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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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
別人時也以此作為一個標準。他在1955年的反對文人無行這篇文章裡講了三條意見,第一是反對作家怠工,第二是說作家經常創作等於工人農民經常勞動,第三才是籠統地反對道德墮落。老舍這樣的“作家觀”,與鴛鴦蝴蝶派非常接近。鴛蝴派的創作觀就是“勞動觀”。但是鴛蝴派的勞動觀裡海派的商業氣息很濃,有時含有出小力賺大錢的思想。而老舍的勞動觀更接近普通大眾,即憑本事賺錢,“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老舍可以說是一個作家裡的“駱駝祥子”。
這樣我們就不難理解老舍雖然早早被當作新文學小說家,但他對什麼新舊文學的宗旨、區別卻一直摸不著門徑。也正因此,他無所依傍,自成一家。他會寫駱駝祥子卻不會寫“無產階級文學”,會寫月牙兒卻不會寫“時代女性”,會寫斷魂槍卻不會寫“現代武俠”,他還糊里糊塗寫過貓城記這樣的“反革命”小說。從立場和趣味上判斷,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代表大眾思想和大眾情感的大眾作家。現在我們可以明白,現代文學“六巨頭”裡假如沒有老舍的話,那就意味著新文學缺少了一塊致命的東西大眾。所以郭沫若、巴金、茅盾都可以遭受質疑,因為他們是革命作家,把他們換成不革命或反革命作家就可以了。只有老舍因為不能替換而安然無恙。一部著名的現代文學史裡說,老舍為新文學贏得了大量的市民讀者。其實應該這麼說:新文學把老舍拉過來,同時帶來了老舍的大量客戶,老舍的一切成就也便算在了新文學的功勞簿上。在現代文學研究界,大多數重量級的學者其實是對老舍不感興趣或假裝不感興趣的,他們害怕別人說自己“俗”。以現代文學研究實力最強的北京大學中文系為例,他們開設過魯迅研究課、茅盾研究課、曹禺研究課、周作人研究課、金庸研究課,但沒有開設過老舍研究課,而且十幾位現代文學學者中沒有一位老舍研究專家。當然這些學者對老舍都是十分敬重的,也寫過一些有分量的老舍研究論文,可這仍然說明了老舍在現代文學中佼佼不群的處境。儘管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學者都打著人民的旗號,但人民的苦樂悲歡他們何嘗得知又何嘗願意得知。不過人民也不稀罕他們得知,人民有老舍就夠了。
這樣強調老舍的大眾文化意義,並非認為老舍就完全是與新文學同床異夢。在新舊文學之間,老舍當然屬於新文學。只是從這個角度來看老舍,使我們擴大了理解新文學的空間。新文學的偉大,在於它是不斷擴充套件的,是不斷自我批判的。新文學的自我更新,包括容納了老舍這樣的作家,促使鴛鴦蝴蝶派為代表的舊文學也要不斷更新。這樣,整個現代文學就進入了活躍繁榮的狀態。沒有大眾化追求,就沒有現代文學的繁榮,就沒有現代文學的大多數經典之作。被公認為代表大眾趣味的張愛玲提到對自己影響較大的作品時,是把老舍的二馬與鴛鴦蝴蝶派的海上花列傳並舉的,她這樣來看現代文學是很有意思的。即在某些情況下,不考慮階級、流派,而只考慮大眾的“藝術評分”。其實“六巨頭”也正是大眾藝術評分的結果,一切“經典”都不是“專家”所能夠欽定的,經典最後是由大眾決定的,這也就是作品要“活在人民心中”的道理。老舍是活在了人民心中,包括代表人民利益的學者心中,所以他相信自己作品的價值,所以他在受辱後能夠勇敢地自殺,他用不著依靠苟活長壽來影響乃至竄改對自己的歷史評價。
理清了上述思路,老舍的大眾文化意義就豁然開朗了。
老舍是來自大眾的作家,要從大眾生活的角度來認識他。當然,誰也不能代表所有的大眾,如同趙樹理、張愛玲一樣,老舍代表自己那個地域和階層的大眾,即中國北方方言區的普通市民。不理解這些市民的生活,隔膜、鄙夷、恐懼或是敷衍,那就不能理解老舍。
