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第二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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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第二百五十六章
(二百五十六)
會客室裡,當諮詢接近尾聲時,有末一彌低頭看了看錶,然後笑著對清川梓說:“就到這吧。――清川先生,今天真是麻煩您了。”
清川梓微微一笑:“沒什麼。――我也很高興能幫到你們。”
望著眼前這個和自己記憶裡無時或忘的那個人如此相象的青年,她一直都有一種彷彿時光倒流了的感覺……似乎是沿著時光的隧道一直往回走,退回到了二十七歲那一年,因而又和那時才二十五歲的有末清明重逢了……
沒錯,二十五年前,當她下決心和自己的過去徹底決裂的那一刻,她是發誓要把和有末清明有關的記憶都徹底掩埋起來,畢竟,人必須活在當時當地,因此,不管她有多留戀他,但倘若他們的愛對於他們來說,就只是無望的牽絆和糾纏的話,她還是必須離開他……
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不知是因為生活太艱辛、太緊張了,還是因為她那時較為年輕因而意志力也較為堅強的緣故,她的確是成功地把他藏到了自己心底深處最隱祕的地方,因此,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會覺得,她已經把他從自己的記憶裡徹底抹去了……
然而,不管她有多小心,但畢竟,他總是個公眾人物,因此,她也就不可避免地會有機會在傳媒上看到他,而且,不是被記憶或照片定格了的他,而是在歲月裡漸漸變老了的他……她當然也在不可逆轉地變老,但她知道,在有末清明的記憶裡,她仍然只是個二十七歲的青春女子,芳華永駐,從此不再老去……因此,每每念及,她總覺得,這對於依然還活著的她來說,就像是一出正在上演的黑色幽默劇:無比荒誕,也無比殘酷。
因此,她怎麼可能可以真的忘掉他呢?尤其是,當清川澈漸漸長大了之後……
和有末一彌不同,清川澈從有末清明那裡遺傳到的,是更為隱蔽的基因,因此,雖然在樣貌和氣質上,似乎是有末一彌更加像有末清明;然而,在舉手投足之間和內在精神實質上,卻顯然是清川澈像極了他的父親……
對於她來說,清川澈是有末清明留給她的唯一一件寶貝,而且,也是他們曾經相愛過的唯一證據,因此,她比愛惜自己的生命還更愛惜他……但不知為什麼,他們母子倆的關係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緊張,越來越不親密了……
有時,她也忍不住會想,莫非,這是她應得的報應?那個時候,她明明知道和有末清明不會有結果,也已經決定了要從他的視線裡飛離,可還是不管不顧地想生下這個他或許終其一生都不會知道的兒子……然而,在最孤單、最無助的時候,清川澈的確是她繼續活著的唯一理由,因此,哪怕她為了撫養他長大而吃了無數的苦,回想往事時,也仍然覺得是甜的……
但就算清川澈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是個私生子,那畢竟是事實……如果他終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親是誰,也不曾見過自己的生身父親的話,這對於他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了?因此,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和清川澈如今的疏離和隔閡,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
不過,就算真是這樣,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現在的她,只希望,她愛的這個兒子這一生會比自己過得更幸福,而且,要幸福得多,至於其它的,都無所謂了……——
清川梓正出神間,有末一彌已經站起身來,朝她微微鞠了個躬:“清川先生,那我們先告辭了。”
“好的。”清川梓回過神來,看著他微微一笑,“有末君,我送你們出去吧。”
