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總第二百四十五章

總第二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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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第二百四十五章

(二百四十五)

深夜,當清川澈拿著洗好的照片從自己的工作室裡走出來時,突然接到了山下羽打來的電話:“澈,你今天去哪裡了?為什麼我總也打不通你的電話?”

“拜託……山下羽,你好像並沒有受僱於什麼情報機構吧?為什麼這麼喜歡打聽我的行蹤。”

清川澈邊走邊翻看今天拍的那些照片:千葉和那個叫今宮的老太太一起站在樹下摘山葡萄;那些少男少女們站在河裡唱歌;午間的陽光透過森林裡層層疊疊的枝葉,安詳靜謐地投照在山路邊的一朵野花上;千葉坐在峽谷裡的水潭邊仰頭看著天空;還有,她用她那雙被他包紮成粽子的笨拙的手艱難地摘山葡萄吃……他看著看著,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我才沒那精神呢……老是記掛著你的,是你最親愛的妹妹。”山下羽無可奈何地說。

清川澈回過神來,輕輕地呼了口氣:“我今天去大沼公園了。”

山下羽當即有些詫異地問:“你不是說後天才去嗎?為什麼突然提前了?”

“我想,你也知道,北海道的秋天總是轉瞬即逝……我不趕著怎麼行?”清川澈這時已經走到了自己的睡房裡,在床邊坐了下來,“山下羽,你還有什麼事?我快困死了。”

“沒事了……”山下羽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澈,寧子說,明天中午,你最好是回你家裡吃飯。”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清川澈仰躺在**繼續看那些照片。當他看到千葉舉著她那雙粽子手對著鏡頭笑容可掬的那張時,不覺莞爾。他想,或許,有些人的笑容就有這樣的力量,可以令人覺得既愉快且安心……雖然說,看似簡單純樸的她,其實也已經見識過了人世間較為黑暗醜陋的那一面。

這時,一個念頭突然掠過了他的腦海:那個時候,她在瀑布前,許下的是怎樣的心願呢?當然,他也知道,未必會與他有關;但話說回來,如果是面向將來的願望的話,就未必會與他無關了……就好像那個時候,對著清冷孤寂的望月瀑布,他心裡也只是想著:但願,希望,這一次,真的,最好……別再是錯覺了。

他起身在辦公桌邊坐了下來,把那些照片一一鋪在了桌面上。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把白天的時光又重新回放了一遍一樣。

他突然想,這一天,算不算是他二十四歲的前半生裡最快樂的一天呢?畢竟,就連文學大師歌德也曾說過,今天就是最美好的一天。

應該不是……

或者說,他還不至於會如此悲觀,把過去和將來都一概加以否定,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必然是他至今為止的生活裡絕對值得紀念的一天,因為,這顯然是一個開始……

當然,前提是,倘若,倘若這一次……真的不再是錯覺的話——

第二天上午,在回家之前,他打了個電話給千葉:“千葉小姐,我是清川澈。”

“是清川君啊……上午好。”千葉當即高興地說。

“上午好。――對了,千葉小姐,你的手傷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昨天睡了一個晚上之後,我就不覺得痛了。”千葉笑著說。她頓了一下,“對不起,清川君,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不過,在傷口完全癒合之前,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清川澈笑著說。他沉默了片刻,“對了,還有一件事……在山上拍的那些照片已經洗出來了,千葉小姐,你的那幾張,等你方便的時候,我送去給你吧。”

千葉怔了一下:“那怎麼好意思呢?還是我自己去你那裡拿吧。”

“因為有點事,下午,我還要去旭川一趟……”清川澈沉吟了一會兒,“千葉小姐,明天下午三點半左右的時候,你有在心理研究所嗎?”

“有啊……”千葉笑著點了點頭,“那時我剛好沒課。”

“那好,到時我去找你。”

“好的。”千葉遲疑了一下,有些窘迫地說,“清川君,真是不好意思……老實說,我總覺得,昨天,我好像就只是在浪費你的寶貴膠捲。”

聽了她的話,清川澈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笑了:“怎麼會呢?你對我的拍照技術這麼沒有信心嗎?”

“當然不是……”千葉有些躊躇地說,“我就只是……”

清川澈何等聰明,很快便明白了她話中的未盡之意:她是對她自己沒有信心。畢竟,在山上那個時候,她就曾說過,她並不適合做模特……不過,一時之間,他也不可能可以猜到,她會這樣想,是由於自卑感在作祟,還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其實就是美的。

但不管怎麼樣,在他看來,一個沒有意識到自身之美的人所具有的美感,與那些刻意地經營和揮霍自己的美、乃至令自己的美過早地凋零甚至是變得醜陋的人所具有的美感相比,顯然要真實自然得多……

至少,在18歲那一年的夏天,當他看著照片裡17歲的千葉時,他就覺得,她是美的,而且,六七年之後,再見到她本人時,她也沒有令他產生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幻滅之感:她不僅仍然是美的,甚至於,在她的美之中,還有了更為豐富的內涵。

“那些照片都拍得很好……到時,你看了就知道了。”清川澈笑著說。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清川君,到時見吧。”千葉正要結束通話電話,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清川君,你也要小心一點。”

“好的。――謝謝你。”——

週一下午,過了三點之後,千葉就開始有點心緒不寧起來。她不時地低頭看看手錶,或者,走到窗前朝外面望望……總之,一顆心彷彿若有所待,因此,怎麼也無法靜下心來工作。

昨天上午,在接到清川澈打來的電話的那一刻,不知怎麼的,她當即就想到了之前倍賞佳子說的那些話,於是,一個念頭就這樣盤踞在了她的腦中,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清川澈自己……是否知道當地人的那個傳說?