老舍忠實於自己的大眾立場和趣味,沒有因為教育的影響和地位的改變而背叛。很多下層出身者上了大學就一心要鑽入“上流社會”,以過去的背景和趣味為恥,不明白忠實於原來的立場可能才是真正的“上流”。我們應該研究為什麼老舍身處主義和思想的叢林卻能夠“**不移”,來自大眾的精神價值如此強有力嗎
老舍在內無個人策劃、外無集團援助的情況下,以大眾性獲得了成功,這充分說明大眾文化的偉力,代表大眾心聲的東西是遲早要大受歡迎,誰也壓制、防範不住的。專門靠陰謀策劃、廣告包裝、賣弄術語或辱罵名人而“出道”者,終無可觀。
新文學迅速把老舍引為同道,是新文學和老舍的“雙贏”。設想假如在老舍回國之前新文學的某位批評家一激動,將老舍痛罵一頓,那是何等的損失。老舍主動向小說月報投稿,這已表明了他的投奔之心,小說月報惟才是舉,這表明了新文學的海量。當今的文學刊物大多隻用約稿,對自由投稿百不用一,不但造成埋沒扼殺人才,而且這些人才在其他領域成功後,往往會對文壇實行盲目的報復。
老舍把自己的大眾情感方式和審美趣味與新文學的人道主義和國民性批判等主題進行了巧妙的拼接,既為新文學小說灌注了強大而新鮮的生命力,也切實提高了大眾文學的境界和層次。老舍的成功,是20世紀中國文學“雅俗互動”的一個絕好例證。老舍實際上自覺和提前做到了**所講的“普及與提高的結合”,他在50年代成為解放區作家之外惟一遊刃有餘的高產作家,絕非偶然,也不是簡單的熱愛新社會就能夠做到的。他在藝術上早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
老舍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半個多世紀以來,歷經“改朝換代”而長期不可動搖,這又一次充分證明大眾性的文學是可以成為經典的。老舍自己說:“寫通俗的文藝,俗難,俗而有力更難。能作到俗而有力恐怕就是偉大的作品吧”未成熟的穀粒八老舍自己就是作到了“俗而有力”的。不但文學作品是這樣,文學理論和文學批評也是這樣。第一流的東西總是“俗而有力”的,如荷馬之吟、但丁之曲、屈平之賦、李白之詩。“雅而有力”者也很好,但求雅則需含矯飾,其力必弱,故總是第二流的。至於無力者,無論雅俗都是三流的,只是俗而無力一望便知,雅而無力能夠蒙人罷了。
當今中國文壇的衰微,重要的不是缺乏魯迅這樣的大思想家魯迅的思想還足夠我們使用“五十年不動搖”的重要的是缺乏老舍這樣的“大眾良心”。我們現在有不屑於給中國人看、專門準備到外國獲獎的先鋒文學,有編造陳年掌故、表示自己有高深傳統文化修養的遺老文學,有大款文學,有**文學,有流氓文學,有幫閒文學,有黑幕文學,有鴛蝴文學,有咬牙切齒的反革命文學,當然也有怒火滿腔的反**文學,但是我們很少有關心“駱駝祥子”和“月牙兒”的文學。當成千上萬的外國人看了電影一個都不能少淚流滿面時,我們不少中國的批評家卻指責張藝謀“又在暴露陰暗面,丟咱中國人的臉”。可惜張藝謀只能代表電影界的“大眾良心”,小說失去大眾已經很久了,詩歌更不用提。既沒有魯迅和金庸,也沒有老舍和艾青,中國當今的文壇真該像電影黃土地中那樣發出求雨的呼喊了:
“海龍王,下甘雨,清風細雨救良民”
本文系老舍國際研討會論文,發表於南方文壇,並收入京華出版社走近老舍一書。
小生常談篇老舍的散文語言
始於“五四”前後的現代散文的藝術空間,群星輝映,爭奇鬥妍。名家們風格獨具的作品使我們從各個角度分別得到“遠近高低各不同”的審美享受。但是在語言上,多數作品我們一看便知是那個時代的產兒,是文言的統治剛剛被推翻,白話文正在咿呀學語的時代的產兒,無論文章多麼精美,總令人覺出一種紗屏似的隔界之感,使後人難以在語言方面進行直接的借鑑。我對現代散文園地進行了一番走馬觀花的巡禮之後,惟獨覺得老舍先生在語言上可以對當代作者進行直接的播音。當然我並非認為老舍的散文成就在整體上超過了同樣令我敬佩的其他散文大師,不過是企圖談談對老舍散文語言的一點拙見,也許能對今天的散文作者有所滋益。
