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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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大結局
“你想要我救你？”西樓冷眼看著被夜長軒劫持的沙華，雙眸看不出陰晴。見沙華將視線落在他身邊的書生身上，忽然勾脣笑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
“西樓，你最好想清楚，這麼女人值不值得你救。”夜長軒眉心一蹙，掐住沙華的手又加深了幾分力道。沙華窒息，大口的喘著氣，雙手扒著夜長軒的手，聲音微弱，但是依然嫵媚：“西樓哥哥，莫要忘記了，你曾經還欠著我一個人情哦。”
那日書生身中雙尾毒蠍的劇毒，是她的赤眼紅綾解掉的。
“是麼？”西樓忽然笑了起來，直視著沙華蒼白但是依舊嫵媚的臉，反問道：“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沙華神情一凌，眼中滿是震驚之意。
西樓，果真是標準的過河拆橋型，很好，很好。
“夜兄，還不殺她，你要等多久？”西樓繼續笑著，眼臉上滿是陰森之意。眼前的女人，即便對他有人情，但是一旦她成為自己的威脅之時，這種人情，他會徹徹底底的遺忘。“要不，我來替你解決如何？”
說著，不等眾人有所反應，西樓的手掌猛然生了黑氣，騰空的手掌朝著沙華飛速丟去，凌厲的氣勢竟然無從躲避。
沙華臉色發白，她死都不會想到，西樓居然這個時候向她下手。她想躲避，可是被夜長軒鉗制在身前，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團黑氣朝著自己的心臟丟來。
脣張，低語一聲，忽然一個黑影忽然從她的肩頭飄起，穿過那掌風，快若閃電的飛向西樓，落在了他的頸脖，直直的咬了下去。
“我死了，你也別想活，世間只有我一人可解紅綾的毒。”黑氣穿過心臟，沙華面含狂笑的倒在了地上，丟下最後一句話，閉上了眼睛。
“西樓，西樓！”書生最先反應過來，扶住了西樓搖搖欲墜的身體，摺扇大力的扇去了依舊伏在西樓頸脖間的赤眼紅綾，心在顫抖的痛著。
不再猶豫，運起輕功，架著西樓的身體，急速的向外飛去。夜長軒的幾名侍衛向追，卻被他喝停。
書生的輕功很高，不是他們能追得上的，更何況也沒必要追。
“將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必須儘快撤離。”環視了院落橫七豎八的屍體，夜長軒果斷的下了一個命令。
他暴露了，若還不走，接下來的發展可想而知。說完，轉身便轉身朝著屋中走去。洛嵐撇嘴，剛要抬起腳步跟著夜長軒，卻忽然聽見細微的響聲。她猛然轉頭，卻看見本來昏迷不醒的沙華睜開了眼睛，手中拿著一根毒針，朝著夜長軒的後背丟去。
“哥哥小心！”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也忘記了安紫清還等著她來救，也忘記了自己的生與死，幾乎是下意識的撲在了夜長軒的後背之上，摟住了他的腰。
“呃！”
毒針穿過洛嵐的後背，直直的刺穿了她的心臟，嵌入了她的肉體之中。夜長軒猛然回首，左手託上了洛嵐的腰，右手的長劍直直的插入了沙華的胸膛。
天地一瞬間都沉寂了下來，失去了顏色。
洛嵐躺在夜長軒的懷中，眼眸緩緩的閉上，輕輕的動了一下嘴巴：“哥哥，洛嵐愛你……”
她從年幼的時候就愛著夜長軒，很愛很愛。
今日，是要死在他的懷中了嗎？
“嵐兒，沒事的。你怎麼這麼的傻？”夜長軒緊緊的摟著洛嵐的身體，心無力的痛著，“你不會死的，你不是還要去小紫嗎？”
小紫……
迷糊的思緒，捕捉到了他最後的一句話，忽然心間變得苦澀。憶辰，小紫，我對不起你們了，洛嵐先走一步了。
只是你們這群傻瓜啊，為何總是那麼容易受傷呢？我死了之後，誰來救你們？
