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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到了家,晶瑩進了裡間砰的就把門摔上了.我坐在**也不知道該乾點什麼好.把下午吃剩的半塊月餅放到嘴裡無意識的嚼著.
隱約聽見晶瑩在打電話,不是給D**ID打的,好象是給個國內的朋友.聲音斷斷續續,忽而伴著抽泣,我支著耳朵聽了半天感覺這樣做不太好,就開啟電腦,玩起CS來.
大概換了五張地圖的工夫過去了,晶瑩推開門出來了,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我本來想問問她怎麼樣了,誰知道她理也沒理我就出去了.我訕訕的看了她一眼,心說:你管不住你男朋友是你沒能耐,活該.
又繼續打CS,殺的昏天暗地,晶瑩一直也沒回來.我知道她不可能出去的,可是又能去哪裡呢?我的精力一不集中,連續死了好幾輪.一個KIWI小屁孩殺了我之後在上面亂叫著很囂張的樣子.我攢錢買了把A?;BULL?SHIT";就閃了.我得去看看晶瑩去哪裡了.
我們住在三樓,二樓有房東的臥室和客廳廚房,我下樓的時候看到二樓沒有燈亮,估計她不會在,就一路下到一樓,連車庫都翻了一遍也沒見到人.我看了看門口的鞋架,她的鞋還在呢,肯定是還在家裡,可就這麼大個地方她能躲到哪裡去.
我又回到了二樓,不敢開燈,怕弄醒房東.黑暗裡,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讓我心裡有點發毛.我的眼神本來就不好,又沒有亮,基本上看不清楚什麼.我心想這可不是辦法,還是上去給她打個電話吧.正要回去,忽然聽見客廳的角落裡一聲嘆息,我循聲看去,一個身影縮在客廳的電視旁邊,顯得那麼弱小和可憐.
我默默的走到她身邊坐下.她蜷縮在電視邊上,雙臂抱著膝蓋,直勾勾的看著我,黑夜裡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從微微閃亮的眼眸裡看到晶瑩剔透的淚.
";怎麼在這待著,回去吧.";我試著勸她,其實我心裡明白的很,這個時候勸她根本一點用都沒有,我也只能是儘儘我做為一個鄰居的義務.
";你別管我,讓我一個人待會.";她的聲音有點嘶啞,估計是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哭的.
我也不再勸她了,順著我的位置向客廳的窗戶外望去,卻看不到月光.不知道中國的月亮今天是不是照著千家萬戶,不知道有多少個人的心裡和晶瑩一樣的痛,又有多少個人的心裡和我一樣的寂寞.天涯可以共此時,誰又能和我共這樣一份心情呢?
";你說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呀.";晶瑩忽然問了一句.
";也許吧.";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在我心裡,我是覺得男人們都抵擋不了**的,誰的心裡不渴望著風流豔遇,又有哪個不痛心疾首於一夫多妻制的破滅,每個男人都信誓旦旦的說崇拜蕭鋒的英雄氣概用情專一,可是骨子裡卻羨慕死了油嘴滑舌三妻四妾的韋小寶.可是這又全怪的了男人嗎?我們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信奉男女平等.可是我們的婦女同胞翻身解放的太過了吧,早已經頂大半邊天了還不滿意.暫且不說那些美女們的眼睛一個個的長到了頭頂上,就是恐龍也跟你玩矜持.現在找個女朋友容易嗎,你喜歡的不是嫌你沒錢就是覺得你不夠帥甚至有時候嘴一撇說你真沒風度沒品味.我操,她以為這是瓊瑤的小說呀.你要是跟她浪漫,她覺得你花花腸子多不可靠,你要是老老實實的吧她認為你是榆木疙瘩不可雕,我就納悶了,各位女士,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男朋友呢.回頭再看看喜歡我的那些人,長相就不敢恭維了,雖然我不是太以貌取人,可是也不能太過分吧.我至少還覺得男才女貌才般配,而且胸懷大志暫時不想做個恐龍飼養員.這是互相之間有感覺的,沒有感覺的呢?女孩子就更牛了,口口聲聲你不懂我的心,我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什麼月亮代表我的心了.可要是大爺我開個BMW,你還敢說我不懂你的心嗎?那時候肯定就是BMW代表我的心了吧.我心裡想著這些,嘴上當然不能說出來,女權主義旺盛的今天,說出來我會死的很慘,可是女人們,你們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你們真的瞭解男人嗎?我總覺得,答案是否定的.
晶瑩當然不知道我腦子裡在想著什麼,沉默了一會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我到是不介意陪著這世界上無數個陳世美一起被罵,可是心裡卻冷笑著:難道感情出了問題就一定是男人的錯嗎.這個世界上是有陳世美,可是沒有那麼多非要搶別人男朋友和老公的公主們,陳世美憑什麼當駙馬呀.話再說回來,戀愛的時候人們智商的確會下降那麼一點,可是你連睡在你身邊的人是不是陳世美,有沒有可能有一天揹著你領個潘金蓮回來都不清楚,你還戀個什麼愛.女人總是愛把毛病推到別人身上,卻不知道是自己笨.好男人多的是,你們都不喜歡,花花公子你們到是搶著要,現在吃了虧,怪誰?
