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塵埃落定_第197章 白刃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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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塵埃落定_第197章 白刃之死
官兵大肆搜捕，弄得城裡人心惶惶，城門看守嚴密，密不透風，百姓們聚集在告示牌前竊竊私語，人人奔走相告，分明是有大事發生。
辛子穆這日作的是書生裝扮，揹著一個竹簍，弱不禁風的模樣，他試探著碰了碰身側的人，道：“我是外鄉人，剛來皇城，我看這滿街都是官兵，發生什麼大事了？”
“公子你有所不知，聽說昨夜裡有刺客潛入宮中，殺害了宮廷御用大夫，逃之夭夭，皇上大怒，當即封城……”
辛子穆有些懵了，“哪個大夫？”
“就是白大夫啊，聽說是個神醫，倒是可惜了，那邊還貼了告示呢……”
“怎麼可能。”辛子穆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他猛然推開面前的人，鑽到最裡邊去，牆上貼了密密麻麻的告示，他胡亂找了一通，竟是心慌意亂到一個字也識別不出來，眼睛刺得生疼，他用力把眼睛閉上，這股刺痛一直竄到了心底。
“聽說那白大夫是皇上的御用大夫，專給皇室之人看病……”
“醫術高超，是個神醫，也不知得罪了什麼人……”
“哪個刺客這麼大膽，竟敢闖進皇宮殺人……”
辛子穆只覺得腦袋劇痛，一股鬱氣悶在心頭不上不下，也不得排解，“怎麼可能……”告示上邊的字漸漸清晰，娟秀小楷，寫的正是“白刃”二字，他用力將告示全部撕下來，撕成了碎片。
“這人是瘋了吧。”
他撞開人群，一路狂奔，竹簍早就不知丟在了何處，滿身大汗淋漓，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只覺得整個天地都在旋轉，周圍的影像像洪水一樣湧過來將他淹沒在其中。
“你要拿他性命，等我死了之後再拿吧。”
“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你傷主上性命。”
“時機到了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一切。”
“辛子穆，你信不信我會贏你一次。”
“我若能挨著順序交到你手裡，就不會跟你說這麼多廢話了。”
“且看到時候，我如何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暫時解決不演算法子，一勞永逸才是正解。”
“我若真能破了這死局，你就要當著我的面親口道一句‘願賭服輸’，如何？”
“錦囊不要慌著拆開，等宮裡傳來了我的訊息，你才可以開始挨著順序拆，切記。”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公子你有所不知，聽說昨夜裡有刺客潛入宮中，殺害了宮廷御用大夫……”
所有的聲音都是重複的，充斥在他耳邊，天旋地轉，分不清哪裡是哪裡，辛子穆頭痛欲裂，跪在了地上，他仰頭看著天，睜大著眼睛，眼裡卻是一片茫然，輕聲呢喃著：“這就是你說的訊息？”
眼前彷彿又出現了白刃高深莫測的笑容，“我白刃可以不仁，卻不可不義，可以不孝，卻不可不忠……”
“我早該猜到的。”辛子穆彷彿入了魔障一樣，思緒混亂不堪，
他把錦囊從懷裡掏出來，胡亂地擺在地上，“你一直在給我提示，是我聰明反被聰明誤，總是猜得很深，其實你給的答案一直很淺……”
藍色的錦囊拆開，是一份生辰八字，內附一句話：西城有主，名杜若，足以殺百里，圍皇宮。
辛子穆反覆看著手中的生辰八字，面色變得惶恐，“這不是我的生辰八字嗎？不對不對，時辰不對……”
戈淵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一直被關在房間裡，不哭不鬧不言不語，起初軒轅昱川還在氣頭上的時候，也不曾理會過她，只交待三餐必備，等過了兩日才有宮人來報，說是她自從關進去便沒有吃過一點東西。
軒轅昱川餘怒未平，由著她去，可是一整天都因為這件事而心煩意亂，而後連政務都擱在了一旁親自去看她，可是進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邊就吵得翻天覆地，砸爛了好多東西，軒轅昱川怒氣衝衝離開，竟是一夜未眠。
至此，戈淵幾乎是三天沒吃過東西了，除了那日與他爭吵說過兩句話外，幾乎不開口，太醫們都說她這般下去身子骨肯定是扛不住的，軒轅昱川整夜睡不好覺，次日清晨又耐著性子去了一趟。一推開門，戈淵依舊窩在小角落裡，光線照不到那個地方，也就看不清她的表情。