放不下啊，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了，不是麼？
越來越沉重的雙眼，終於無力的閉上，所有的意識退散，世界一片黑白。
“嵐兒，哥哥也愛你啊。哥哥以前一直在乎仇恨，可是忘記了你的存在。”洛嵐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夜長軒終於痛苦的流出了眼淚。
這麼些年，連傻子都能明白洛嵐對他的心思，他又怎能不明呢？他以為還有時間的，等秦滅，他還是有時間陪著她的，可是沒想到，時間卻那麼的快。
快到他措手不及，她便這樣的合上了眼睛。
她是為救他的啊，她是那麼的喜愛救人。他的醫仙洛嵐。
“西樓，西樓，你醒醒！”
城外，書生坐在地上，摟住西樓的身體搖晃著，焦急的呼喚著，眼中滿是痛苦之意。他不能想象，西樓一旦出了事情，誰還會包容他，寵著他。
他忽然發現，不能失去西樓！
瞥眼看著他頸脖間留著黑血的傷口，心中一動，嘴脣朝著他的頸脖而去，想要吸他的毒。
“你若要以你的命還我的命，你前一刻死，後一刻我就跟上。”西樓從昏迷之中被書生叫醒，睜開眼睛的第一眼便看見書生想要吸自己的毒，急忙虛弱的叫了出聲。
書生無言，嘴脣在靠近他傷口的時候，忽然生生的停了下來，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
“看不出來，你真的是在乎我的。”西樓眯著眼睛笑，發紫的嘴脣邊，帶著柔柔的笑意。
書生這麼的在乎他，他是第一次看見。“書生，你抱抱我吧。我好冷。”
血液似乎在凝固，冷的他全身不停的顫抖。
書生無言，伸手拉過西樓的身體，死死的摟在了懷中，淚水從眼眶悄然滑落，滴落在他的脣邊。
怎麼能不在乎，從跟著他的第一天起，他就處處的包容他，任憑他胡作非為。這是他一個人的獨特待遇。
殺手的生活是嗜血無情的，他本該也是過著那樣的時候，因為有西樓，這樣的日子他不曾有過。
很多人都說，書生不像一個殺手。是啊，他不像，是被西樓寵出來的。
“我很少被抱過，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齊國皇宮。記憶之中，就連母妃都不曾抱過我。”西樓靜靜的靠在書生的懷中，眼中滿是痛意，卻又似乎是在笑著。
這是第一次，被人完完全全的抱在懷中，真好。
“你若喜歡，等你好了，我多抱你幾次。”書生哽咽。
“不會了，我的毒，我清楚，傻書生，別哭。”西樓低低的笑著，從腰間掏出了一封密函，塞進了他的手中，“這是三月秦始皇出巡的路線圖，幫我送出去。”
“我不要，你自己送。”
“別使性子了，我不行了，這是我拼了性命，犧牲了自己所有的尊嚴在換來的。”西樓苦笑。
他的書生，還是那麼的愛使性子。
“……”書生沉默，默默的接過了密函：“給誰？”
“你把它放在飛鳥的腳上，它自己認得路。”西樓回。見書生點頭，再度淺淺的笑著。
忽然，綽不及防的點住了書生的穴道，不理會書生的震驚之意。坐起身子，雙手抓住了書生的手，貼合：“我不信了，內力，你拿去吧。若不然，日後定有人對付你。憑著你的輕功，在配著我的功力，世上再無多少人能傷得了你。”
“西樓，你混蛋，不……”
話還未說話，再發不出聲音。只是直勾勾的看著西樓。他居然點了自己的啞穴！
淚水無聲的滑落眼眶，全身的精力似乎充沛了起來，然後西樓的臉上卻慢慢的蒼白，漸漸的失去了血色，臉白的恐怖。
良久，西樓終於滿意的笑了一下，無力的垂下了手：“日後，好好的保重自己，切記不可再任性而為了。我，護不了你了……”
西樓，你別死！
嘴脣一張一合，焦急的說著，卻始終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書生，你若有危險，去找若蘭，他會告訴你哪裡安全。你說我叫你去的，他會幫你的。”聲音越來越小：“你的穴位，一個時辰之後，自然會解開的，我先走一步了。”
