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75章 楊昌雲偽造真相 兵馬欲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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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75章 楊昌雲偽造真相 兵馬欲撤離
楊昌雲看著眼前的人，這姜國的丞相是姜國皇后的父親，算是姜國最德高望重的老臣，這也就是為什麼在聽到淳于焱出事的時候，他會是第一個帶人前往後周討說法的人，楊昌雲此番來到這裡，這位陳大人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給他。
“老陳大人，別來無恙。”
“不敢當，楊大人如今是後周的掌權者，等到後周皇帝駕崩，以後後周就是你的天下，陳某人輕言微，不足以跟大人平頭論足！”陳大人的話語中，滿滿都是嘲諷，這個楊昌雲就是野心太大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也就只有他能幹得出來。
對來人沒有任何的歡迎之意，楊昌雲早就料到這局面，面對陳大人的厭惡，只是裝作沒看見，繼續自己的話：“陳大人這話眼中了，後周自然是皇上的天下，身為臣子，自當為君瞻前馬後，萬死不辭。”
“哼。”陳大人冷哼一聲，甩袖朝著前方的椅子走去，絲毫不理會後麵人的話語，等左立之後，看著眼前的男子：“楊大人若是來此表忠心，那是真的來錯地方了，這些話應該說給宇文皇帝聽，而不是我。楊昌雲，今日你竟然送上門來，那就給我個說法，給姜國一個說法。”
陳大人氣勢洶洶，大有今日楊昌雲不開口，今日這門就出不去的氣勢，楊昌雲早就料到這局面，他能夠冒險來此，就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陳大人的那點威脅，還不足為懼。
“大人如此盛怒，自當是為了姜國太子的事情，不瞞大人，楊某就是為了此事而來，太子的行蹤有下落了。”
“什麼！”顯然陳大人沒料到楊昌雲所說，太子行蹤有下落了，那就是說焱兒沒有死，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大喜事，可這楊昌雲素來狡猾，陳大人狐疑的看著眼前人，想要看出他是否說謊。
“那日丞相來我揚州，人證物證已經準備好了，卻不逢皇上身體不適，身體差到根本無法走出宮門，老臣本安排好一切迎接大人之勢，可宮中忽然傳來皇上病重的訊息，因為擔心皇上的身體便匆匆進了宮，便薄待了姜國使團，今日昌雲在這裡賠禮了。”
說完，那楊昌雲對著陳大人就俯身下去，陳大人被他這麼一出一鬧，錯愕的忘了自己本來是處於生氣狀態，要說這楊昌雲跟自己年齡相當，雖然兩人不在同一國家，但齊名天下，兩人也是第一次遇見，本著禮賢下士的儀態，陳大人是斷然不能受楊昌雲一拜的。
“楊大人客氣了，你我之間還行如此大禮，實在不妥。”連忙從座位上起身，將男子扶起來，不僅如此還親自將他帶到旁邊的椅子之上：“楊大人征途勞頓，快歇歇，來人還不給楊大人上茶。”對著一旁的家僕喊道。
“怠慢了大人，還望大人不要介意。”
這前後的差距十分明顯，到底是朝政上之人，變臉的速度極快，剛才對楊昌雲那冷漠的態度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楊昌雲將一切全收在眼裡，不露聲色，陳大人態度的改變，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大人，不知道太子現在何處？”陳大人收回剛辭苛刻的神情，面帶笑容，對楊昌雲變得十分友善。
接過家僕送過來的茶，楊昌雲不緊不慢，細細品了品，陳大人也不惱，站在一旁等著眼前人開口，兩人間的氛圍十分和諧。
“姜國的流井茶果真名不虛傳，今日楊某有幸能夠喝到此茶，也不枉來此一場。”慢悠悠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全是笑意：“知曉大人擔心太子的下落，我也就不那般費時間了，我說的話大人或許不信，不如讓那日在場的人親自上前，為大人解釋吧。”
拍了拍手，兩人朝著大門處看去，沒多久只見一後周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快步來到前廳，朝著兩人跪了下去：“拜見楊大人，陳大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時蔣仁杰跟楊昌雲弄清為弄清事情真相，找到的那名御林軍。倒是讓人意外，楊昌雲將他也一同帶來了。那日的證詞大家想來記憶猶新，那時可是楊文山將淳于焱推下懸崖，難道他都不怕陳大人聽了之後惱羞成怒不成！
“不要多禮，那日到底發生什麼事，還有你可知太子現在何處！”
