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2)
丫環要翻身 傻後馴養記 冷麵郡王:甜寵小懶妃 牧師神話 籃壇風暴 帶著空間去星際 藍楓學院 別惹七小姐 南閥 狙魔特工
逝者如斯夫(2)
康熙三十六年,一月。
或許是因為沐妍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因素。京城中貴族女眷的聚會里,已經缺少不了雲鈺的身影。
此時正是賞梅的好時節,又恰逢遠嫁蒙古的璽玥格格回京小住,這便在宜妃的宮裡擺下了賞梅宴,雲鈺和璽玥以前便認識,此刻更是被她邀了來。
璽玥素來為康熙所喜,這番回京更是隆重無比,賜下的珍珠寶石不計其數。算起來,和她已經數年未見,雲鈺並不知道為什麼璽玥會特意派了貼身的丫頭來請自己,但對方隆重,自己當然也不能失了禮數。
只是她雖然已經委身胤禛,卻是妾身未明,只得讓水sè以格格的服sè為她打扮。雖然仍舊是粉雕玉琢,卻仍舊是未婚少女的裝扮,看得胤禛臉上一片yin雲,眉峰緊蹙。
入得宮內,景sè依然,但心境卻較往ri大為不同。尚未行至目的地,便聽左側傳來一聲嬌笑,雲鈺側目望去,只見那人正是九阿哥的福晉:棟鄂.則寧。
見雲鈺停下腳步,則寧便慢趕了兩步,和她並排同行。
雲鈺有些好奇她趕上來的目的,她與這位九福晉不過兩面之緣,甚至連說話也沒有超過十句。而這個則寧在趕上來之後,就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眼底流露出無法掩飾的厭惡。
雲鈺嘆了口氣,心底通透。恐怕是因為胤禟的緣故吧?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自己哪裡開罪了這位九福晉。甩過帕子,福身道:“雲鈺見過九福晉,九福晉吉祥。”
則寧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直到雲鈺蹲的雙腿發酸,這才開口讓她起身。雲鈺面上並無變化,心底則苦笑連連。為什麼自己總是遇到這些難纏的事情?
人生不如意十之仈jiu啊。
向前行至十數步,便可以望見一群女子聚集,宜妃早已將這處院子撥給璽玥使用,這會人已來的不少,院子卻絲毫不覺得擁擠。
見兩人進來,喧鬧的院子先是寧靜了一下,然後又笑鬧開來。璽玥見雲鈺和則寧一起進來,微笑著起身迎了過來。
“則寧,雲鈺,你們可來了。”她狀似嗔怪,“我說你們怎麼來的這麼遲,原來是兩人私下約好玩兒去了,可把我們急壞了。”
則寧似笑非笑,雲鈺則笑著遞上一幅畫卷:“格格,這是送您的賀禮。”
“賀禮?好端端送什麼賀禮?”璽玥一邊說著,一邊展開畫卷,隨即驚撥出聲,“天啊……這麼完美的畫工,就像是照鏡子似的。”
那畫卷是雲鈺親筆所畫,按記憶中璽玥的樣子畫出來的,用的是現代寫實手法,加上了些油畫效果,自然與當時的畫師完全不同。畫卷交到璽玥手上,當然會引起感嘆。她進宮之前沐妍就告訴不少人都給璽玥格格送了禮,倘若自己不送面子上過不去。
更何況她現在遠嫁蒙古,或許將來還能幫上胤禛什麼忙,自然不能忽略了。但璽玥什麼寶貝沒見過?想讓她留下深刻的印象,非要出奇兵不可。只是胤禛的小氣是出了名的,如果送了什麼奇珍異寶,反而會引起眾人的猜測,不如送幅畫。
璽玥仔細看了半晌,讚歎不已:“雲鈺,像你這麼才貌雙全的姑娘,還真是難得!!”
雲鈺微微一笑,尚未答話,卻見則寧脣邊勾起一抹笑容,不緊不慢的開口:“雲鈺格格可許了人家了?”