氣息越來越弱，終於無力的倒在了書生的面前，嘴角含著點點笑意，再也無了呼吸之聲。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穴位衝開。書生飛速的拉住西樓的身體，就這麼的摟在懷中，久久的不願放開，想要溫暖他已經冰涼的身體。
可是這身體一旦涼了，如何來回溫？
“西樓！你等著，我會去陪著你的，等著！”
耳邊聽不見西樓的話語，木然的將密函綁在了飛鳥的腳上，抱著他的身體，走向了懸崖邊上。樹影還要成雙，失去了一人，怎能獨活？
眼睛閉上，抱著他，身體輕若燕的跳入了深不見的懸崖，就這麼的隨風飄落。
自小，他喜歡飛翔的感覺，所以他最喜愛用輕功，只是這一次，再也用不上輕功了吧！
燈火暈黃的木屋之中，眾人看著躺在**的洛嵐，眼中噙滿了心痛的淚水。她們沒想到，這一次的代價，居然這麼的大。
先是安紫清，現在又是洛嵐。如今她們幾個，又還剩幾人？
“妹妹，我的妹妹不會死的！”千尋淚如潮水而下，不停的搖著頭，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洛嵐，她最乖巧的妹妹啊，一直以醫人為樂的她，怎麼就會在最燦爛的年紀失去了性命？她不願信的啊，不願的啊！
可是，她如此沉睡的容顏，生生的刺痛了她的心。
“洛嵐，小紫……”
風凌閉上眼睛，痛苦的叫喚著。洛嵐一去，即便她們有救小紫的主藥，可是也無法施針為她散毒。如今，小紫也是在等死而已。
“你還我妹妹！”忽然，千尋拿著劍，劍刃抵住了夜長軒的頸脖。
洛嵐是為了救他而死的啊，又怎能不痛呢？
“這條命，我為你留著，等我救活了洛嵐，自然會讓你來殺。”夜長軒面無表情的抱起洛嵐，“現在，我要帶她離開。”
“我不準，你害死了她，難道還要將她的屍體帶離我們的身邊嗎？別以為我妹妹叫你聲哥哥，你就是她的親人了。她是我的親妹妹！”劍刃貼著夜長軒的頸脖又進了一寸，流出了血。
“洛嵐不過是沉睡了，她的身體還是溫熱著的，她還有氣息。”夜長軒沒有退避，抱著洛嵐的身體，抬起腳步向外走去：“留她在這裡，她才會真的死。”
“我不信你！”依然不肯讓步。
“千尋，讓他帶洛嵐走吧，他說的是實話。”蕭韻嘆息，“我們皆不通醫術，也許，他能夠救活洛嵐。若不然，洛嵐在這裡，就和小紫一樣，是等著死的。”
千尋被蕭韻的話刺痛，顫抖的疼了一下，終於無力的放下了手中的劍，木然的說道：“你走吧，不論如何，給我一個訊息。”
“好。”夜長軒點頭，沒有回首，抱著洛嵐的身體，朝著門外走去。獨孤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視線裡。
“小紫！”
眾人收回目光，看著躺在**依舊昏迷的安紫清，心再度陷入了沉痛之中。忽然喬憶辰咳嗽了幾聲，悠然轉醒，目光停留在了眾人之間。
很顯然，她們的表情，依舊告訴他的實情。
掙扎著起身，將安紫清抱在懷中，臉貼著她的臉溫暖著。
“小紫她……”
“紫兒是沒救了嗎？”喬憶辰打斷了欲行開口的蕭韻，神情淡然的說道。
“……”
蕭韻無言，只是緩緩的垂下了眼臉。
“罷了，這就是我們的命吧。”喬憶辰忽然淡淡的笑了起來，手心拂過安紫清的臉頰，在她耳邊輕喚著。見她無反應，低聲問道：“我的紫兒，你怎麼不醒呢？”
“為了延長小紫的命
，我將小紫的經脈護著，讓她陷入了昏迷之中，若是她醒來，活不過一個時辰。”白羽低聲回道。
“一個時辰？”喬憶辰再度低笑了出聲，深呼吸了一下，問道：“外面還下著雪了吧。”
“是，還在下著，很美麗。”白羽點頭。
“那你幫我把紫兒喚醒。”
“這……”
“白兄，蕭盟主，我和紫兒累了。一個時辰便一個時辰吧，我陪她看會雪就好。”
“好，羽，你幫小紫弄醒吧。”蕭韻拭去了眼眶之中的淚水，朝著白羽輕聲說道：“若是躺著的是我，我也會這麼選擇。寧願陪著你看一小時的風景，我不願面對一輩子的黑暗。”
白羽無言，重重的嘆息一聲。運起內力，在安紫清周身的幾大穴位之上點了一下，片刻之後，安紫清緩緩的睜開了眼眸，對著喬憶辰的眼眸，再也移不開半分視線。
喬憶辰沒有說話，只是將安紫清抱緊，顫抖的抱起她的身體，走了漫天的風雪之中。