可能是覺得我沒有反駁有點奇怪,晶瑩又來了一句:";你是不是也不是好東西.";
我覺得她話裡有點挑釁的味道,你男朋友有了外遇,你怎麼扯到我身上了.不過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也懶得和她計較,隨便恩了一聲想矇混過去.
";我早就知道.你們都不是好東西.";晶瑩斬釘截鐵的做了個判斷然後忽然就哽咽著哭起來.我看情勢不妙趕忙跑回屋子拿了一包紙巾給她.
她哭了半包紙巾的眼淚.我陪在一邊,看著哭泣的她,想起一年前這個時候同樣哭泣的我自己.年年歲歲的月亮都是那樣的圓,歲歲年年的人各有各的悲傷.
我們又坐了好久,看了看錶,都四點了,D**ID怎麼還沒回來呢.我跟晶瑩說我去個廁所,跑到洗手間給D**ID打電話.沒有人應答,進了語音信箱.我為了損失的49Cent罵了句娘,心想那女孩就算是被分屍了這會也能縫好了,D**ID八成是跟那個女的出去了,看來他們是分定了.
我坐在馬桶上,點上一根菸,腦子裡想著晶瑩哭泣的樣子,又想到新月.一想到新月,我就難受,渾身被抽空了一樣的難受,好象脊椎被打斷了,整個人要癱倒似的.新月畢竟已經是過去時了,追不回來了,奧克蘭這個鳥不拉屎的寂寞城市,把我憋的跟和尚似的,如果晶瑩和DAIVD真的分了,說不定我能趁虛而入呢.我這麼想著,精神一振.畢竟晶瑩是個還蠻漂亮的女孩子.想到這我匆匆掐滅了煙,洗了把臉,決定再去陪陪她.
我回去一看,晶瑩還是蜷縮在那裡,象是未曾動過一樣.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長江上的望夫崖.女人雖然有時候蠻不講理,但是有時候也夠可憐的.無數的愛情故事裡那些為了愛苦苦等待哭泣的女子們,那些楚楚可憐的期待愛來的女子們,那些為了變心的情郎肝腸寸斷的女子們,就如同今日的月光下的晶瑩一樣.其實她們是應該有人來愛來疼來照顧一生一世的,可是,為什麼愛情總是帶給柔弱溫順的女子們傷痛呢?錯究竟在誰呢?
";你別陪我了,很晚了,你回去睡覺吧.";晶瑩小聲的說.
我心裡很想去睡覺,可是即使我心裡沒有想入非非的佔便宜的想法,也不會那麼忍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那你呢,你什麼時候回去睡覺?";
";我等他回來.";
";他恐怕不會回來了.";
";那我就一直等,直到他回來.";
我終於忍耐不住了:";你就是等他回來又能怎麼樣,他都不要你了.";說完了我才感覺有點過分.果然,一動不動的晶瑩抬起了頭,我知道她在瞪著我,也許那眼睛裡充滿的是幽怨和絕望.我的話擊碎了她最後的一點希望,撕下來了她最後一塊欺騙自己的遮羞布.
";你別管我了,你走.";晶瑩的聲音大了起來.
";你喊什麼喊,我說的是實話.";我有點生氣了.
";滾.";晶瑩叫了起來.我怕她吵醒了房東,趕忙做了個讓她收聲的手勢,她沒理我,又喊了一句.我急了,一伸手堵住了她的嘴.
晶瑩掙扎著想把我的手推開,可她坐在地上行動不方便.我也怕她亂踢亂動把電視打翻了,另一隻手趕忙去箍住她的身體.晶瑩使勁的掙扎著,我只好更加用力的制服她.她動了一會,也許是剛才哭的太久沒有力氣了,慢慢的不動了.我們離的很近,我能聞到她身體上的味道,甚至能感覺到她臉上未乾的淚痕.我感到她不再激動了,就試著手上松點勁,她還是不動,於是我湊到她耳邊說:";你要是保證不大喊大叫,我就鬆開你,好不好?";
她點點頭.於是我慢慢的把放在她嘴上的手挪開.她果然沒有叫,只是長長的出了口氣.我剛要把另外一隻手也收回來,沒想到晶瑩向後一倒,倒進了我的懷裡.
我不敢動,看著在我懷裡的晶瑩,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灑進了客廳,灑進我們的角落裡,灑在她的臉上,我能把她看的清清楚楚,甚至看到她的臉上的疲憊.
";怎麼了?";我問.
";我好累,讓我躺一下.";她含糊的答道.
我不再問了,一動不動,怕驚擾了她的休息.可是我的手不知道該放到哪裡,難受的很.她的身體很熱很軟,讓我有點衝動,畢竟我好幾個月沒有過女人了.
";抱著我好嗎?";晶瑩把頭埋進我的胸口,低聲的說.