那人看著本就老實，聽到頭頂上傳來的聲音，頭也不抬，將那日說給楊昌雲兩人的話語原封不動的說給他聽：“那日皇上聽說大遼可汗將秦姑娘帶走，帶著林總管跟宮中御林軍就追了上去，追出了揚州城不遠處，御林軍將可汗團團圍住，兩人相互爭奪秦姑娘之時，楊公子帶著殺手進來，場面變得十分戲劇化，之後那秦姑娘就被楊公子捉了過去，站在懸崖邊上，雙方談判之時，發現車裡的女子根本不是秦姑娘，這才曉得可汗騙了眾人，楊公子大怒就要殺了一個隨從，這個時候秦姑娘跟太子駕著另一輛馬車趕來，秦姑娘作為人質換了那隨從，太子為了救助姑娘，當時場面混亂，屬下只看見太子被楊公子推下懸崖。之後皇上命我們下去尋找，但是被遼可汗阻止，說是讓姜國太子死在後周最好，正好可以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到時候鷸蚌相爭，得力的就是大遼。皇上盛怒就跟可汗起了爭執，被那狼心狗肺的秦姑娘用劍刺入心口，到現在還是病重。”
這番證詞說完之後，陳大人連連後退，眼中全是不可思議，彷彿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就在他沉浸悲傷之餘，自然是沒有注意到，楊昌雲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眼中那得逞的笑容，這番證詞是他來姜國之前早就準備好的，若是此事將後周摘得乾乾淨淨，姜國肯定不信，但如此這般一說，陳大人定會半信半疑，到時候，他多說幾句，這局面可就不是所有人能控制得了。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陳大人眼中帶著幾分希冀，死死盯著地上的人。
“回大人，屬下所言句句屬實。若有欺瞞，願一死證明清白。”
那最後的希冀，就這般破碎，陳大人重重跌回椅子之上，楊昌雲眼見局勢已成，只差股東風，此行來到姜國的目的就要達到了，只見他上前幾步，沒有任何徵兆，撩起衣服跪在陳大人面前。
“陳大人那，是老夫管教無方，那逆子，那逆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太子的身上，此真相事關重大，楊某絲毫不敢偏私，若是我兒再此，定會讓他從揚州來姜國，負荊請罪。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也是個短命鬼，那日被大遼可汗抓了去，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如今也只有我這把老骨頭親自來，親自來面見姜皇，面見丞相大人，今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楊昌雲不敢有半句怨言。”
說完，對著陳大人重重的彎下腰去，看這樣子是要磕頭了。
陳大人現在的心中，早就亂成一團，楊昌雲的話真假參半，他一時間也沒了主意，思維還停留在剛才那御林軍所說的話中：“後周，就再也沒找了嗎？”
“自然是尋找了，只是……只是這……”楊昌雲低著頭，話語中帶著幾分惋惜，可那低下的面上卻露出奸詐的笑容。
“只是什麼？”
“那日我們的官兵找尋下去的時候，那懸崖足有千丈深，崖底更是亂石一片，到處都是野獸的影子。太子殿下的人我們是沒找到，只有幾件帶血的衣服，還有，還有幾根骨頭，殘缺不齊。”
最後的四個字落下，陳大人因為情緒激動猛烈的咳嗽，全身上下都顫抖起來，不會的，絕對不會的，焱兒絕對不會落到如此下場，儘管內心有聲音不斷提醒自己不要相信，可潛意識裡已經漸漸接受了他所說的話。
“楊某眼拙，也不知曉那衣物是不是太子的，順道也就命人帶上來了，大人不妨看看吧，沒找到太子人未嘗不是件好事。”
那御林軍立馬從身後拿出個包袱，當著陳大人的面開啟，這衣物一出，陳大人險些背過氣去，老淚縱橫，看到那衣物的一刻，心中最後的信仰破滅，是他的，這些衣服是太子殿下的，那上面獨有的姜國皇室花紋，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顫顫巍巍上前幾步，蹲下身去，手顫抖著朝著那衣服摸去，終是在手觸及衣服之時，再也忍不住揚天長嘯，聲音悲慟不已。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啊……”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不得不說楊昌雲的這一計謀實在高超，身為淳于焱的外公，儘管理性上對他所說的話很是懷疑，但感性上已經接受，那悲痛的表情，就是很好的體現。
楊昌雲一直跪在旁邊，低著頭，看不出臉上任何神情，心中卻樂開了花，看來他的計謀是成功了。
大遼察哈爾城。
耶律燕還在楊昌雲的辦公之地，兩人到現在還在對峙，不，更準確的是耶律燕看著楊昌明何等的傷心，這樣的真相，不管是誰知曉都不能在第一時間接受，芳華說的不錯，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趕在大遼後援兵馬到來之前，讓這些人離開這裡。
“燕公子說的沒有錯，是楊某做事太魯莽了。”良久良久，久到耶律燕以為他就要這般背過氣時，楊昌明開口，只是那話語中滿是淒涼。
“現在說這些話還來得及，將軍這就命大軍撤離，想來趕到大遼兵馬到達之時，我們定能夠成功離開。”耶律燕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剛才在沉默之時，他心中也仔細想了想，若是真的要跟大遼開戰，他到希望是宇文晟親自帶兵，跟耶律齊一決死戰，而不是現在這邊用五萬人馬作為餵養大遼氣勢的魚肉。