“喬哥哥，雪真美。”冰雪之中，安紫清靠在喬憶辰的胸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沉睡的時候，她卻依稀可以聽見他們的對白。他們說什麼，她都知道的。她這是要死了嗎？不是還說過要和他歸隱山林嗎？
原來，自己只有了一個時辰的性命。
“是很美，和紫兒一樣的美。若是紫兒喜歡，憶辰陪你看一輩子。”喬憶辰溫柔的在她耳邊囈語著。
一輩子啊，聽起來好遙遠，可是已經到了盡頭了啊。
“好，看我一輩子。若是有下輩子，紫兒還想遇見喬哥哥，只可惜，這一生紫兒還是有遺憾的，為何成親之初，不和喬哥哥要一個孩子呢？”
“要來做什麼？等我們死了，誰來照顧他？”喬憶辰輕笑，額間貼著安紫清的腦袋，輕聲反問道。
“喬哥哥，你別想不開！紫兒不喜歡你做傻事。”似乎意識到了喬憶辰話語之中的意思，安紫清驚撥出口。
“不是傻事，有紫兒的世界，才是最好的世界。”喬憶辰淡淡的說著，低頭吻上了安紫清的脣。
有她的世界，才是最幸福的世界。
“喬哥哥，別做傻事。”思緒越來越飄渺，在他的一吻結束之後，無力的靠在他的肩頭，眼眸緩緩的閉上，手從他的手掌間滑落。
別做傻事……
風雪還在緩緩的飄落，淡淡的尾音似乎還在風雪之中飄蕩著。
“什麼是傻事？”喬憶辰抬頭痴痴的笑著，摟緊了身體冰涼的安紫清，無言的合上了眼睛，任由白雪掩蓋了眉梢。
活在沒有她的世界，才是最傻的事情。
等我，等我完成了手上的事情，便來陪著你。
低低的在她的耳邊囈語著，任風雪嗚咽，淹沒了人世滄桑。
尾聲
飛雪消融，春來。蕭韻與眾人捧著手中的那封密函，朝著遠方的蒼穹看去。
這是元前210年，嬴政再度東巡，北上長城，駕崩出巡之路。
後世傳言，此事嬴政駕崩，是突發惡疾暴斃。然而究竟是暴斃還是如何，後人自然不得而知。只是傳言那一日，在遠處的山林見，有一名白衣男子與一名紫衣女子，連同幾名年輕的絕色女子，殺出了秦軍的重重包圍。
後，嬴政駕崩，傳位扶蘇。然而趙高突反，改詔書，立胡亥為帝。為秦二世，扶蘇自縊。曾經的秦國風雨飄零。繼而迅速的被亂世豪傑取代，其中兩名豪傑，一名曰：項羽。一名曰：劉邦。
從此，楚河寒界，又是一番風雲。
十年之後
一處荒蕪的小道之上，忽然出現四女兩男，在路邊的一家酒館之中停了下來，進入酒館之中，買下濁酒一壺，相對暢飲。
“千尋，聽說，長軒有書信傳回，洛嵐有可能醒來？”紫衣女子蕭韻面目淡然，輕聲問道。
“是，等我們將姐妹們的屍體合葬到一處，我們就去找洛嵐和夜長軒。”千尋與蘇煦相視一眼，眼神惆悵。
沉思片刻，又看著風凌問道：“你決定跟著劉邦了？你知道朵朵現在和項羽在一起，你這樣的選擇有可能是和朵朵反目。”
“我現在是戚夫人，王捨不得我離開。”風凌苦笑。
她偷了許多東西，沒想到最後偷來了戚夫人的身份。罷了，就這樣吧，一個是夫君，一個是昔日的姐妹，如何選擇都不對。
“你呢？染染？”蕭韻搖頭，轉頭看著染染問道：“我和白羽，要和千尋和蘇煦一起去隱居山林，你是跟著我們一起，還是去哪裡？”
染染垂眸，輕笑：“我自然和你們一起，外面的一切，我也累了。”
“那好，風凌，我們就此別過。但願你家王不要繼續來追我們出山了，我們無任何精力再參加戰亂。”蕭韻抿脣，掏出腰間的令牌拋向空中，道：“姽嫿從今日解散，若念及姐妹情的，依照依著曾經的暗號尋找。若不念的，就各自離開吧。我們走吧。”
“好，我爭取讓王不再尋找你們的蹤跡。”風凌嘆息，抬眸望著五匹馬消失的方向，思緒越飄越遠。
良久，她收回目光，也離開了這家小小的酒館，走到了摔落在黃土之中的那面令牌面前，低眸看去。
姽嫿！
字跡仍在，往事如煙。再好的宴席，也終究散場了吧。
遠方，那遠去的馬蹄之聲，夾著著濃濃的笑意，在蒼穹之間迴盪著。半月之後，一處風景秀麗的幽谷之中，豎起了一排排的墳墓。
清茶之靈位。
安紫清之靈位。
喬憶辰之靈位。
再見，姐妹們……，我們，來世再聚。
馬蹄聲又起，卻是朝著醫谷的方向而去。聽說，若不出意外，洛嵐會醒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