有末一彌不由一怔。她這一刻看著他的眼神,溫和而親切,一改之前毫無感情色彩的、嚴肅冷峻的學者形象,甚至於簡直可以用慈愛來形容……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異樣,不過,或許是因為一直都慣於不動聲色的緣故,他還是當即便微笑著點頭致謝:“那就有勞您了。”
其實,從清川梓一走進會客室的那一刻開始,有末一彌就已經察覺到了她看著自己時那有些恍惚迷離的目光……雖然說,一直以來,對於異性的關注他已經習以為常了,但畢竟,清川梓是不一樣的,很顯然,她應該是那種不太有好奇心的人,而且,也已經不年輕了,還有著受人尊崇的社會地位。還有,她望著他時,目光飄忽而遙遠,好像是在看著他,又好像不是……他不由想,莫非,她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某個她過去認識的人?這樣的可能性,當然也不會沒有。
對於眼前這個到了半百的年紀依然顯得丰姿綽約的女子,他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好奇之心。他想,這種美色已逝而價值猶存的女人,在這個世上,恐怕是微乎其微……絕大多數的女人,總是會徒勞而可笑地和時光搏鬥,妄想永久留存年輕時生命賦予的自然美,她們中的一些人最終會乖乖地向時光繳械投降;另一些人,則會自欺欺人地以為自己真的做到了……
事實上,那不過是一種對抗無敵且無情的歲月的精神勝利法,當她們使盡渾身解數,想用人工的方式永遠留住只能讓她們擁有一時的自然美時,殊不知,自己這樣做,反而是在南轅北轍,與它們漸行漸遠;而時光,也早已悄悄地把她們曾經擁有過的自然美從她們身上收回,讓它們得以綻放在比她們更為年輕的同類身上……
因此,與其可悲地堆砌人工美,倒不如坦然地面對挾時光而來的歲月的風刀霜劍,這樣,反而可以令人感受到一種不被殘酷的時光、也不被自身的盲目破壞的、與生俱來的美……
就好像眼前的清川梓,在她的身上,有心的人肯定都會覺得,直至今日,她年輕時的美好風貌也仍然依稀可見……這樣的女人,對於喜歡她的男人來說,無異於是上天賜予他們的一個最真實也是最美好的夢想。
而對於千葉,他也一直都心懷著這樣的期許:希望她永遠不會在難堪而瑣碎的生活裡失去靈魂,失去自我,尤其是,始終都明白自己想過的是一種怎樣的生活,因而既不依附他人,也不囚禁自己,獨立而自由,這樣,她就不至於會被時光打敗,就永遠都會是美好的……他想到這裡,不由悄然微笑——
走在走廊裡時,清川梓突然說:“有末君,你這麼年輕,就已經是警視了,真了不起。”
“哪裡,就只是運氣好而已……”有末一彌微微一笑,“我倒覺得,如清川先生這樣的女性,才真是了不起呢。”
清川梓側頭看了一眼他輪廓優美的側臉,心中不由又是一陣恍惚:“有末君,你今年幾歲了?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因為我剛好有個兒子,而且,和你看來也差不多大。”
“是嗎?”有末一彌笑了笑,“我今年二十五歲。清川先生,令公子……”
“他……比你小一歲。”清川梓說。
“這樣啊……”有末一彌頓了一下,“那麼,令公子現在是仍在讀書,還是……”
清川梓微笑著說:“他在一家雜誌社工作,是個攝影師。”
有末一彌正要再說什麼,這時他們剛好走到了大廳裡,站在諮詢臺附近的千葉等人一眼就看到了他們。一看到他,千葉當即就愣住了。她沒想到會這麼巧,有末一彌真的就在這裡。
“咦,那不是有末一彌嗎?”中野雪突然詫異地說。
千葉不由一怔,側頭看著她:“中野,怎麼,你也認識有末學長?”
“有末是你的學長?哦,對了,他也是東大法學部畢業的……”中野雪笑了笑,“有末的父親和我父親高中時是校友,而且,他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好……所以,我當然是認識他的。”
有末一彌這時也看到了千葉他們,他於是彬彬有禮地對清川梓說:“清川先生,我看到我的朋友了……今天真是非常謝謝您的幫助。”
“沒什麼……”清川梓神情複雜地看了中野雪他們一眼,然後微笑著說,“有末君,再見了。”
“再見。”
有末一彌和那些警察說了幾句話後,那些警察就先離開了。他徑直走到千葉他們面前,笑著說:“千葉。”
“有末學長。”千葉笑著應了一聲。
有末一彌笑著看向中野雪:“咦,中野,你怎麼也會在札幌?”
“我在這裡實習……有末,身為警視廳的明日之星的你,居然要大老遠跑來札幌辦案,還真是辛苦呢。”中野雪笑著說。
“沒辦法,職責所在……”有末一彌笑著說。他轉向長谷川,“這一位,莫非就是中野伯伯曾和我說起過的那位中野家未來的乘龍快婿長谷川君?”