還是說,他聽到的,的確就是泛泛版的,而不是隻針對所謂的有緣人的?不過,鑑於他之前的一些匪夷所思的表現,她又會覺得,他應該是知道的……那麼,也即是說……

要命……

才剛覺得自己好像漸漸放下了春天那時多田俊所帶來的破壞性的傷害,秋天還沒過,她居然就故態復萌,又開始對清川澈自作多情起來了……

千葉不由用力地搖了搖頭,隨即苦笑了一下,心想,難道說,她還覺得自己之前摔得不夠痛?倘若再次跌倒的話,她該怎麼辦?那個時候,她是不是還能再站得起來?

再說了,或許,清川澈就只是把她當作一個談得來的朋友而已。畢竟,在他的生活裡,也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村上梅……她這樣想著,默默坐回了辦公桌邊,開始繼續埋頭工作。

不過,很快,電話就響了,是小林惠子打來的:“千葉小姐,有一位先生找你。”

“我知道了……我這就下去。”千葉知道是清川澈來了,“小林小姐,謝謝你。”

“不用謝。”小林惠子說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千葉離開辦公室,乘電梯到了一樓。出了電梯後,她先是朝諮詢處看了一眼。小林惠子一看到她,當即笑著指了指一樓大廳的左邊。

千葉微笑著頷首致謝,旋即朝她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就在這時,那個背對著電梯站著的青年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迅速側過頭朝她這邊看了過來。一看到她,他清俊的臉上當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不知為什麼,這個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瞬間,卻沒來由地令千葉心中一陣恍惚。她似乎覺得,在此之前的某個時刻,或者說,在她過往的記憶裡,也曾有過一個類似的瞬間……她想,那會是誰呢?還有,又是發生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難道說,在她以前認識的人之中,真的有一個和清川澈很像的人?

她穿過人來人往的一樓大廳,快步朝清川澈走去。就在快走到他身邊時,她突然想,這樣也好,她就不必再去找他,可以趁這個機會直接邀請他在這個週末一起吃飯了……畢竟,這件事不能一直拖著,再拖下去,就會顯得沒有誠意了。

她在清川澈面前站定,笑著說:“清川君,下午好。”

“下午好。千葉小姐,會不會打擾你工作?”清川澈笑著問。

“不會。――就是太麻煩你了。”千葉頓了一下,“清川君,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我們出去走走……怎麼樣?”

“好啊。”清川澈當即笑著點了點頭。

倆人一起走出了大門,來到了外面的綠地上,沿著林蔭道慢慢地向前走。

“我發覺,所有的研究機構都很像花園……環境總是好得沒話說。”清川澈笑著說。

“會嗎?”千葉微微一笑,“不過,以前在東京時,我就曾聽到很多人說,札幌本身就是個大花園……所以,這裡如果像個小花園,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說的也是。”

這是十月下旬的一天下午,札幌秋意正濃,每當風吹過時,便會帶來些許寒意。那陣陣的秋風,彷彿是在提醒人們,已經到蕭索的晚秋時節了。不過,午後的陽光,卻也還是顯得很溫暖……當然,北海道的冬天,將會攜同今年的第一場雪,隨時光臨這座城市。

“你的手……怎麼樣了?”清川澈突然問。

千葉把雙手攤開,掌心向上,伸到了他的面前。這時,那些細小的傷痕已然痊癒,因此,她只是在那些還未好全的傷口上貼了幾塊OK繃:“已經沒事了。其實,我從小就和男孩子一樣,非常愛動,因此,受傷也就成了家常便飯,再加上生來皮厚肉粗,這種小傷一般都會好得很快……清川君,謝謝你的關心。”

清川澈當即笑了:“生來皮厚肉粗?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生這樣說自己。”

千葉不由臉上一紅:“是嗎?不過,這的確是事實。”

清川澈從揹包裡取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她:“這是那天的照片。”

千葉接過,從信封裡拿出照片邊走邊欣賞。當她看到自己用粽子手摘山葡萄吃的那一張時,不由笑了:“真可怕,居然和熊一樣笨拙……清川君,你真的照得很好呢。――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在瀑布前拍的那幾張。”