“為什麼不吃東西。”軒轅昱川走近了兩步，聲音冷冽如冰，沒有給她半分好臉色，“白刃一命償一命很公平，況且他的命沒有蘭兒值錢。”
戈淵微微動了一下，沒有抬頭，說話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對我而言，蘭兒的命不如白刃。”
軒轅昱川瞳孔一縮，已是生氣的前兆，他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怒火，將角落裡的戈淵拖出來，一把抱起來，冷哼了一聲，“你別忘了，你也參與了其中，你也是殺人凶手，死罪能逃，活罪難免。”
戈淵沒有掙扎的力氣，靜靜地閉上了眼睛，難得地沒有反駁他的話，只是眼眶變得酸澀，滑落了一滴眼淚。
重重地將她扔在**，腳鏈碰撞著發出尖銳的聲響，他轉身端了桌子上的粥，是早晨剛做了端過來的，還有餘溫，直接遞到她的面前，強硬道：“吃下去。”
戈淵不語，將頭轉向另一邊。
這般舉動看在軒轅昱川眼中，著實不痛不癢，他只是冷笑了一聲，道：“想把自己餓死？不跟我鬥了？”
戈淵索性把眼睛閉上。
軒轅昱川眼瞼一斂，猛地站了起來，目光犀利如劍，“你以為白刃死了，辛子穆跑了，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戈淵冷笑，“皇上還有什麼招沒使出來？”
軒轅昱川立馬轉身把碗放到桌子上，開啟門大聲道：“把夫人寢宮裡的如意帶過來。”
戈淵陡然變了臉色，“皇上！”
他面色如常地回頭看著她，帶著三分譏諷的笑，“現在知道怕了？”
戈淵面色慘白如紙，“你除了這個，還能拿我怎樣？”
“阿淵，你的弱點太多了，我還不想一次就嚇到了
你。”軒轅昱川笑得很淺，帶著深深的冷意，“再不好好吃飯，就別怪我給你喝我的血了。”
他說完頭也沒回地走出了房間。
“皇上，這戈夫人……還需要鎖著嗎？”
“不必，小懲大誡而已，她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辛子穆等在房門外，心情是分外忐忑的，這西城主是什麼人，四國都知道，卻也不知道，只是懼怕於他的財力和人力，卻並不清楚他的模樣身世，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更別提個人脾氣喜好，白刃又是怎麼確定，自己求見就一定能見到對方的？
還沒理清這些紛亂的頭緒，裡邊通報的人就出來了，小聲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您可以進去了，城主就在裡邊，不知是貴客多有怠慢還望恕罪……”
怎麼就成了貴客……辛子穆半天摸不著頭腦，開始胡亂猜測西城主和白刃是什麼關係，又或者說軒轅昱川和西城主有什麼勾結之處？如今又是什麼關係？是否真的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想得太多，反而沒有注意什麼時候就走到了，面前層層輕紗遮掩，裡邊的人影若隱若現，當是西城主才是，只是瞧著這身姿，怎麼……
“久聞國師大人之名，今日總算是見著了。”裡邊傳來聲音清脆可人，嬌媚柔軟的同時也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言語之間的頓挫之感都像是計劃好了的一般，不急不緩。
鼎鼎大名的西城主，竟是個女子，辛子穆也算是大吃一驚，而後思及白刃給的那份生辰八字，她竟是與自己同一天出生，前後相差不到半個時辰，這其中有什麼必然聯絡？
“聽說北故國的國師大人，都有預言之能。”杜若起身，緩緩朝他走過去，拂開第一層輕紗，“是嗎？”
辛子穆乾脆實話實話，“這話是不假，可是傳到我這裡基本上就沒了，不過是感知能力比別人強上許多，並無預言能力。”
“呵呵……”杜若脆脆地笑了起來，倒不像是嘲諷，只是心情愉悅而已，她又掀開了一層輕紗，“你可知，我也有預言能力，能窺前生今世，能曉命運前程，算無遺漏，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
辛子穆愣了一下，“傳聞竟是真的。”
“那是自然，我知道白刃壽命已盡，還知道是他讓你來找我的。”杜若站住了，隔著最後一層輕紗，與他面對面直視著，“我算出他是你的貴人，可以救你一命，便向他透露了我的一些祕密。”
“你引我來到底想做什麼？”辛子穆心底一驚，頓時警惕了起來，“你是誰？為何與我生辰如此相近？”
杜若“吃吃”地笑了起來，“你怎麼還不明白，這世上可不是誰都可以擁有預言能力的，傻弟弟。”
她再往前一步，掀開最後一層輕紗，露出她笑靨如花的容顏，五官精美如畫，美得顛倒眾生，與辛子穆有至少九分相似，“母親生下龍鳳胎，被視為不詳，唯有我隨母姓遷離北故，方可破此災禍，現在，正是你大禍臨頭，需要我破解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