“有末君,初次見面。――我是長谷川優介。”長谷川微笑著說。
“初次見面。我是有末一彌。我父親是中野伯伯高中時的學弟,我和中野可以算是世交,因此,我們很小就認識了……”有末一彌這時看了清川寧子一眼,然後側頭問千葉,“千葉,這一位小姐是……”
“學長,這位就是剛才和你一起走出來的清川先生的女兒清川寧子小姐……清川先生也是中野和長谷川的導師。”千葉忙說。
“這樣啊……”有末一彌這麼說時,不由又看了一眼一直安靜地站在一邊的清川寧子。這個異常美麗的女生,他當然早就看到了,不過,她居然會是清川梓的女兒,這倒是令他覺得頗有些意外……她和清川梓長得並不是很象,而且,與清川梓和千葉這一類勝在氣質的女性不同,她更傾向於和中野雪是同一類的女生-都有著異於常人的美貌。他微笑著朝清川寧子伸出了手,“清川小姐,初次見面。”
當有末一彌的目光看過來時,清川寧子不由自主地臉上一紅。不過,她還是當即就握住了他伸過來的手,微笑著低聲說:“有末君,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也請多關照。”有末一彌鬆開了她的手,笑著問中野雪,“中野,你和千葉怎麼會認識呢?”
“這很奇怪嗎?我和千葉、長谷川是高中時的同學……”中野雪笑了笑,“老實說,對於你和千葉居然會認識,我才真應該感到奇怪呢。”
有末一彌恍然地笑了:“原來是這樣。不過,奇怪的是,半個月前,我遇到中野伯伯時,他卻沒有和我說起過你們來札幌實習的事。”
“或許是因為,我爸爸覺得沒有必要和你這個大忙人說這種無聊的事吧。”中野雪促狹地笑著說。
有末一彌沉默了片刻:“那麼,中野,在來札幌實習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經認識清川先生了?”
“是啊……”中野雪笑著點了點頭,“清川先生和我爸爸是高中時的同班同學,就像長谷川和千葉一樣……”她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這樣想來,有末伯伯和清川先生或許也是認識的呢。”
“的確很有可能。”有末一彌笑著說。
聽了他們的對話,清川寧子美麗的眼睛裡頓時閃過了一絲驚詫之色,她不由朝仍然靜靜地站在走廊盡頭注視著他們的母親看了一眼,剎那間,覺得一顆心莫名地有些亂。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人正沿著一條幽靜的小路向前走時,突然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條車水馬龍的岔道……她定了定心神,微笑著說:“諸位,我媽在那邊等我……我先走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著有末一彌微微欠了欠身,“有末君,再會。”
“清川小姐,再會。”有末一彌笑著點了點頭——
清川寧子轉身朝母親那兒走去。不過,走著走著,她還是忍不住回頭又看了有末一彌一眼。她必須承認,當她第一眼看到這個和自己的哥哥清川澈長得有幾分相象且顯得異常出眾的男人時,一顆心簡直是要跳出來了,因此,當有末一彌走到他們面前,近在咫尺地對著她微笑時,她腦中不由轟的一下,如同炸開了一般……
她不由想,怎麼會這樣?她已經是個有男朋友的女生了,難道說,就只是因為對方是個看來特別優秀的男人,她就可以這樣輕易地動心嗎?這樣的自己,會不會顯得太輕佻了?可這種從來沒有過的、強烈到會令她戰慄的喜悅和恐懼交織在一起的感覺,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就好像是一直沉睡了很多年,終於驀地清醒過來了一樣?
她暗暗呼了口氣,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快步走到母親身邊:“媽。”
“嗯。”清川梓點了點頭。她頓了一下,“寧子,難道說,中野和千葉他們,和有末君是認識的?”
