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2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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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那次打架以後我和白群就經常聯絡了,雖然他那時侯在南大,離家很遠,可是每次過年回來的時候我們都要聚聚,平時也經常在校友錄和QQ上聯絡.不過算起來,自從我從奧克蘭回來而他一直攻讀他的碩士和博士學位以來,我們也有兩年沒見過了.忽然聯絡到他,也讓我有點驚喜.
";什麼時候回來的呀,能待多久,哪天出來喝酒呀?";我問.
";喝酒是少不了的,不過不光我們兩個呀.";他在電話那頭笑了.
";那還有誰呀?";
";我這次回來聯絡到不少同學,過幾天咱們聚聚吧.";
";好呀,都有誰呀?";
";蘇娟,安帥,新月…..";他說了好些名字.別的我都沒有記住,只是在聽到新月的名字的時候,愣住了.
我有五年沒有見過她了.
有些樂和悲傷是永遠忘記不了的,有時候你會誤以為已經忘記了,其實它只是藏在你心裡的某個角落,等待著哪天被回憶撫去上面的浮灰.
辯論會決賽那個晚上的擁抱變成了我和新月關係的轉折點,那之後,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上的承諾,可是我們確確實實的在一起了.我們早晨在教室見面,一起上課,中午到食堂吃飯,下午有課當然是要上的,沒有的時候我會陪她四處走走,或者她有時候也陪我去玩遊戲.晚上的時候,例行公事一樣的在校園裡溜圈,直到寢室要熄燈的時候.那時候我已經可以名正言順的拉著她的手了,漸漸的,我不滿足於這種接觸.於是一個秋天的晚上,我第一次的親了她----半強迫的.
我還很清楚的記得那天的情形:月半彎,黑大的一處花壇裡影影錯錯的有好多情侶在親熱.我們拉著手繞著圈子,不時的驚散一對對正在親吻擁抱的鴛鴦.我看著他們親熱的樣子,也有點想入非非了.手不由的握的緊了些.她本來一直在跟我講著她上小學時候的趣事,可能是感覺到了我手上的力道,就停了下來,問我:";幹嗎那麼用力,疼.";
我慌忙鬆開手,連聲的道歉.
";你怎麼了?";她關切的問我.讓我心裡一陣溫暖.
";沒什麼.";我當然不能說我心裡在打著歪主意,重新又握上她的手.她自然的被我拉著,繼續剛才的話題.
拐過一個彎,眼前黑了起來----路燈壞掉了.她停了腳步,說:";回去吧.";然後就要轉身.
我抑制不住一直以來想要親近她的衝動,一把把她摟到了懷裡.她吃了一驚,說:";別這樣,讓人看見了.";
我把頭埋到她的肩膀那裡,貼近著她的臉龐,聞著她頭髮和身體上的女孩子的香氣,好象醉掉了一樣,不願被任何事情打擾.我喃喃的說:";不會被看見的,不會的.";
她試著掙扎想要擺脫我,可是我當然力氣比她的大,雙臂緊緊的箍住她,嘴裡說著:";就抱一會,就一會好嗎?";
她終於放棄了掙扎,乖乖的站在那,而我靠在她的身上,我想那一幕要是被人看到的話,會是個很奇怪的畫面吧.
我忘記了我們那樣站了多久,我只記得她累了,身體也軟了下來,頭開始靠近我的身體,手臂不知什麼時候摟到我的腰上.於是我們抱在一起,希望可以就那樣一直抱住對方直到永遠.
戀愛中的我們很容易忘記時間的,還是一對也溜達到這裡的情侶讓我們尷尬的鬆開彼此的.那對討厭的情侶走過之後,她拿出傳呼看了看說:";九點半了,我該回去了.";
當時黑大是十點四十五熄燈的,可是她總是要在十點之前回去.我雖然每天都想跟她在一起多待會,可卻從來不敢違揹她的意思.不過,今天我真的不想讓她走.
我靠近她,再次抱住她.這次她沒有掙扎,只是輕輕的說:";我該回去了.";
我沒有理她,腦子裡浮上一個想法:我一定要親她一下.這想法陰魂不散的纏繞著我,不肯離開.她拍了拍我的臉說:";乖,別鬧了,明天再陪你好嗎?";
她好象在哄著個孩子,是啊,那個時候的我,不就象個小孩子嗎,看見自己的愛,便不顧一切的去追求,即使會渾身傷痕也絕不後退.
