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老而不死是為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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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老而不死是為賊
至於白鳶說起當年年輕的白老爺子與“老不死的”的關係，讓我不禁想起了一年多之前二龍堂、新洪門雙雄當道時的二龍和洪巖來，也許每個男人在年輕的歲月中。都會擁有一位屬於自己的勁敵吧，這是不幸，自然也是萬幸。
當年的白老爺子與老不死的，就充當著彼此這樣的角色，活脫脫就是翻版的二龍與洪巖，兩個人堂口對立成日廝殺，卻又惺惺相惜每夜喝酒，儼然一副不打不相識的模樣，而後改革開放全國各地掃黃打黑，南北江湖危在旦夕不能自保，打了多少年未分勝負的一白一洪兩個大堂口最終自己沒分出高低成敗來。卻在那段全國緊張的日子裡被一同肅清，而昔日拳腳相加、生死相搏的一對老對手，搖身一變卻成為了一對彼此惺惺相惜的難兄難弟。
之後這對難兄難弟互相扶持幫助著在全國各地流竄了幾年，終於躲過了風頭，於是決定重出江湖再創輝煌。不過一對兄弟終究派系有別。最終白老爺子自認比這位同甘共苦的老哥哥老不死的年幼幾歲，於是自願先幫助老不死的從新鞏固起洪家勢力來，兄弟倆又是從頭一陣拼殺，這才成就了現在的弘義堂，而在那段弘義堂剛剛站住腳、根基尚且不穩的年月裡，白老爺子並沒有為了恢復白家聲威而草草背棄弘義堂而去，而是以弘義堂第一任二路元帥的身份，輔佐著老不死的一同拼殺了三年的時間，最終將弘義堂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會，憑藉著兩雙拳頭奠定了弘義堂的恢弘基業。
而後白老爺子有意退出弘義堂，另起爐灶為白家延續香火，然而老不死的卻遲遲不肯放行，甚至千方百計、軟硬兼施地想要迫使白老爺子背棄白門拜入洪家，白老爺子卻寧死不從，最終不顧老不死的動員手下武力阻攔。一連挫敗弘義堂多位攔路高手，誓要退出弘義堂另起爐灶，儼然一副關雲長過五關斬六將的嘴臉，最終才得以離開，而經此一戰，也打出了白老爺子對白門、對兄弟“忠肝義膽、忠義無雙”的名號，被江湖人贊為“白門一代忠烈”。同時也終於完成心願為幾度消聲滅跡的白門從新開宗立派、延續香火，成為了江湖路上白門最後的一位扛旗人……
而至於白老爺子脫離了弘義堂之後新起的白家堂口，白鳶告訴我，那座堂口正是現在的龍寶會。
龍寶會，蒼龍有寶、舉世無雙之意，龍為海中王者，龍寶會即為江湖至尊。貞以土圾。
而至於白老爺子費盡心血先後創立的弘義堂、龍寶會為什麼如今會成為對立為敵的兩個勢力，白鳶倒是沒有多說，只告訴我，那些往事的年代都已經太過久遠了，現在即便是說，估計也說不明白，甚至有可能連白老爺子、老不死的這兩位當事人，也都已經記不清楚了，更別說他們這些後生晚輩了……
……
白老爺子我早就已經熟識，而眼前走下樓來的這位“老不死的賊叔”雖然面無表情，但那凌厲的眼神以及不怒而威的氣場，倒是還真有幾分白老爺子發怒時的霸氣外漏，甚至比平時表現得一副老不正經的白老爺子還要更多上幾分威嚴。
直至老人緩步走下臺階，醫院大廳裡的所有人還都在驚惶之中沒能轉醒過來，這時老人卻又先張了嘴，用那種難以模仿的沙啞低沉的腔調語氣說道：“你們鬧什麼鬧？知不知道這裡是醫院？”
