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259259 他們叫他瘋子

259259 他們叫他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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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259 他們叫他瘋子

259. 259 他們叫他瘋子

陌千羽正‘欲’用眼神示意禁衛們上,卻只見眼前白影一晃,緊接著懷裡一輕,等他反應過來,夜離已被對方拉起攬入懷中。

那速度快得驚人,陌千羽甚至沒看到他是怎麼做到的凡。

明明他身上中著毒,還受了他一掌。

那一掌用了多大的內力,他自己清楚。

可是,這個男人竟然…謦…

陌千羽臉‘色’一白,起身想要將夜離奪回來,卻被對方身輕如燕地閃身一避,輕鬆避開。

禁衛們也圍攻了過來。

夜離渾渾噩噩、‘迷’‘迷’糊糊,但是意識還是有的,只是很淡薄。

她不知道自己在誰的懷裡,只知道,不是陌千羽。

“三爺?”她虛弱地試探。

對方“嗯”了一聲,末了,又道:“莫要說話,丫頭,保持體力!”

是三爺。

肯定是三爺。

巨痛難忍中,夜離心跳踉蹌。

可,三爺不是陌千羽嗎?

她搞不懂。

乖順虛弱地偎依在男人的懷中,她聽話得保持沉默。

雖然男人的聲音真的好冷,如救她的那個夜晚一樣,冷得就像是淬了冰。

當時,她覺得那是世上最好聽的聲音。

此刻,她亦是覺得這聲音莫名讓她安心。

特別是他‘胸’口的溫度,心跳的節奏,以及落在她腰間的大掌,都讓她覺得很熟悉,很熟悉,似乎他這樣抱過她很多回很多回一樣。

明明這是第一次。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知道,他似乎想要帶她離開,而陌千羽不讓。

一直是打鬥的聲音。

一直是她被抱著閃避。

雖然眼前光影模糊,可是,她知道,很多禁衛,他在被圍攻。

她聽到陌千羽在說,讓他放下她,可以饒他不死,不然,他必死無疑,且不說能不能逃過這禁衛們的圍攻,單說他身上的毒和傷,這樣戰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她聽到男人斬釘截鐵的聲音:今日,帶她走我帶定了!

然後她不知道他施展了什麼武功,就聽到一眾人如同見了鬼一般的驚叫,緊接著,便聽到重物紛紛委地的聲音以及禁衛們悶哼的聲音,還有人痛‘吟’怒罵的聲音,瘋子。

他們叫他瘋子。

她極力地想要睜開眼睛,想要看看這個男人。

既然不是陌千羽,會是誰?

可是,眼前一片血紅。

似是他的衣。

耳邊風聲呼呼,人群的嘈雜聲漸遠,她知道,是他駕著輕功帶著她在疾馳。

終於停下來的時候,似乎是到了一家醫館。

可是,人家卻不願意受理,甚至趕他。

“快出去,快出去,我們小本生意,若一下子兩條人命,我這醫館就只得關‘門’了,還是另請高明吧。”

夜離以為對方說的兩條人命指的是她跟腹中的孩子,是抱著她的男人的一句話讓她知道,原來不是。

男人說:你信不信,我就算快死了,殺你還是輕鬆得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她睜不開眼,看不到他的表情,卻是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蝕骨寒氣,就連她都不禁心頭一顫。

然後,就聽得對方抖如篩糠的聲音:先將人放下來。

不知為何,夜離隱約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就像是曾經經歷過一般。

夜離感覺到有人來接下她。

可前一瞬她被接下來,下一瞬重物委地的悶響就“嘭”的一聲驟然響起。

然後,就聽到對方嘀咕:還說殺我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呢,還不是自己先昏死過去了。

夜離心頭一驚。

知道那悶響是來自男人倒地的聲音。

想來一路都是靠著心火撐著,如今已是透支到了極致盡頭。

夜離拼著殘留的幾分意識,強自聚起心神,剛想喚一聲三爺,男人沙啞如破鑼一般的聲音又驟然響了起來:“誰昏死過去了?”

聲音一落,就聽到“砰”的一聲和對方“哎呦”呼痛的聲音。

“師傅小心點。”

“你們誰將凳子放在這裡的?”對方惱怒的聲音,以及齜牙咧嘴的聲音:“我的腳喲……”

想來是對方被三爺的驟然出聲嚇得一慌踢到了凳子。

雖又痛又虛弱,夜離在心裡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張碩撥開人群快速往前追著。

可人實在太多,裡三層外三層不說,還綿延看不到盡頭。

到處都是人,一直在人群中穿梭。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群忽然變得‘混’‘亂’,有的朝陌千羽的那個方向擠去,又有的四下散去。

原本他還能看到霓靈的身影,被人群一衝,就不見了。

“霓靈,霓靈……”

張碩茫然四顧。

不行,必須找到她。

一定要找到她。

她這般死腦筋,‘性’子又如此剛烈,若是想不開,怕是要做傻事。

這般一想,更是心急如焚。

“霓靈……”

喚了幾聲,又站在那裡看著人群摩肩接踵,依舊沒有霓靈的身影。

眸光一斂,他乾脆腳尖一點、飛身而起,然後輕踩過人們的頭或者肩膀借力,朝人群中搜尋而去。

於是,原本就‘混’‘亂’不堪的現場更加‘混’‘亂’了。

尖叫聲、驚呼聲一片……

再次幽幽醒來的時候,夜離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夢裡有三爺,還有……

三爺?