她溫柔的話語讓我堅定了決心,我抬起頭看著她,我們離的很近,雖然不是零距離也差不多了.
";幹嗎?";她被我看的有點慌.
我沒有答話,親了過去.
雖然她在掙扎,但那初吻的感覺還是美好的.她的脣很乾,很柔軟,有甜甜的味道.
她晃著腦袋,想躲開我的侵犯.我的雙手都用來固定她的頭,嘴也沒有閒著.我們那樣僵持了幾秒鐘,她終於掙脫開來,話語裡帶著怨恨:";你混蛋!";
我鬆開她,退後一步,內心全是懊悔和恐懼.我害怕就這樣失去了她,失去了我辛苦努力打造的幸福.我是多麼的不知道滿足,曾經我的想法裡天真的以為只要能和她肩並著肩在小路上走走就是最大的幸福.如今我能夠和她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散步還能拉著她的手,那對當年暗自相思的我來說是多麼大的奢侈?可是我卻不滿足,偏要要求更多,如果新月就這樣不理睬我轉身跑掉了,我會不會為自己的貪婪而悔恨一生呢?也許那時候我太愛她了,總覺得她如女神一樣的純潔,很少動歪念頭,想起來那是最大膽的一次了.後來把她抱上床,**,以及以後的一系列的荒唐都是在乾柴烈火下發生的,也不能全都怪我的腎上腺.
忘記了哄她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了,因為那之前和那之後,我說了幾百萬句的甜言蜜語來哄不同的女孩子----無論是那些我愛著的,不愛的,喜歡的,不喜歡的,漂亮的,不漂亮的,性夥伴,好朋友或者只是某一個晚上寂寞的時候溫暖我的不知道名字的肉體.我早已經忘記了所有的甜言蜜語,那些都是沒有價值的,我可以隨時找到一些來哄女孩子,也可以把哄這個女孩子的話改動一下用在另外一個身上.我早已經厭倦了那些虛假的東西,我累了.
不過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練到隨心所欲說些好聽的來哄女孩子的地步.可能是我平時的靈牙俐齒忽然變的笨了起來而顯得態度老實的緣故吧,她原諒了我.那個晚上,我再沒有了邪念.而奇怪的是,從第二天開始,我有了親她的權利了.
愛情就是那麼荒謬.我後來這麼想.當你真正的愛一個女孩子,你會不忍心和她發生性關係的,當我的新月第一次**的時候,我猶豫不絕,不知道該不該讓她把一生最珍貴的東西獻給我這個傢伙,後來慾望戰勝了理智,我做了.分手的時候,我還記得我苦苦哀求她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問她:";你的第一次給了我,我該負責任的.你就這麼痛的就分手了?";
";我無所謂.";她回了這樣的一句.
那時候的我是不是很傻X呢?忘記是誰說過當女人戀愛的時候智商就會為0了.其實對於真心愛的男人來說,也一樣的.
那個親吻之後,我們開始了真正的戀人生涯,我們兩個人在整個人文學院也算是令人羨慕的一對了:那時候我很瘦,常常一副憂鬱的模樣,由於辯論賽和足球場打架事件,在傳聞裡也是個文武雙全的人物.她在十一的歌唱比賽上奪了冠軍,也風光了一陣.寢室的傢伙們就常說我們是";郎才女貌";.
其實她並不漂亮,前不久一次收拾東西,找到一張她那時候的照片,笑容天真無邪,卻和我心目中的那個新月不太一樣.那時候我迷戀於這可愛的笑容,如今卻帶著點憂傷來回憶所有的過往.後來又在校友錄上看到她的照片,和我一樣的胖了,也多了分社會氣.我驚奇的發現經過了這麼多年以後,那困擾了我無數個夜晚的痛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消失了.我再也不會為這段感情這個人傷心了.
難道一切的愛情,最後都要這樣,什麼也留不下來嗎?