老人的語氣輕描淡寫絲毫聽不出責備來，但是說話時，周圍的混混們卻都已經驚慌失措地低下了頭，依舊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而這時老人又說：“香主有令，弘義堂上下一干人等絕不允許為難阿九小姐，馬上散開……”
說著話老人已信步走到立在我旁邊的狐仙阿九身前，先是微微朝著狐仙低頭做禮，隨後才用緩和下來地聲音說道：“阿九小姐，有什麼事情請跟我上樓去說，香主已經在病房裡等您了……”
老人說話時態度謙卑，完全聽不出任何“江湖傳奇”、“上任坐館”的腔調霸氣來，而且一直恭恭敬敬地用著“香主”這個詞彙，我清楚，所謂的“香主”，他所指得應該是沈先生無疑。
“香主”，這是一個老詞語，更是古往今來整個江湖構架中最老套的一種稱呼，也就是現在的洪家堂口所俗稱的“龍頭坐館”，為整個堂口的最高領導人。
因為按照洪家的老規矩，堂口中新收成員必須鄭重其事的開香堂、飲血酒，香主即為香堂之主，這一名字正是由此得來。
而香主自然也稱“四**”，四加八加九等於廿一，再加三八即湊成一個“洪”字，古老的幫會源於洪門，此意正指洪門龍頭大佬。
眼下老人一提“香主”沈天罡，狐仙趕緊畢恭畢敬柔聲細語地問：“賊叔，沈先生的身體好點了嗎？”
“阿九小姐您放心吧，香主的身體楊浪的很，就憑几個小混混而已，還做不掉他呢……”
賊叔似笑非笑地朝著狐仙一咧嘴，隨後突然猛地回身狠狠瞪了一眼，嚇得靠近樓梯口的那些小混混們趕緊都往兩側退了幾步，讓出了一條路來，甚至恨不得連汗都直接嚇了出來……
而這時賊叔又說：“浩宇、天壽、小天，你們三個也跟我走，香主也要見你們……”
賊叔話一出口，三個人趕緊都點了點頭，也顧不上剛剛才差點兒打起來了，趕緊都湊到了賊叔的身邊去，而一見賊叔帶著狐仙、浩宇四人轉身要走，白鳶趕緊跑了過去，攔到賊叔身旁緊張地問：“賊叔，那，那我呢？”
“你？你要做什麼？”賊叔面無表情地問。
“我要見我爸爸呀！他沒事吧？”
“你放心吧，香主很好。”
賊叔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來，隨後輕輕拍了拍白鳶的頭頂說：“小妮子，香主現在有正事要辦，還沒時間收拾你，不過你放心，等正經事情忙完了，你串通小天以身涉險這事兒，香主一定會跟你好好算算的……”
賊叔話一出口，白鳶當即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不敢多話了，倒是氣得之前縱容她跟我一起去找毒佬容、軍火強的小天爺朝著她狠狠瞪了下眼，估計是在怪她多話，這下把自己也給套進去了……
而賊叔轉頭又朝著我掃了一眼，接著冷哼一聲說道：“這個小兄弟就是川子吧？呵，不過是收拾了兩個渣滓而已就傷得這麼重，看來白老頭兒的眼光也不過如此嘛……”
聽到賊叔的話，我心裡倒是來了脾氣，但是畢竟對方是等級不知道比我高多少倍的老江湖，我哪兒敢表現出來，而這時只聽賊叔又朝白鳶說道：“小妮子，你先不忙去見香主，還是先帶這位川子兄弟去好好止止血吧，終究是北方小堂口的二路元帥，萬一失血過多死在了咱的地境上，就顯得咱有點兒以大欺小了……”
賊叔說完轉身就走，理都不理會我們了……
白鳶一看我要生氣，也沒多說，趁我還沒發火趕緊就拽著傑總我倆進了一樓的一間護士值班室裡，叫值班的護士幫我和傑總處理起了身上的一處處傷痕來了，而外面堵了一大廳的人，也在賊叔喝令之後就匆匆散去了，整個醫院裡總算又恢復了平靜……
而一靜下心來，我才又想起了霍爺來，又想到依舊下落全無宛如人間蒸發的可可，剛剛平靜的心，瞬間又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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