雲鈺臉上神情微微一變,她委身四阿哥已經是眾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此刻則寧在這裡提出,卻分明是教她難堪。
天空一片蔚藍,偶爾飄過的幾朵白雲投shè下一片yin影,印得雲鈺心底一陣涼薄。臨近的幾個人聽到這話,都轉了身,仔細打量雲鈺的神情,卻分明是看笑話的態度。雲鈺心下委屈,面上卻仍舊微笑:再委屈,這路也是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
她挺直了背脊,深吸一口氣。剛yu開口,一雙手臂卻從後面挽住她的臂灣,柔和的聲音卻顯得格外尖銳:“九福晉這麼關心我們雲鈺,莫不是興起了當媒婆的念頭?”
正是沐妍的聲音,那則寧稍皺了眉頭,顯然沒有想到來人竟是母家頗有勢力的沐妍,只得訕訕的笑了笑,再不多言。
璽玥見氣氛有些僵持,便上前一步,笑著拉過九福晉:“都別站在這裡了,想必你們都沒見識過蒙古的舞蹈,我這次回來,特意帶了幾個能歌擅舞的奴婢,給大家開開心。”
沐妍盯著九福晉的背影,冷哼一聲,這才挽著雲鈺一同向裡行進。
裡廂早已排開宴席,單等格格福晉們入座,同輩的除了太子妃和四福晉同去上香未能前來,幾乎所有的貴族女眷都已經到齊,璽玥似乎很滿意眼前的情景,眼底脣邊都泛著笑意。
酒過三巡,眾人都已漸入佳境,席間有人說起琴技,便有人提到康熙三十五年沐妍在大軍出征前獻奏的那曲。璽玥當時已經不在běi jing,不由大為好奇,想請沐妍再奏一曲。
沐妍推辭不得,思慮再三,命人取了琴,放在腿上,隨興而奏。
這次奏的曲目和上次不同,這次的曲子她選用了蔡琴的《出塞曲》,帶有異域風情的曲子籍由古琴演奏出來,別具一番風味。一曲奏完,璽玥歎為觀止,笑道:“難怪你和雲鈺兩人這般要好,一人擅琴,一人擅畫。真可謂是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不過這曲子我覺得十分熟悉,頗有塞外風情,莫非格格去過塞外?”
沐妍連忙擺手:“哪有這個福氣,只不過想到格格剛從蒙古回來,一時興起罷了。”
一邊的九福晉卻撇了撇嘴,有些挑畔似的開口:“今天是格格請客,好端端的奏什麼塞外風情,莫非要趕格格回去麼?”
璽玥有些無奈的看了看這個弟媳,像是打上圓場:“則寧就是愛說笑,沐妍格格哪會如此。不過此刻奏起,莫非是怕過些ri子皇阿瑪遠征噶爾丹會喚了八哥同去?行軍打仗雖然艱苦了些,可畢竟是立戰功的好時機啊。”
沐妍臉上一紅,藉著放琴的動作掩飾自己的窘sè。見她不言語,璽玥又笑道:“八弟可是說了,這次遠征噶爾丹,他有十成的把握獲勝,而且保證在兩個月內就可以完勝而歸。”
雲鈺聽到這話,頓時愣了一下。她曾經和胤禛探討過眼前的形勢,就目前而言,遠征噶爾丹的勝利是無庸置疑的,但保證在兩個月內完勝而歸……單從目前的形勢上看,是絕不可能的。八阿哥為人素來謹慎,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按照史書記載,康熙二月出徵,閏三月完勝。中間所經歷的時間,恰好是兩個月。那麼便只有一點……那就是知道歷史的人將訊息透露了出去。
相信除了自己和沐妍之外,難道還有靈魂穿越到了古代的人嗎?