“是啊……有末君是千葉小姐大學時的學長。至於中野小姐,聽她說,中野伯伯和有末君的父親是高中時的校友,因此,他們從小就認識……”清川寧子說到這裡,又回頭看了千葉他們一眼。這時,有末一彌和千葉正朝電梯的方向走去。看著他們並肩而行的背影,她不由自主地覺得有些難受,心中不由想,他們之間,真的就只是學長和學妹的普通關係嗎?當她察覺到自己心裡居然有些嫉妒千葉時,不由陡然一驚,畢竟,她的確已經有了男朋友,而且,也是個極好的男生……因此,她怎麼能這樣想呢?她回過神來,“媽,這麼說來,有末君的父親應該也是你高中時的學弟……你對他還有印象嗎?”
看著漸漸消失在了另一側走廊裡的有末一彌和千葉,不知為什麼,清川梓驀地想到了很多年前的某個春天的下午,有末清明突然跑到京都大學來找她時的情景。那個時候,距她高中畢業已經有三年了,也即是說,她和有末清明已經有整整三年沒有見過面了,她甚至於以為,他已經把她給忘了,因此,突然看到已經是東大法學部二年生的有末清明生動真實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哪怕是一直都覺得天塌下來也可以當被蓋的她,一時也不由自主地亂了陣腳……
她突然想,倘若她這一生算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的話,那麼,悲劇的源頭自然是在她三歲時母親毅然決定拋夫棄女投奔自己的情人的那天晚上;可真正不可逆轉地成為悲劇的時刻,則是在當20歲的有末清明突然又出現在了她面前的那一瞬間……從此,忘掉他,就成了一種無望而痛苦的掙扎,哪怕是離開了他這麼多年以後,也仍是如此……
對於她來說,回想到自己的母親,以及有末清明,簡直就是一個行刑的過程,然而,對於這兩個把她的人生切割得支離破碎的人,她又不得不承認,在始終無法平復的恨之外,也還有糾纏不清、割捨不了的愛……或者說,倘若她不再愛他們的話,她又怎麼還會一直記著他們給她帶來的那些傷害?
不過,她始終覺得,所有這一切,不管是恨還是愛,都和下一代無關,因此,就到她這裡好了……她定了定心神,淡淡地說:“人老了,記憶力自然也就大不如前了……那麼多年前認識的人,我怎麼可能還會有印象?寧子,我們走吧。”她說著轉身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是。”清川寧子先是怔了一下,隨即跟上了她——
和千葉一起朝電梯的方向走去時,有末一彌突然笑著說:“千葉,真沒想到,你和中野居然會是高中時的同學。”老實說,以前,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過中野雪讀的是哪所高校,因此,自然也就不可能會知道她和千葉恰好是同學……當然,這也算不上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因此,真正會令他有些觸動的,還是清川梓和中野雪的父親居然是同班同學這件事。
雖然說,一個人倘若讀到了大學,在一生之中,自然就會有數不清的校友,因而,也就不太可能會每個都記得……但是,倘若雙方都是優秀且引人注目的人,比如,他的父親有末清明之於清川梓,清川梓之於他的父親有末清明,難道說,這樣的兩個人,也會對彼此都印象全無?這怎麼可能呢?他不免有些懷疑。
“我倒是沒想到,有末學長和中野會是世交。”千葉笑著說。
“因為你以前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說起過中野,所以……”有末一彌笑了笑,“對了,千葉,你和清川先生也很熟嗎?”
“也算是挺熟的……”千葉笑著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清川先生剛好是我媽媽大學時的學長……學長,你說巧不巧?”
“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國家實在是太小了,象樣的大學數來數去也就只有那麼幾所,因此,大家都是同學或校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何況,大家又都是東京人……”有末一彌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千葉,清川先生也是東京人嗎?”
“當然。――清川先生和我一樣,也是等大學畢業了以後才來札幌工作的。”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電梯前,千葉伸手按了一下向下的按鈕。
“這樣啊……”有末一彌若有所思地說。就在這時,電梯門開了,他側頭對千葉笑了笑,“啊,千葉,我也該走了,我的那些同事還在下面等我。――我們稍後再聯絡吧。”
“好的。學長,真是對不起,我這個人總是糊里糊塗的,而且,還很羅嗦……又浪費你的寶貴時間了。”千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怎麼會呢?”有末一彌走進電梯,轉過身來,笑看著她,似乎想說點什麼,不過,最終只是說了一句,“那麼,千葉,我們明晚見。”
“嗯。――學長,明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