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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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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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欽隔了半天，總算是緩過氣來，半天才道：“他是存心的，是存心的。都怪我，都怪我，當年若不是縱容你害了朱雅蘭，他怎麼會一直換恨在心。恐怕他想害我之心早已有了，只是等到今天才發作，咳咳，咳咳，閨‘女’，他這個人心機之深，實在是難以想象。你我根本都不是對手。咱們有今天，實在都是命。”
“我偏不信命！那個‘女’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骨頭也早就被老鼠吃個乾乾淨淨的了，他怎麼就還能想著她了！我不服，我死也不服！我不信我章華清還不如一個死了的爛‘女’人！”章華清說到這裡已然恨極，聲音都嘶啞了起來。
章欽劇烈咳嗽了一陣兒，喘了好一會兒才艱難道：“韜光養晦，做小伏低。他要做什麼就由他去，好歹你還給他生了個兒子，對霍仲亨也不錯。霍鎮南他不是一個可以絕情的人，由著他去吧。”
“爸——”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節骨眼上了，你爭一時的義氣只會死得更快。我死了不要緊，你莫要忘了，你還有個弟弟還在國外——”
“我弟弟——”提到弟弟，不知道為什麼章華清的臉‘色’忽然變了，變得蒼白而又奇怪，原本保養得宜的臉龐此刻卻緊皺起來像是一個風乾了的核桃一般。她的眼睛裡閃動著奇怪的光芒，像是在害怕跟恐懼什麼事情，但是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你不要忘了，你還有一個弟弟！”章欽說完這句話便徹底暈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月之後了。
這半個月之內，S市發生了很多事情。
先是房地產公司龍頭企業凱越跟拉斐爾宣佈破產，然後牽連了一大堆的中小房地產企業也紛紛破產。與他們密切相關的章氏銀行受到‘波’動最大，與翌日宣佈歇業整頓。人們紛紛從中取出自己的存款，形成了擠兌風‘潮’。章氏銀行苦苦支撐了兩個周，不得不宣佈破產。房地產業跟銀行業雙雙破產，對S市形成了極大的衝擊。買了房的人們都擔心自己的房子會瞬間一文不值，而沒買房的人卻也是觀望，希望等到樓市觸底的時候再碰碰運氣。
在這樣的情形下，S市政fǔ宣佈出資收購這些企業，用政fǔ財政承擔風險。這一招下去，自然穩定了民心，銀行跟房地產雙雙穩定住了，S市政fǔ成為了最大的贏家，幾乎掌控了經濟市場的所有命脈。
而除了經濟上的變動之外，更有一個特大訊息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市長霍鎮南宣佈跟原章氏銀行大小姐章華清的婚姻關係破裂，決定離婚。目前據傳兩個人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並且做好了財產分配。至於章華清到底得到了什麼，沒有人清楚，也沒有人敢報道，小老百姓只能在茶餘飯後揣測一下當事人的心理，順便八卦一下到底為什麼他們兩個人會離婚。
傳來傳去的也無非就那幾個因素，但是引起這次風暴的當事人姜清人卻還是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是懵懵懂懂。
她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醫院裡安心療養，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醫生又建議她換個空氣比較清新的地方，這樣對她身體恢復更好。
於是她便在老蔣的安排下住進了這套位於四明山的半山公寓裡。
這公寓自然是霍鎮南的產業，老蔣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很穩妥，絕不會叫她受一丁點的委屈。這裡只有兩個傭人，一個是啞巴，一個是聾子，居然還是一對夫‘婦’。
啞巴跟聾子當然不會聽到什麼胡說什麼，所以姜清人住在這裡實在是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可是她卻越來越抑鬱起來，因為她反反覆覆想著的，就是那天在病房裡的那個‘吻’。
她時常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看著外面綠意潺潺的景‘色’，腦子裡卻一再地回想起他‘吻’住自己時的動作跟體溫。
他眼中的笑意還有他難得一見的溫柔，都叫她有些詫異。他為什麼要來救她呢？為什麼會那麼及時的出現在公‘交’車上呢？難道他一直都在跟著她？他為什麼要這麼多呢？
姜清人發現自己的閒暇時光真的是太多了，多的她都有時間去琢磨一個根本不相關的男人。
‘女’人不能琢磨一個男人，若是琢磨了，那麼她就會對這個男人多用心，用心多了就會愛上這個男人。
所以姜清人命令自己絕對不要胡思‘亂’想，事實上，她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胡思‘亂’想了。因為老蔣忽然通知她說，今晚霍鎮南要過來一趟。
霍鎮南要來做什麼，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姜清人再傻也能聽懂老蔣話裡的暗示。可是她不過是一個弱質‘女’流，又能怎麼辦呢？
下午老蔣叫了一隊專業的人員來給姜清人設計造型，但是姜清人卻婉言謝絕了。
“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有心情。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老蔣看了看她近似慘白的臉‘色’，低聲道：“那您休息吧，只是晚上——”
“霍先生那邊我會親自跟他解釋的。”姜清人低聲說完，便摔上了大‘門’。
她躺在柔軟的公主‘床’上，看著外面的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下來。這地方安靜的像是進入了原始叢林，終日耳邊只聞清脆的鳥語。
夜幕終於落了下來，窗戶外邊倒是忽然有幾束雪亮的燈光打上來，又能聽到車子發動機的震顫聲。
她一抖，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姜小姐，姜小姐——”老蔣又來敲‘門’了，“霍先生到了，請您下樓去迎接他吧。”
姜清人蹙眉，按捺下心裡的百般不情願，終於站起身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老蔣說完，便安靜地下樓去了。她自己想了半天才終於下樓去，素著一張臉，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就這麼安靜的下了樓。
樓下早已是一片燈海，金碧輝煌的，照的這整個山莊別墅宛若天宮一般的晶瑩美麗。
姜清人越發覺得自己跟這環境格格不入，臉上不由得便帶出了那種不耐煩和出離的意味。
誰知她那樣痛楚的模樣看在霍鎮南的眼睛裡，卻越發像記憶中的那個人。他從車上下來，也顧不得一雙兒‘女’，急匆匆便走進來要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