“為什麼?”清川澈問。

“因為……”千葉怔了一下。她本來想說並沒有為什麼,就只是喜歡而已……但她這時突然想到了倍賞佳子之前說的“有緣人”以及“相愛的運氣”什麼的,心中不由暗想,如果去那裡的,真的都是祈求一生一世緣分的情侶的話,她和對她並沒有什麼特別感覺的清川澈說自己喜歡那裡,會不會給他留下語帶雙關、意有所指的不良印象呢?老實說,她可不想自己在某個男人眼裡,像個花痴。

“因為我覺得,望月瀑布真的很美……不過,究竟美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千葉突然想到了什麼,笑著繼續說,“就好像在你家客廳裡掛著的那幅紡錘樹的作品,我一看就覺得很喜歡……但它究竟好在哪裡,我也說不上來。”

清川澈微微一笑:“紡錘樹很可愛……對不對?貌似笨拙難看,卻有著罕見的生命力,可以讓每個見過它的人都油然而生佩服之心。”

“是啊……”千葉笑著點了點頭。她頓了一下,“清川君,它開花的時候……是怎樣的呢?”

“這很簡單……”清川澈笑了笑,“我可以幫你找張開花的紡錘樹的照片。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只是隨便說說,清川君,你這麼忙,就別放在心上了……”千葉忙說。她沉默了片刻,“對了,清川君,這個週六晚上……你有空嗎?”

“有啊……”清川澈笑看著她,“什麼事?”

“我想請你吃飯……可以嗎?”

“當然。”清川澈當即笑著點了點頭,“有人請吃飯這種好事,有什麼不可以的。”

千葉聽他欣然應允,心裡也很高興:“那就這樣說定了。”

“好啊……那麼,我就不再打擾你了。”清川澈看了看錶,“我也還有一點事。”

“好的。――清川君,我們之後再聯絡吧。”

“嗯。”清川澈正要轉身走開,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回過頭,“千葉小姐,你要是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

“我會的。”千葉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這時手裡握著那個信封、笑盈盈地站在秋日陽光下的千葉,清川澈不由想,只要這個女生會一直都這樣對著他笑、只要因她而生的這些美好感覺都不是錯覺,那麼,就算明天一早,北海道的漫漫嚴冬就來了,那也沒什麼好怕的……他這樣想著,絲毫沒有覺察到,這時有一抹笑意正在他清俊的臉上漸漸點染,慢慢漾開——

目送著清川澈離開後,千葉開始往回走。在一樓大廳裡,小林惠子笑著迎上了她:“千葉小姐,剛才那個男生……是你的男朋友嗎?長得很帥呢。”

“不是……”千葉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們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她上了樓,進了辦公室,之前原本外出的若松舞這時已經回來了,正站在窗前,一看到她,當即笑著說:“很帥的男生呢,和你也很相配……千葉,莫非,他就是那天打電話來找你的那個男生?”

“沒錯。不過,如你之前所說,我和他只是非常普通的朋友。”千葉說著在自己的辦公桌邊坐了下來。

“此一時彼一時,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據我剛才的觀察,你們走在一起時的樣子,可不太普通……”若松舞研究似地看著她,“或者說,你們應該是那種現實距離還很遠,心理距離卻很近的異性朋友……千葉,我說得沒錯吧?”

“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千葉笑了笑,“因為清川君和我一樣,都是悲觀的理想主義者。”

“悲觀的理想主義者嗎?”若松舞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微微一笑,“說實話,雖然你這位清川君看起來很不錯,卻還不是我最心儀的男生型別……比起悲觀的理想主義者來,我會更傾心於那些樂觀的現實主義者。”

“樂觀的現實主義者?”千葉疑惑地看著她,“為什麼?”

“有些男人,並不是不明白自身有多渺小,也不是不曉得世道有多艱難,卻依然積極入世,努力奮爭,這樣的男人……”若松舞笑了笑,“野心勃勃,又不失魄力,因此,對我來說,才有足夠的吸引力。”

“是嗎?難道說,在你眼裡,我們這些悲觀的理想主義者都是既不積極,也不入世的?”千葉有些不甘心地問。

“當然不是。其實,在我看來,悲觀的理想主義者和樂觀的現實主義者之間的差別很小,就只在於……”若松舞笑著走到她面前,“悲觀的理想主義者心裡早就有了一幅遠遠超越現實因而很難實現的美好藍圖;而樂觀的現實主義者卻沒有這樣的包袱,他就只是相信自己,然後積極著手構造,以便一步一步地接近自己的目標。”

“這樣啊……”千葉若有所思地說。

“千葉,我們別說這個了……”若松舞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是個好男人,你就一定要拼命捉住……畢竟,在這個世上,會讓女人心碎的男人可以說是比比皆是,多不勝數;而真正懂得欣賞女人的好男人卻是鳳毛麟角,少到可憐。”

千葉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想,毫無疑問,清川澈當然是個好男人,可拼命捉住什麼的,似乎就……而當若松舞說到所謂的樂觀的現實主義者時,她倒是立刻就想到了一個人-有末一彌。他應該就可以算是一個極標準的樂觀的現實主義者了……只是,這樣的人,同時還是個極標準的可以讓許多女人心碎的男人……這一點,若松舞是否也想得到呢?

(社會篇第二卷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