我猶豫了下,盤算著將要發生的事情,直到感覺不會對我不利,才抱住她.
天已經濛濛的亮了起來,晶瑩還是一動不動的靠在我的懷中,我能聽見她均勻的呼吸,可是卻不敢低頭看她一眼,我怕我會忍不住犯錯誤----如果你半年沒有碰過女人,而又有一個長的蠻漂亮的女孩子靠在你懷裡,你也一樣.可是天都要亮了,房東還有早起的習慣,萬一讓她看見我們兩個這樣的待在客廳,那還了得.我思想鬥爭了一會,終於忍不住的搖了搖晶瑩.她沒有動,只是嘴裡嘟囔了句什麼.我估計她是睡的正香呢.我是不太想弄醒她的,可是又沒有辦法,只好狠著心又搖了搖她.
晶瑩象是醒了,身體動了動,一隻一直埋在她身體下面的手也抽了出來,看來是壓麻了.我剛要跟她說回屋裡去吧.她";噌";的一下坐了起來,一臉驚訝的看著我,把我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我問她.
她好象是在想著什麼,臉紅紅的.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就跑上樓去了.
我納悶的跟在後面回了屋,看到她那屋的門緊緊關著.我哭笑了聲,心想還是別去打擾她了,讓她一個人靜靜吧,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也該補補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忽然被一聲巨響弄醒了.我一下子從**坐了起來,以為是火山爆發或者地震了.等我睜大了眼睛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嚇了一跳.
裡間的門大開著,D**ID的電腦顯示器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五臟六腑到處都是,晶瑩的手裡正抄著一個音箱,看樣子是要往D**ID的腦袋上摔,D**ID站在晶瑩對面,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我看情況不妙,趕忙蹦下床,一邊叫著:";別摔別摔.";一邊跑過去勸架.晶瑩看了我一眼,一揚手,把音響摔在了D**ID腳底下.
我忙把D**ID拉出了門,問他:";你昨天晚上跑哪去了?";
他滿不在乎的說:";陪那個女的去了.";
";你知道不知道晶瑩昨天鬧了一晚上呀.";
";她可真夠煩的,嚴哥,不好意思了呀,麻煩你了.";然後回過頭去衝屋裡哭著的晶瑩大喊了一聲:";哭什麼哭,你煩不煩呀.";
我看著D**ID,真想罵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回頭一想這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我別自找沒趣了.
";那你要怎麼辦呀?";
";分手.";D**ID斬釘截鐵的說.
我心裡一動,不知道怎麼的想起早上的時候靠在我懷裡的晶瑩了.倒是很盼著他們就這麼分了.可是D**ID又來了一句:";她不幹,死活也不分,這不開始砸東西了.我那FILLIP的顯示器挺貴的呢,她說砸就砸了你說這女人我能要嗎?";
我心裡說每天晚上跟人作愛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說呢,現在有了新歡當然怎麼看舊愛都不爽了.不過這些話我當然打死也不能說.
";你還是好好跟她說說吧.";我心裡一邊盼著他們分手,一邊還要假惺惺的再勸兩句.
";你說我們還能處了嗎?";D**ID從口袋裡拿出盒煙,遞給我一根.我接了過來說:";要是覺得不能處了那就來個痛的.";
我擺弄著電腦,耳朵卻沒有閒著,支楞的老長,偷聽著裡面的談話.他們的聲音不大,大部分我都聽不清楚,不過兩個人的情緒時不時的就激動一下,嗓門一高,我也就能把事態的發展掌握的差不多了.
";那就分吧.";晶瑩吼著已經嘶啞了的聲音大聲的喊著.然後我聽見一隻杯子摔碎了.愛情,就和杯子一樣,完好的時候,通透美麗,我們看得見那清澈.可是當一切要終結的時候,才發現它是那麼的脆弱,經不起一次碰撞.
門開了,晶瑩紅著眼睛走了出來,然後又狠狠的把門摔上.我看著她靠在牆上發呆,眼睛看著天花板.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心說還是別說話為好.
晶瑩望了會天花板,身子慢慢的滑落下去.我以為她暈過去了,卻聽她對我說:?我在你這坐一會行嗎?";
屋子裡翻箱倒櫃的聲音傳了出來.我聽著心裡竊喜,這表明搬走的是DAIVD,那我豈不是就可以趁虛而入了.可是我臉上還是不能表現出來,心裡盤算著一會怎麼裝模做樣的挽留挽留.我偷偷的瞄了晶瑩一眼,她如同這個凌晨蜷縮在樓下客廳時一樣,把自己縮成一團.我想那樣也許會讓她覺得更有安全感吧.
門開了,D**ID拎著兩個大皮箱出來了.我趕忙跑過去幫他拿了一個,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衝晶瑩說:";我走了.";晶瑩沒有說話,只是把自己縮的更緊一點.
";你保重吧.";D**ID說完,提起箱子走了.我跟在後面,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晶瑩在角落裡,象個可憐的孩子,迷失了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