她一驚,陡然睜開眼睛。

入眼是陌生的環境,自己正俯趴在‘床’榻之上。

背心巨痛。

她騰出一隻手,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

被厚厚的繃帶所纏,而且因為她的動作,疼痛更甚。

虛弱地放下手,她伏在軟枕上喘息。

原來,不是夢。

桌上搖曳的燭火,靜謐的環境,以及窗外的蛙鳴,無一不在告訴她,已是深夜。

那,三爺呢?

她艱難扭頭,四下環顧,赫然發現在房中的矮榻上平躺著一人。

一動不動。

她呼吸一滯。

三爺?

一時間,心跳踉蹌。

可是,因為視線角度的問題,只能看到是個男人,且身材比較高大的男人,頸都扭酸了,牽扯到背上的傷口劇痛,都無法看到男人的臉。

不行。

她必須要看到。

她一直以為是陌千羽,雖然初見的時候,陌千羽否認。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矢口未提,她便也不再問。

可這個問題困擾在她心中很久了。

到底誰是三爺?

那個曾經救她於危難的男人到底是誰?

而且,他為何不惜跟陌千羽做對,跟朝廷做對,也要將她劫走?

她必須搞清楚。

咬牙,強忍著劇痛,艱難地撐起身子。

下‘床’。

她發現她的鳳冠被扔在‘床’頭的櫃子上,但是身上還穿著那件大紅霞帔。

顧及著傷,她緩慢地挪動著步子,一步一步走向矮榻。

當熟悉的俊顏入眼,她瞳孔一斂,震在了當場。

鳳……鳳影墨?!

她錯愕地瞪大眼睛,腦子完全滯住。

三爺是鳳影墨?

不,這怎麼可能?

對,絕對不可能!

不是他!

雖然她當時意識淡薄,沒將人看清。

但是,她卻是聽得很清楚,兩人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而且,三爺出現時,跟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丫頭,誰將你傷成了

這樣?

如果鳳影墨是三爺,他又豈會這樣問?

因為她明明就是被他所傷。

可是,若他不是三爺,為何會出現這裡?為何會跟她在同一家醫館的同一間廂房裡面?為何會傷成這個樣子?為何身上白衣盡數染成了血紅?

為何?

正垂眸思忖,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感覺到有視線投來,她抬眸望去,就看到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看著她。

四目相對,男人似是陡然回過神來,猛地翻身坐起。

“丫頭,怎麼起來了?你感覺怎樣?”

夜離渾身一震,錯愕得差點下巴都掉下來。

那聲音……

那語氣……

分明就是三爺的。

雖然滿眸關切,可那聲音依舊冷得如同臘月飛霜。

是三爺。

可是,那臉,那人,卻是鳳影墨。

雖然平素跟鳳影墨沒有深‘交’,卻也不是從未打過‘交’道,他不是這樣的聲音,她可以肯定。

且也不是這樣的語氣,她同樣肯定。

三爺的聲音除了音質不同,多了尋常人沒有的冷,且也多了份閱歷極深的老成。

她以前覺得是陌千羽的時候,就覺得要不就是陌千羽故意口技了聲音,因為從聲音來聽,聲音的主人應該不會像陌千羽那樣年輕。

同樣,也不會像鳳影墨這樣年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覺得自從發現自己失去了一年記憶,她好像智力也銳減了不少。

似乎整個人也變傻了一樣。

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太多搞不懂的狀況。

見她瞪大眼睛定定地望著他不放,卻又一聲不吭,男人俊眉微攏,疑‘惑’問她:“怎麼了?”

“你……你是……三爺?”

夜離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是啊,怎麼了?”

男人並未有一絲異樣,回得理所當然。

夜離看他的臉,再看他的眼,似乎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只是,只是……

她覺得好‘亂’。

腦中大‘亂’,心頭也大‘亂’。

如果他是三爺,為何明明是他一劍刺了她,卻又問她是誰將她傷成這樣?

如果他是三爺,巧黛是他的人,對鍾家不利的人是巧黛,那他跟鍾家的事也脫不了干係,可又為何在那夜將她跟霓靈救下?

如果他是三爺……

太多的疑問了。

太多的說不通。

難道,難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騙局?

當初滅鍾家的人是他,救她跟霓靈的人也是他?

不然,為何他那麼及時出現救下她們倆?

說明,他也在現場?

巧黛在現場,他也在現場,說明什麼?

想到這裡,夜離臉‘色’一變。

還有今日。

今日劫走她,是因為見她大哥將當年之事揭穿,他難逃其咎,後又刺殺陌千羽,更是死罪一條,所以,挾持她以達到要挾陌千羽的目的,好讓他自己逃脫?