老舍先生是一位當之無愧的語言大師。他在語言藝術上的造詣,可與魯迅、侯寶林等任何一種藝術領域內的巨匠相媲美。他高超的語言技巧當然首先表現在小說和戲劇中,但眾所周知,沒有什麼體裁是老舍所不能駕馭的,他是中國現、當代文場上的全能冠軍。他寫的雜文僅在抗戰前後就達數十萬字。不過一是因為被其他方面的偉績所遮沒,二是因為老舍本人那有口皆碑的自謙,他曾在答客問中說:“在我快要與世長辭的時候,我必留下遺囑,請求大家不要發表我的函信,也不要代我出散文集。究非精心之作,使人破工夫讀念,死後也不安心”所以學界一直對老舍的散文,未能在整理和研究方面給予應有的重視。實際上,老舍的散文,不僅能側面反映他小說的許多風貌,而且本身就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尤其是在語言上。
給人印象最深的便是語言風格的純樸清新。老舍愛清潔,“生平不講究吃喝,只愛穿幾件整潔的衣服”。辦什麼事都講究乾淨利落,他的文風也是如此。但他的純樸不同於周作人的淡茶閒酒或俞平伯的緩鼓澀弦,而是如同一位謙恭而親善的故友,向你講述他見過的一事一景。這種講述是完全的口語化,然而又是你所察覺不到的經過了高度藝術凝練的口語,而決非有意做出一番“質樸無華”的姿態,把別人硬拉入自造的桃花園,去忍受那“葡萄拌豆腐一嘟嚕一塊”的語言折磨,像茅盾所批評的某些青年一樣,“樸素到了寒磣的地步”。這種功夫是無人能與老舍匹敵的。
老舍的純樸不是毫無修飾的。正相反,他的純樸很大一部分就表現在修飾上。關鍵在於修飾得自然、得體、恰到好處。宛如一位打扮得整潔清麗的北京少女,而不是十里洋場的豔裝女郎或荒山野嶺的愚蠻村婦。我們都讀過朱自清的綠,作者前鋪後陳,閃展騰挪,極盡比喻誇張之功,把梅雨潭的綠描繪得生趣盎然,膾炙人口。平生篤愛山水的老舍也是寫綠的高手,但他的寫法與前者就迥然不同,我們看一下他在描寫濟南和青島的山光水色的幾篇文章裡的一些段落:
先不用說別的,只說水中的綠藻吧。那份綠色兒,除了上帝心中的綠色,恐怕沒有別的東西能比擬的。這種鮮綠全藉著水的清澄顯露出來,好像美人藉著鏡子鑑賞自己的美。是的,這些綠藻是自己享受那水的甜美呢,不是為誰看的。它們知道它們那點綠的心事,它們終年在那兒吻著水皮,做著綠色的夢。淘氣的鴨子,用黃金的腳掌碰它們一兩下。浣女的影兒,吻它們的綠葉一兩下。只有這個,是它們的香甜的煩惱。羨慕死詩人呀
一些印象四
當夏天,進了校門便看見一座綠樓,樓前一大片綠草地,樓的四圍全是綠樹,綠樹的尖上浮著一兩個山峰,因為綠樹太密了,所以看不見樹後的房子與山腰,使你猜不到綠蔭後邊還有什麼;深密偉大,你不由地深吸一口氣。綠樓真的,“爬山虎”的深綠肥大的葉一層一層把樓蓋滿,只露著幾個白邊的窗戶;每陣小風,使那層層的綠葉掀動,橫著豎著都動得有規律,一片豎立的綠浪。
一切綠色消沉在綠的中間,由地上一直綠到樹上浮著的綠山峰,成功以綠為主的一景。
非正式的公園
看一眼路旁的綠葉,再看一眼海,真的,這才明白了什麼叫做“春深似海”。綠,鮮綠,淺綠,深綠,黃綠,灰綠,各種的綠色,聯接著,交錯著,變化著,波動著,一直綠到天邊,綠到山腳,綠到漁帆的外邊去。
五月的青島
看了這幾段淋漓盡致的點染,誰能不愛那“綠”呢,而且必是愛得那麼純樸、潔淨、明朗。當代的散文往往由於作者對描寫的事物沒有真摯的愛情,而失去了純樸。
與純樸密不可分的是老舍散文語言的簡練。白話口語長於細緻描摹,而最易失足之處便是繁冗囉嗦。徐志摩那種“濃得化不開”的散文語言固然有豔美之處,但從接受美學的觀點來看,不能不承認有其弊病。我國散文歷來講究言簡意賅。魯迅、許地山、葉紹鈞等人的散文都有簡練之風。老舍的散文語言在簡練這一點上同樣不遜於他人,而且有其獨特之處,即簡練中透著乾脆。
對於漢語發展最成熟的支流北京話,老舍是駕輕就熟的。北京話的特點是:乾脆、流利、便當。把這樣的語言經過藝術錘鍊再顯現在文章中,自然就使人一眼看出:這是老舍的。例如他寫馬宗融先生的時間觀念:
馬宗融先生的表大概是、我想是一個裝飾品。無論約他開會,還是吃飯,他總遲到一個多鐘頭,他的表並不慢。
他寫武漢的轟炸:
機聲遠了,你由洞裡出來,而又懶得動。你知道什麼在外面等著你呢:最晴朗的天日,與最悽慘的景象,陽光射在屍與血上,晴著天的地獄。
限於篇幅,不多舉例。實際在一些更長的段落中這種乾脆勁兒顯現得更鮮明。主要是句子的短小,長句間隔的調配,句式的安排,例如倒裝、省略等,這些都要以準確為基礎,否則就成了簡陋與殘缺了。當代的許多散文能夠做到簡練,但往往失去了味道。
提到老舍的語言,人們都忘不了“幽默”二字,似乎沒了幽默,老舍的墨水瓶就會幹竭。其實老舍雖然生性幽默就如同一個人生性嚴肅或憂鬱,並無什麼優劣雅俗之分,但並不以幽默取勝。如果說他的早期出世之作老張的哲學、趙子曰等難免有油滑之處的話,那麼他在以後的藝術道路中可以說是很嫻熟地把握住了幽默這根纜繩。他對苦難是笑中含著眼淚,對黑暗則是無情地諷刺與鞭撻,對友人則是詼諧中飽含著情誼。他的散文是很能表現這一點的。
他寫友人何容:
他,真的,不讓何太太扛傘。真的,他也不能給她扛傘。他不佩服打老婆的人,加倍的不佩服打完老婆而出來給她提小傘的人,後者不光明磊落。
何容何許人也
他寫可愛的小貓:
它要是高興,能比誰都溫柔可親:用身子蹭你的腿,把脖兒伸出來要求給抓癢,或是在你寫稿子的時候,跳上桌來,在紙上踩印幾朵小梅花。它還會豐富多腔地叫喚,長短不同,粗細各異,變化多端,力避單調。小不叫的時候,它還會咕嚕咕嚕地給自己解悶。
貓
諷刺國民黨在重慶的苟安:
是呀,一個人去吃大菜,去玩麻雀,也不見得就不準為傷兵難民捐錢。
轟炸
可是,老舍的散文幽默不是為了叫人哈哈大笑,然後為他的口才鼓掌,而是用更深刻的表達方法表現出更深的道理,引起人更深的思索。他的許多小品文都是如此,這與林語堂等人所主張的幽默是不同性質的。在當代的散文創作中,這種恰到好處的幽默勁兒是頗為缺乏的,值得很好地向老舍先生學習。
好的散文應該使人卒讀不捨,回味無窮,這就需要語言的雋永。老舍的散文由於純樸、簡練和幽默,自有一種親切感人的味道,並且老舍還努力追求這種味道。他是非常注意文章中的感情的,他在大智若愚中講:
你要準備下那最高的思想與最深的感情,好長出文藝的花朵,切不可只在文字上用工夫,以文字為神符。文字不過是文藝的工具。一把好鋸並不能使人變為好木匠。
冰心稱讚看了老舍的散文“就如同聽到他的茶餘酒後的談話那樣地親切而簡單”。這正是因為老舍描寫一景一物都想著讀者,盡力把自己的情感與讀者溝通。他寫想北平,沒有鋪張誇飾北平的豐物美景,而是那麼娓娓地敘談,就使那種眷戀故土的熱情典型化地感染了讀者,激起共鳴。他早期描寫山水的那些散文更是寓情於景,使人看到了有生命有情思的風光。
散文短小,貴在有情。這一點雖不難做到,卻難於做好。老舍的散文語言使人感到雋永的一個原因就是,他直緩而又有節奏地抒發胸臆,不繞彎子,一步步地把文思逐層推出。這是以深厚的語言基本功為後盾的。我們今天寫散文硬學這一點恐怕是吃力不討好的。
馬小彌在鼓書藝人譯後記中說老舍“那種幽默雋永的筆調,簡練質樸的風格,和濃郁的北京風土氣息,我學不來,無法再現”。我想,今天從事散文寫作的人,沒有必要刻意模仿現代或當代散文大家的風格,但是,多讀他們的作品,多吸取前人的營養無疑是十分必要的。有些現代散文家的文體,已經不適宜於今天。就語言運用的藝術這個角度,我覺得,老舍或許是最能給我們以啟發的一個。
小生常談篇回聲與山水
李廣田散文二篇賞析
一 回聲
李廣田的文字,就好像你在山裡趕路,拐過一個山峁,發現一幅新的風景。那風景不是為了你的到來才展現的,而是原本就鋪在那裡,立在那裡了。當你朝它走去時,發現它講述的故事早已開始,而你,只是無意間闖入的一個傾聽者。比如說回聲,它一開頭就這樣寫道:
不怕老祖父的竹戒尺,也還是最喜歡跟著母親到外祖家去,這原因是為了去聽琴。
你認為這個故事剛剛開始也可,認為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