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古怪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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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古怪心病
今天是大年三十，本該是喜氣洋洋的日子，府邸裡卻顯得有些冷清，小慧一個人在院子裡掃雪，又一下沒一下的，偶爾回頭看看院子外邊，又繼續緩慢地掃著，顯得整個人都萎靡不振，沒什麼精神。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戈淵就越來越怕冷了，昨夜的一場大雪降下來，她就蜷縮在**，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即使屋子裡點了兩個火爐子，她還是覺得冷，整個人冷得像冰一樣，縮在被窩裡一直哆嗦著。
小慧剛開始以為她是病了，摸摸她的額頭又很正常，上邊也有一些細細的汗水，在這樣熱的屋子裡裹了這樣厚厚的一層被子，出汗也實屬正常，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冷呢？小慧不敢耽擱，當即就去請了白刃過來，可是白刃只看了一眼，就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嘆息道：“這是心病，我治不好。”
至於是什麼心病，小慧不太懂，她只知道小姐許是在房間悶得太久了，沒怎麼運動，所以才會覺得冷，像她在院子裡掃雪，不但不會覺得悶，反而還會出了一點點的熱汗，根本不會冷成這樣。於是她又想盡辦法讓小姐從**下來，帶她到院子裡走走，誰知她剛一出門，就臉色蒼白，渾身打顫，抓住她的肩膀特別地用力，不像是一個弱質女流，嘴裡一直呢喃著：“冷……冷……”
其實根本沒有她說得那樣冷，小慧只是覺得她的臉色蒼白得太嚇人了，就像是即將要踏入墳墓一般的慘白之色，嚇得她連忙帶她回屋，用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她抓著她的手依舊顫抖了半天才冷靜了下來。
小姐這心病來得太離奇了。小慧嘆息了一聲，繼續掃雪，院子裡並不大，雪卻堆得很厚，好像周圍的雪都飄進來了，要把院子堆得滿滿的。一些花花草草的早就受不住寒冬的冷酷，全部枯死，樹葉也落得精光，讓整個院子看起來悽悽慘慘的，只餘下了一地的慘白，白得觸目驚心。
小慧以前也曾心疼那些花花草草的，害怕它們經不住寒冬，便將它們帶回了屋子裡，可是它們卻因為不適應屋子裡溫暖的環境，而一夜之間全部死掉了。看著那些枯死的花草，小慧感到傷感的同時，總是會聯想到小姐。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她那雙孤寂而空洞的眼睛，是不屬於這個小小的院子的，而是屬於整個世界，她的心也不該困在這間屋子裡，她應該自由翱翔。
小姐來歷不明，小慧作為一個下人，是沒有權力去過問的，只是也隱約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比如姑爺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有這樣的家業？小姐為什麼嫁給他？為什麼不是自願的？這一切的一切，她都刻意去迴避，可是在這個孤寂的地方里，她還是忍不住去思索這些問題，儘管永遠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估摸著這個時間，白刃該來送藥了，小慧趕緊把掃帚放到了一邊，鑽進屋子裡
收拾裡邊的東西。
白刃是小慧除小姐之外，見面次數最多的人，他就像一個閒人一樣，隨時隨地都能晃悠到這個院子裡來，有時是送藥，有時是詢問病情，有時也只是來坐一會兒就走，儘管小姐很少答他的話，他還是樂此不疲。姑爺就不像他，姑爺似乎整天都很忙，清晨來的時候，天還沒怎麼亮，那時小姐還沒起身，晚上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那時小姐已經睡下了，所以兩人見面的次數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小慧對白刃多多少少是有些偏見的，她總覺得這人居心叵測，每天都要來這裡好幾趟，還專挑姑爺不在的時候來，肯定是對小姐有什麼企圖，所以對他就像防賊一樣，緊緊地盯住他，深怕他趁姑爺不在的時候，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除了白刃，有一個不愛說話的人也來過兩次，他每次都只是站在院子門口，懷裡抱著一柄長劍，頭髮長長的、黑黑的遮住他的眼睛，他的衣服也是一身的黑色，幾乎要融在了陰影之中。他不說話，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小慧每次看到他，都會大聲問道：“你是誰啊？在哪裡幹嘛？”
可是他也從來不會回她的話，總是一聲不吭，轉身就離開。小慧也曾好奇過他長什麼樣子，第二次看到他的時候，就壯著膽子湊過去看了他一眼，結果一對上他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兩把利劍一般，嚇得她當場魂飛魄散，回過神來之時，那人已經不見了。
