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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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千古一帝
天氣炎炎，驕陽似火。
咸陽宮
嬴政臉色肅然的翻看著手中的奏摺，良久不曾話語。靜如無聲的大殿之上，只剩下了淡淡的呼吸聲。
“陛下！”尖銳的聲音從殿中首位響起，趙高對著嬴政行禮開口道：“聽說陛下日前正想尋找一種叫長生的奇藥，臣特地派人四處打探，終於探聽到了一些與長生相關的東西。”
說著，彎下身子的同時，眼角的餘光朝著被嬴政招來，站在另一側的扶蘇望去，嘴角之上潛藏著別有深意的笑容。
扶蘇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冷冷的別過頭，無視趙高的表情。
“哦？真有此事？”嬴政將奏摺放下，臉色帶著淡淡的欣喜之意看向趙高。
“回陛下，卻有此事。”趙高點頭稱是，解釋道。
在海之東，聽說有座仙島，島上住著被稱作東瀛的人士。民間有傳言，在那東瀛人之中，便可尋得這叫長生的異術。
“哼！”扶蘇聽著趙高的話語，不自覺的冷哼一聲，懶得反駁。
長生之術，果真夠異想天開。
“那東瀛可曾去得？”嬴政問。
“臣曾派人到東海之邊做過巡視。那海，一望無際，若是想去，定要一艘巨船，駛出東海，方能得知。”趙高頓了一下，聲音似乎有些猶豫，道：“不過……”
“不過什麼？說！”
“巨船出海，在史書並無任何記載，東瀛也未曾有人去過。何況，如今即便陛下想去，也是無巨船可以下海。”
“史書之中無人做過的事情，寡人做的還少嗎？”嬴政冷冷的回道：“若東瀛真有長生異術，那寡人造上一隻巨船又有何妨。”
“父皇，不可！”嬴政話語剛落，原本沉默著的扶蘇忽然上前，急急的說道：“長生之術或真或假暫且不提，但就論造巨船一事來說，真的不妥。”
“哦？你倒是說說，如何不妥了？”嬴政面色淡淡，背過身去，
看不出此刻的情緒。
“如今，六國一統不過五年有餘，天下百姓還未退卻對戰爭的恐慌。而後父皇又不惜財力、民力修長城，建皇陵，如今父皇若是再建巨船，必定勞民傷財。”扶蘇微微的頓了一下，猶豫了一下，又道：“希望父皇，善待天下百姓。”
“放肆！”嬴政冷冷的喝段了扶蘇的話語，沉聲道：“好一個仁慈的公子，依你這般說，寡人卻是不善待百姓？寡人暴戾？”
“兒不敢，可是父皇，天下初安，以往六國百姓對著大秦就有一種恐懼之意，父皇若不選擇安定民心，兒怕日後，叛逆會越來越多。”
“笑話，我堂堂大秦帝國，會怕幾個叛逆之徒？”嬴政冷笑：“我帝國能一統六國，小小几個叛逆不過如螻蟻一般，如何來對抗我帝國百萬之師！”
“是，如今的叛逆是不足以對抗百萬之師，可是日後呢？”扶蘇抬起頭，直視著嬴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長期以往，百姓缺乏安全感，必定人心惶惶。到時候，父皇若一旦失了民心，天下禍事再起，必定全民皆兵，父皇的百萬雄獅，又何以來對抗天下百姓？”
“失民心？全民皆兵？”嬴政對視著扶蘇的眼睛，眼眸半眯，明顯含著濃濃的憤怒之意，伸手指著他道：“寡人一統天下，難道待他們還不夠好嗎？往年六國未滅，七國未統，年年爭戰不休，寡人一統了天下，讓天下百姓不再經歷戰爭。寡人一統貨幣，天下人皆能自如交易。寡人一統文字，天下從此只有一種文字，方便人文之間的交流。寡人推崇法家，便是以嚴刑治天下，讓天下人皆不敢生事。如此多的豐功偉績，以往有那一個帝王可以做到？”頓了一下，憤然繼續道：“如今，寡人尋求長生之術，本就為保我大秦永存歷史的長河，永不隕落。難道，這也是錯？”
“是，父皇所做之事，確實是天下人皆做不到的。可是父皇想過沒，黎民百姓不會在乎是生存在哪一國，又或是帝王做了多少豐功偉績，他們要的不過
是安穩度日罷了。”扶蘇無視嬴政的臉色，道：“父皇一統天下，本可以給百姓這些生活的，父皇本可以讓百姓敬仰父皇的。可是如今呢？”
“如今，如何了？”嬴政握緊了拳頭，對視著扶蘇不逼不閃的眼眸，強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父皇難道看不見嗎？”
“你放肆！”
“放肆？兒不敢，兒如今只不過是以一個兒子的身份，在與自己的父親說話，又何來放肆之說？”扶蘇面色淡淡：“所謂忠言逆耳，父若是聽不見兒的半句言語，兒自當無話可說。父皇若認為兒放肆了，那麼父皇想要處置兒臣，父親自己看著辦吧。”
“滾出去！”嬴政深吸了口氣，冷冷的背過身去，不再看扶蘇的臉。此刻他怕自己若是再聽他與自己辯駁一句，他就會忍不住的懲罰了他。
扶蘇彎腰行禮，然後抬起眼眸看著嬴政的背影，忽然輕笑了出聲，淡淡的說道：“兒子的話，希望『父親』好好想想。”說著，特地加重了‘父親’二字。然後轉身，頭也不會的走出了大殿。
父親，父親……
背對著扶蘇的嬴政，在聽到‘父親’二字時，垂在腰間的手又捏緊了幾分。片刻的複雜一閃而過，又恢復正常轉身看著趙高，面若寒霜。
“陛下，公子他……”
“公子他如何了？”打斷了趙高的話語，嬴政冷冷的問道，低沉的嗓音之中帶著濃濃的危險之意。
“臣覺得公子只是一時之氣，陛下莫要氣壞了身體。”趙高留心到嬴政話語之中的陰沉之意，原本幾乎脫口而出的話語生生轉了個彎，嚥了下去。繼而又換了一副表情說道：“陛下，那麼長生之道……”
“你看著辦吧。”嬴政再度轉身，背對著趙高，眼中的冷意隱去了半分，揮了揮手：“還有三日出巡了，你去準備一下，退下吧。”
“諾。”趙高彎腰行禮，臉上忽然浮現一絲詭異的微笑。禮畢，臉色恢復正常，轉身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