當我還沒進黑大的時候,爸爸就警告過我不能交女朋友.我感覺他是想把我當成和尚一樣的養著.他的理由非常大眾化,談戀愛會影響學習的.我懶得和他爭辯----他說不過我的時候是有可能動拳頭的,年輕的時候他練過摔交,我可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暗地裡我吃喝嫖賭一點都沒耽誤.我爸爸要是知道我做過的那些荒唐事,恐怕要腦溢血吧.
等我到了奧克蘭,開始一個人闖蕩之後,每次打電話回家,爸爸媽媽總要問我有了女朋友沒有,尤其是我媽媽,付出百分之二百的熱情來勸我找個合適的女孩子.我就調侃著說:";奧克蘭沒有好女孩.";
我媽媽說既然奧克蘭沒有,在國內找一個也行呀.我就又說:";國內也沒有了.";
媽媽聽了總是跟我生氣,說好女孩子不是挺多的嗎.我說我的親爹親媽呀,當初我上中學大學的時候那女孩子多的是,好的也不少,你們不讓我找,現在等我出來了,身邊本來認識的女孩子就不多,好的早就名花有主了,剩下給我我也不能要.於是爸爸媽媽就集體沉默,每當這個時候我就威脅他們說如果將來我找不到好的女朋友,結不了婚就都怪他們.
仔細想想,做父母的也很不容易,盼望著孩子成龍成鳳,定下那麼多規矩,豈不知心要是飛了,用線是拉不回來的.可惜,我在想我父母的問題上的時候顯得睿智,卻在面對自己的感情的時候,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旋渦裡.
就在和新月確定關係的那年,網路開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風靡了哈爾濱的大街小巷.當初上網還不是那麼普遍的時候,我找遍了哈爾濱的各個旮旯才在黑大附近的學府賓館那裡找到個當時叫做";多媒體網路演示廳";的地方上網,那時候還只是56k的頻寬,每個小時三元錢.我樂此不疲的混跡在哈爾濱的聊天室和BBS上,也順手註冊了幾個QQ號.當時都是五位數的,可惜後來都忘掉了.
當我和新月確立了關係的時候,正是我的打字速度如日中天的時候.為了獻殷勤,我開始教新月上網了.現在想來,那是我第一個錯誤吧.新月很迷上了這個1和2組成的世界,於是我們開始每天相約去上幾個小時的網.我在BBS上拍磚,她則在聊天室和形形色色的不知道是帥哥還是青蛙的人們聊各種各樣的話題.很她就熟練的掌握了一切上網的技術,有的時候,不用我陪著,她也能和寢室的姐妹們一起去玩了.我當時還誇她學的,沒有想到的是,那是心飛走了的第一步.
後來過了好久,我才有點明白,如果新月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那麼就算不是網路的出現,就算我沒有教她聊天,就算那天我沒有讓她去見網友,該發生的一樣會發生的,該走的還是要走,該來的一樣要來,該是我的終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怎麼努力也沒有用.
新月去見網友,是那年冬天的事情,記得那是我剛過完生日沒多久,到聖誕節的時候.那天中午我和新月吃過了午飯,她在教室背英語單詞,我無聊的翻看著本小說.到兩點的時候,她的傳呼響了.她看了下,跟我說:";我去回個電話.";
我懶懶的點點頭,看著她出了門,上樓去打電話了.我等了幾分鐘,沒見她回來,打了兩個哈欠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等我做了個夢又醒來的時候,她還沒有回來.我看了看錶,已經三點多了,她這個電話不會是回了一個小時吧.我有點不放心,就出了門上樓去看.剛一上樓,就看見新月滿臉笑容的走下來.一見我,愣了一下.
";怎麼這麼久?";我問.
";不告訴你.";她衝我笑笑.
我跟著她回到教室.以為她還要背單詞,卻看見她開始收拾書本了.
";怎麼了,不學了?不背了的話我們去上網咖.";
";我不去,我有點事,你自己去吧.";
我看她神神祕祕的,感覺有問題.
";去幹嗎呀?";
";不告訴你.";她跟我做了個鬼臉.我看著她可愛的樣子,湊過去掐了下她的臉.她看看教室裡沒有人,忽然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說:";我一會就回來,你要乖呀.";
我沒有阻攔她,看著她推開門走了.心裡沒有因為她第一次主動親我而興奮,卻感到一點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