楊昌明笑了，突兀的笑了笑，耶律燕懵了，完全沒明白他這表情中的含義，面前的人搖了搖頭，之後又點了點頭，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看著眼前的耶律燕：“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勞燕公子費心了。淵兒還小，雖說戰場可以讓他歷練，到底還是充滿危險，燕公子就跟著淵兒，帶三萬兵馬連夜撤離這裡吧。”
讓他跟楊文淵帶兵離開，三萬人馬，可是這話語中絲毫沒有提到自己，楊昌明這是要幹什麼：“那將軍你呢？”
“山兒還在大遼手中，我臨走的時候答應過兄長，定要將山兒帶回去。”簡單的話語，楊昌明剛才激動的神色忽地沒有了，反而是拿著桌上的書看了起來，耶律燕猛地站起身來，面上有些惱怒。
“楊昌明你瘋了，那楊昌雲如何對你們父子，到現在生死存亡之際，你想的還是他的兒子，他可曾為你想過！”
“難道你以為，我帶著這些兵馬回到揚州，宇文晟就會放過我，放過楊家。”索性扔下手中的書，對著面前的人吼了起來：“就如你所說，這些都是宇文晟全部計劃好的，那麼在揚州城的楊昌雲，又豈能逃過一劫。楊家氣數已盡，我不過，我不過是想給大哥，給楊家留最後的香火而已。梅娘還等著我回去，我回不去，淵兒日後還能照顧她。此生，我欠梅娘太多了。”
不知為何，這說到最後，耶律燕聽著只覺得眼眶溼潤，楊家如此，真不知道該是同情還是覺得不過是他們罪有應得。
“好，我答應你便是了。”
聽到面前的人答應，楊昌明鬆了口氣，他沒有拒絕自己，真好：“我這就命人將他們全部招來，這真相還希望燕公子能夠替我保密，讓他們離開這裡，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再回來了。”
“來人，讓前鋒、副將等人速速來此。”
衝著門外大喊一聲，聽到遠去的腳步聲，這才放下心來，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燕公子有什麼好主意，退兵也是要理由，公子不妨說出來商議商議，趁著他們還沒有到來。”
到這個份上，耶律燕也不想藏著掖著，心中有什麼想法也就直說了：“此番調兵撤離，在下覺得，三萬大軍不能全部一起撤離，應該將前鋒軍馬留在最後，要是將軍擔心小主子，可以讓小主子帶著人先行離開，燕某居中，前鋒在後。而這撤離的理由，用你，用我，用任何人都沒有用，只有一人最為合適。那人就是皇上。”
說到這裡，楊昌明也明白他這話的含義，點了點頭，眼中帶著幾分讚賞：“公子說的不錯，楊某知曉如何處理了。”簡單的對話，對策已經在腦海中形成，兩人剛聊完沒有多久，楊文淵等人就走了進來，見到耶律燕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好臉色。
“參見將軍。”
“你們來了，城中的事情都處理的怎麼樣了？”
“稟將軍，已經處理妥當。”眾人齊齊回答，在他們進來之後，耶律燕很是自覺的退到旁邊，接下來的談話，根本不需要自己開口，只需要站在一旁，安靜聽著就足夠了。
“好。”楊昌明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剛才失態的表情，反而多了攻城勝利的喜悅：“此番攻下察哈爾城，大家都辛苦了。淵兒，那剩下的兩萬兵馬咱城外安頓好了嗎？”
“回父帥，將士們已經安排妥當，還請父帥放心。”
“好好好。”楊昌明頻頻點頭，看著眼前的兒子，眼中有的全是讚賞：“淵兒長大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就放心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別人看來只覺得這楊家父子感情深厚，不過楊文淵倒是發現了不對，今日的父親怎麼覺得怪怪的，從前在軍營之中，他可不會稱自己名字，更不會說這些話，總覺得父親有什麼事瞞著自己，目光瞥了眼旁邊的耶律燕，難道是這人在父親面前亂說什麼了？這人好端端的本來跟著他衝著父親這邊趕來，走著走著卻去了那降兵處，他剛才也去看了看，是沒發現什麼，要是讓他發現什麼端倪，耶律燕你就死定了。
“將你們全部叫到這裡，是有件事情要跟大家宣佈，揚州城那邊來信了，皇上已經命令二十萬大軍來此，前方未知道路，我們不用擔心了。”簡單的幾個字，耶律燕還是感覺到現場的所有人緊張的弦都鬆了，看來這件事只是楊昌明沒有明說，那是所有人都擔心的事情。
“皇上的信上說，為了迎接那二十萬大軍，命我們三萬大軍重新撤回後周，為了安全起見，我決定分批離開，從現在起，楊文淵先帶領一萬軍馬撤離，剩下的兩萬軍馬相隔兩個時辰之後撤離，也是分批離開。你們名阿比我的意思？”
“是，末將等得令。”
“慢著。”旁邊的幾人沒有絲毫懷疑，連忙答應，楊文淵開口打斷，上前幾步：“父帥，兒子有一事未明，這察哈爾城已經被我後周拿下，現在全兵撤離，是打算將著勝利成果拋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