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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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懷疑
“歐若水，你給我醒醒，顧燁霖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如白霜般的月華下，一個微微搖晃的影子。
歐若水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就好象是風中的落葉一樣，她烏黑的眼眸中沒有一點光芒，寒氣似乎從她的周圍聚攏過來，然後，無聲無息地滲進了她的身體裡。
她一把推開秦少卿，緩緩地走向前，每走一步，意識似乎都在劇烈地搖晃著，看不見東西的她，知道自己的淚水已經模糊了眼眶……
她瘦弱的身體因為她的失神而劇烈的晃動起來，絕望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滾落……
“秦少卿，你別說了，你給我滾出去！霖沒死，他不會離開我的，不會！”
歐若水如同負傷的動物般嘶吼著，一向淡定的她竟然顯出了從未有過的慌張。
秦少卿側過頭，歐若水筆直的站在他幾步外的地方，清眸如天邊唯一的一顆寒星一樣漠然。
良久，他走近她，低聲說道：“若水，你……”
他伸出手來再次試圖抱住她，讓歐若水顫抖的身體不再搖晃，但是，歐若水卻在一剎那打開了他的手——
“別碰我——”
“秦少卿，你滾，我不想見到你，我不想！為什麼要逼我承認，為什麼要逼我？！就讓我覺得霖他還活著，他還在我身邊，我自己騙自己都不行麼？！”
秦少卿怔住，如黑曜石般閃亮的眼眸帶著深深的愧疚凝望著歐若水，聲音顫抖：“若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逼你承認現實的，可是畢竟他已經死了，不是麼？就算你再不願意承認也好，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要再說了！”
歐若水的聲音啞了下去，淚水順著她的面孔撲簌簌的流了下來：“你滾，我不想見到你，我不想……曼亭……你讓他走……讓他走……”
見到這樣的歐若水，秦少卿的心中徒然升起一種悲涼。
原來即使顧燁霖不在了，她還是不會接受他！
原來即使他付出了這麼多，她對他還是沒有一點的愛意。
就因為他逼著她承認顧燁霖的死，她就這般避他如蛇蠍。
秦少卿，你悲哀，真夠悲哀的！
“秦先生，我看你還是先離開吧，若水姐現在這樣，你就不要再刺激她了！”顧曼婷上前去抱住了歐若水，有些抱歉的對秦少卿說道。
“顧小姐這是在趕我走？！”
秦少卿看著顧曼亭，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對不起，顧先生，我知道你對顧家有大恩，但是若水姐如今這樣，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還請你原諒！”
“秦少卿，我看你還是走吧，歐若水是霖的妻子，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一旁許久未開口說話的牧青陽突然開口說道，他的眼中對秦少卿有著明顯的敵意。
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秦少卿能在第一時間找到歐若水和顧燁霖，並且將她帶到了醫院，還有，在醫院裡，那具被摔得面目全非的屍體，真的是顧燁霖麼？
他不禁懷疑起來！
可是這一切都只是懷疑而已，沒有實質的證據！
不過現在看來，他對歐若水的感情倒深刻的要緊，不過終究是襄王有情，神女無意罷了！但歐若水是顧燁霖最愛的女人，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她受到委屈。
“秦先生，謝謝你對夫人的照顧，還有也謝謝找回顧少的屍首，但是夫人現在的精神狀況不好，請你先離開，真的很對不起！”喬森也對秦少卿有些不太敢冒，但是因為他救了少奶奶，找到了少爺的屍首所以對他還是有些尊重的。
“好，好，看來我在這裡是如此的不受歡迎，我走就是了！不過等若水好一點後，我會帶她離開，她的眼睛看不見了，我要帶她離開，去美國治療！”
秦少卿淡淡的說道，彷彿只是在宣告，而不是在跟他們商量。
“你放心，秦先生，夫人的眼睛，我們自己會想辦法，這就不必你費心了，畢竟她是顧氏的兒媳婦！”喬森一口就回絕了他。
秦少卿抿著嘴不再說話，只是看著遠處安靜地在顧曼亭懷中的歐若水，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出現了一抹淡淡的暗色。
“到時候要不要跟我走，要若水說了才算！”
“秦少卿，我不會跟你走的，我是顧燁霖的妻子，所以我這輩子都會呆在這裡！至於眼睛，如果他都不在了，那麼這個世界對我來說，看得見和看不見，根本沒什麼區別！”
“雖然我知道你出於什麼目的非得要逼著我去承認霖已經不在了的事實，但是，秦少卿，你知道麼？現在的我，非常討厭你，非常非常的討厭！”
寂靜的花園裡裡，淒冷的月華刺的人眼生疼。
於是更多的眼淚從歐若水漆黑的眼珠中滾出，她的耳邊轟轟的響著，所以她再也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只有一種哀痛將她緊緊的包圍。
歐若水無聲地躺在顧曼婷，無邊無際的痛苦鋪天蓋地的衝刺著她的神經，她的一隻手輕輕的摸著那方冰冷的墓地，細細的觸控著它上面的字型。
止不住的眼淚一滴滴的順著她的下巴落下，浸溼的眼眸升騰起美麗的霧氣……
“若水……”
秦少卿輕聲呼喚著她，想要再挽回些什麼，卻發現她竟然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她空洞的眼眸中凝著呆滯的光芒，靈魂早已經從她的軀殼裡被剝離了，所以她的世界，靜的任何別的聲響。
只有……
只有顧燁霖溫柔霸道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盤旋，久久地久久地揮之不去……
漸漸地，絕望在她的內心不停地擴大，仿若找不到一個支點的再擴大……
歐若水無神的眼睛盯著某處，靜靜地凝視著，清澈的眸子中看不到一絲光芒……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沉寂了……
月光灑在她身上，一片清冷孤絕的光輝。
“霖……他是不會丟下我的……不會丟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