不……不是……

她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她心目中神一般存在的三爺會是這樣的人。

‘迷’霧重重,她決定問個明白。

可還沒有等她開口,對方已先她一步出了聲。

且出聲的問題再次讓她目瞪口呆。

“到底是誰將你傷成了這樣?”

這一次,不僅聲音冷,眼神冷,且滿臉都是肅殺之氣。

那樣子,似乎知道是誰,定會將那人碎屍萬段了一般。

夜離就真的糊塗了。

如果說,在現場她睜不開眼,‘迷’‘迷’糊糊,他可以裝。

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聲音來騙。

那麼現在,這樣面對面,他也敢如此大言不慚?

可看他的樣子,分明看不出一絲偽裝的痕跡。

“三爺不知道何人刺了我背心一劍?”

怕自己誤會了他話的意思,她更加問得明確些。

男人虛弱地搖了搖頭,眸中寒芒一閃:“是陌千羽?”

夜離就徹底無語了。

抿‘脣’想了想,好,暫時撇開這個問題。

她又委婉地、略帶試探地問了另一個問題。

“三爺今日這樣將我劫走,卻將巧黛留了下來,三爺可知道,陌千羽定然不會放過巧黛?”

“巧黛?”男人蹙眉,凝眸思忖了片刻,問向她:“巧黛是誰?”

夜離就崩潰了。

是真的崩潰了。

明明他大哥今日問巧黛是不是他的人的時候,他承認的。

就算現在不

承認,巧黛是誰,這樣的問題問出來就有些過分了吧?

不管怎麼說,今日為了巧黛的事糾纏了那麼久,怕是所有在場的群眾都認識了巧黛,知道了巧黛,而他,卻在這裡問她是誰?

裝的。

她終於不得不肯定這個男人是裝的。

只是,一個人能偽裝到如此,她也真是不得不佩服。

如此一來,她的處境豈不是變得很危險?

只是,在這樣的男人面前,絕對不能硬碰硬。

她決定不動聲‘色’,見機行事。

“我的肚子有點餓了,三爺先躺著,我去問問醫館裡面有沒有什麼可以充飢的?”

逃。

這是她想到的唯一能自救的方法。

還是不能讓他發現的逃。

可,似乎瞭然她心中的小算盤,男人道:“你傷成這樣,做什麼‘亂’動?快回去‘床’榻上躺著,吃的,我讓人送進來便是。”

男人說完,作勢就要朗聲叫喚,被夜離連忙伸手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噓”。

“怎麼了?”男人疑‘惑’。

夜離又順勢用那根手指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夜‘色’,小聲道:“夜已經很深了,醫館的人想必早已酣睡,三爺還是不要驚動他們了,我只是背上受傷,雙手雙腳都沒問題,出去尋些吃點根本無礙。”

說完,也不等男人再次做出反應,她便已經挪步朝廂房的‘門’口走去。

“做什麼不聽話?”

原本他的聲音就冷,如今又沉了幾分,聽得夜離心頭都一顫。

卻還是不想理他。

強忍著背上的鑽心之痛,她咬牙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可就在她艱難地抬起腳,準備邁過‘門’檻之際,後面驟然傳來“嘭”的一聲悶響。

她一驚,回頭,就看到男人的身子委頓在地上。

顯然是從‘床’上摔了下來。

她一嚇,連忙扭頭將腳邁了出去,生怕晚了一步,他追了過來。

可是,腳步剛落下,她又頓住。

他似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再次回頭。

真的一動不動。

她莫名的心頭一緊。

不會出什麼事吧?

想起今日來醫館時的情景,雖沒有親眼所見,可是她卻是什麼都聽到了。

大夫說他也快要死了。

的確,他身中劇毒,且受了陌千羽一掌,然後,帶她離開的時候,又遭受了禁衛們的圍攻,身上的衣袍都被染成了血衣,這些都是事實。

可是,她不是要逃嗎?

他這樣,她正好逃啊,也不用擔心他隨後追來。

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快逃。

然,心中這樣想著,腳下的步子,不知為何,卻是邁不動半分。

這樣真的好嗎?

不管怎麼說,當初救了她跟霓靈一命,這也是事實。

而且鍾家一事也並沒有水落石出,目前也只是這樣推測,真相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

她這次對他見死不救,若日後查出與他無關,她豈不是要悔恨終身?

算了,一碼歸一碼。

先救人再說。

就當還他當年的救命之恩。

日後,若再查出他是鍾家慘案的罪魁禍首,她再親手報仇也不遲。

這般想著,她便轉身回房,上前檢視他的情況。

面‘色’蒼白、雙目輕闔,果然昏了過去。

“三爺,三爺……”

她一邊伸手探上他的脈搏,一邊試圖喚醒他。

男人還真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迷’‘迷’‘蒙’‘蒙’,似是意識有些淺薄,怔怔看著她,似是在辨她,好像終於意識到是誰,眸‘色’瞬間一亮,他伸手一把將她落在他腕上的手握住。

“夜離!”

夜離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不是被他的舉措。

二是被他的聲音。

雖只兩個字,她卻聽的分明,全然沒了三爺的聲音。

是鳳影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