這樣的怪事也不只這一件，自從那天早晨她莫名其妙幻聽之後，總覺得這院子裡的某個地方藏著一個人，她每次彎腰掃雪的時候，總覺得有一陣風吹過去，彷彿看到什麼人影，再仔細看又什麼都沒有，甚至有的時候她都聽到了一聲腳步聲，迅速轉頭看過去，卻又什麼都沒有。在屋子裡圍著爐子烤火的時候，偶爾也會有一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從窗戶外邊傳過來的，等她抬頭看去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看見，詭異極了。
小慧經常嚇得心驚膽戰，有一次被一個腳步聲嚇到之後，她就窩在戈淵的**，扯著她的衣袖害怕地說：“小、小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這、這屋子鬧鬼……”
那時候小姐總是會揉揉朦朧的眼睛，伸手拍拍她的腦袋，“沒有鬼的，快回去睡吧。”
小慧膽子本來就小，再加上接二連三的怪事發生，讓她經常跑到戈淵的**，不肯走，然後鑽進她的被窩裡瑟瑟發抖，莫名其妙就會睡過去了。
想到這些事情，小慧顯得有些尷尬了，她抬頭看了看蜷縮在**的戈淵，滿臉的疲憊之色，眉毛一直擰在一起，顯然是睡得極不安穩。小慧有些心疼她，爬到床邊上拉了拉她的被子，“小姐？”
“嗯？”戈淵很快就驚醒了，睜著一雙沒有神采的眼睛，動了動睫毛。
“你都睡了一天了，出
去走走好不好？”小慧儘量放低了自己的聲音，生怕聲音大一點就將她驚嚇到了。
聽到“出去走走”這幾個字，戈淵幾乎是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她抓緊了被子，把自己裹起來，用力搖了搖頭，“外邊太冷了……”
小慧剛想說什麼，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不用猜也知道是白刃送藥來了。小慧明顯沒什麼好臉色，屋子已經被她收拾乾淨了，索性雪也不掃了，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床頭，穩如泰山一般，守著戈淵。
門被推開，果然是白刃，他手裡端著一碗黑黢黢的湯藥，那刺鼻的味道小慧便是聞著都想吐，有時候一看到白刃端著藥走過來，她都會自動躲得遠遠地，小姐卻能眼睛都不眨地就喝了下去，實在是匪夷所思。白刃走過來的時候，身上有一股雪的味道，聞起來很是舒爽，他的衣袖帶著一陣冷風，撲到小慧臉上，緩解了呆在房間裡的燥熱，讓她有些想念院子裡清新的空氣了，這房間裡雖然暖和，呆久了卻是胸悶得很。
白刃看了一眼**的戈淵，將滾燙的藥碗放在了桌子上又走到床邊，又走過來想要伸手探探戈淵的體溫，手剛伸到一半，卻被小慧一把伸手抓住了，她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他，然後嚷嚷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姑爺不在，你就這般不懂規矩。”
白刃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搖搖頭，索性也收回了手，不想跟她這種智商的人多說什麼，便轉頭問戈淵：“今天有沒有好一點？”
戈淵好像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她疲憊地抬頭看了白刃一眼，聲音有些低沉暗啞：“昨夜是不是下雪了？感覺好冷……半夜被冷醒了，然後就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
白刃微微皺了眉，表情嚴肅了些許，“你怎麼知道昨夜下雪了？”
“我聽小慧說的……”
“你是知道下雪之前感覺很冷，還是下雪之後？”
“有什麼區別嗎？”戈淵迷茫地看著他，“我聽到小慧說外邊在下雪之後，只要一想起那雪就會渾身顫抖，冷得渾身發疼……”
白刃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最終嘆了一口氣，“罷了，慢慢治吧。”他一邊說，一邊忍不住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
小慧像一隻盯著獵物的豹子一樣，他一動手，她就立馬用力拍開了開了他的手，陰陽怪氣道：“這事我來就行了，不勞煩你！”她說完了立馬重新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子，捂得嚴嚴實實的，一丁點兒都沒有露出來。
白刃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對於這個一個偶爾犯蠢、卻又衷心護主的小丫頭，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最終只能搖搖頭，把桌子上的藥碗端了過來。
藥味一充斥在周圍，小慧就受不了地跳開了，還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戈淵卻是淡定地伸手接過藥碗，一口氣將它喝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