機率應該不大。
雲鈺閉了閉眼,頓覺周圍吵鬧聲格外煩心。難道會是沐妍將歷史告訴了八阿哥嗎?可是,沐妍她不是歷史白痴的嗎?怎麼能夠將時間記得如此準確?雲鈺的心頭浮起一個個問號,不由看向一邊的沐妍。
沐妍聽到八阿哥幾字,便是滿面帶笑,眼底含羞,絲毫沒有覺察到雲鈺若有所思的眼神。她這幅模樣與在現代時的她完全不同,幾乎像是換了個人般。雲鈺心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沐妍……你會為了愛情,而放棄友情嗎?
宴會結束之後,各女眷便自行回府。雲鈺方才想走,卻被璽玥以“故友重逢”的名義留宿下來,在宮中小住一ri。
雲鈺也不好推辭,便使水sè先行回府向胤禛報備,以免他著急,心底卻思慮著璽玥對自己與眾不同的原因。自己同她並非很熟,只是當年有過交集,此刻璽玥待自己如此不同,絕不能以常理視之。
不尋常的舉動之後必然有不尋常的原因。她現在需萬事小心,步步為營。或許康熙的眼睛就在莫名中盯著她,隨時會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她處死。
畢竟在這古代,“后妃命格”總是件讓人忌憚的事情。只怕是寧願她死了,也不願意她嫁了儲君之外的人吧?
也多虧當初康熙沒有收她為妃的念頭,否則胤禛恐怕是怎麼也不敢和皇帝老子搶女人的。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不能多想,想得多了,便越發的複雜了。
胡思亂想之間,天已然黑透。
興許是前面宴席上吃的過多,面對著豐盛的晚膳,她居然一點也吃不下,看的璽玥一陣輕笑:“這才一ri不到,便茶飯不思。莫非真是為伊消得人憔悴不成?”
見雲鈺並無太大反應,璽玥嘆了口氣,揮退眾人。上下打量了雲鈺半晌,方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待你如此。”
雲鈺點了點頭,倒是對璽玥如此開門見山鬆了口氣。這便是所謂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了吧?
璽玥站起來走了兩圈,花盆底在青石磚上踏得有些重,顯出微微的聲音來。
“這麼說吧……我個人對你,其實並無感覺。”她皺了皺鼻子,彷彿陷入回憶之中,“當年你初入宮,我去見你,是因為我那奇怪的弟弟胤禟。”
“胤禟?九阿哥?”雲鈺挑眉看她,心底大概明白,但眉眼間卻寫上了一分詫異……至少在璽玥眼中應該看來如此。
璽玥堅定的點了點頭,應道,“是胤禟沒錯。”她有些無奈的笑開,“你要知道,當年你可是大大的出名,把十弟氣成那個樣子,回來之後便砸碎一屋子的珍寶。而向來寵著十弟的胤禟卻當著我的面厲聲指責十弟……我當時都驚了。不光是我,額娘知道之後,也十分好奇,將胤禟尋了去,仔細問起你。”
雲鈺的腦海裡頓時浮現當初的那個少年,又浮現一身寶藍衣衫下那雙黝黑的眸子,突然一股歉疚從心底浮起。
“事隔多年,你居然還是跟了四哥……而且沒有任何的名份……”璽玥頗為感慨,“我一直以為你可能成為我的弟媳的。”她晶亮的眸子緊緊盯著雲鈺,嘆了一口氣,又道“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管不了,這個給你。”
她遞出一個明黃sè的錦囊:“雖然我們接觸的不多,但我挺喜歡你的。若是哪天想離開,可以來找我。‘大漠孤煙直,長河落ri圓’的風光從來都是令人心神往之的。”
雲鈺並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說這樣一番話,卻還是把錦囊接了過來。她從來都喜歡為自己留條後路,不管璽玥用意為何,她也不會輕易斷了自己的後路。或許哪天能夠用得上也說不定……而胤禟,這輩子終究是與他無緣。
只是,自己會盡力去改變歷史,只盼不要讓他出現那麼淒涼的下場。
別無他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