓孩子在警察局門口走失的辦法是嗎，真是高明啊，這樣一來，親子鑑定就容不得他不去做了，結果出來後，更容不得他否認，容不得他不去面對，容不得他不對你們負責。”
王曼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我希望你可以成全我們。是啊，以為說孩子是陳環宇他自己的，口說無憑，現如今，事實就擺著了他的面前，就容不得他逃避了。孩子他真的需要一個父親，而我比你更需要陳環宇。”
我說道：“你知道你自己，有多麼的自私嗎？你以為這樣就能得到陳環宇的心嗎，你這樣做只能適得其反而已。”
王曼說道：“可是孩子的的確確是他的呀，他就算不認我也得認孩子，而我是孩子名正言順的母親，所以我和陳環宇這輩子都脫不了干係了。我愛你，愛的毫無尊嚴，愛的我體無完膚。”
說著，王曼伸出一隻手過來，把袖子挽起來。我在手腕上看到了一條傷疤，明顯是割腕的痕跡。我睜大了眼睛看著她，我在等著她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