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姬現世第91章 十二月十二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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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姬現世第91章 十二月十二日(1)
第91章 十二月十二日(1)
深夜。
不似昨日的紅雲滿布。天陰沉沉的像是有場大雪。
地窖裡一個女人痛苦的聲音傳出來。
“啊...”
“救命啊...”
“啊...”
幾個宮娥端著水盆忙出忙進的,每一個人神色慌張,生怕因為自己的紕漏而耽誤的城主的大事。
“你這個怪人,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女子躺在石**,肚子圓鼓鼓的,不過不算太大,應該還沒有足月。
可是她手腳被綁著。表情痛苦,滿頭大汗。
“放開我啊,我還不到日子呢。”
“你們這是殺人,是謀殺。”
女子眉目清秀,不過因為表情太多猙獰,有些嚇人。狠狠的盯著那些來往服侍的宮娥。
“小姐,你就安安穩穩的生產吧。”一個穩婆模樣的人在床尾淡定的出口,
“放鬆點,這樣更容易。”
女子腳上使勁,踹了一下穩婆,“滾,我還沒有到生產的時間呢。”
“你到不到日子,跟我沒有關係。”
“我只要保證,今天你肚子裡的孩子一定要出來便可以。”
穩婆似是看過了很多大場面,一點也不慌亂,反而有些無所事事的盯著某個地方。
“那個怪人給我吃了什麼?”
“若是我有半點危險,城主一定會殺了你們的。”女子見手腳不好使,只能嘴上威脅,“我可是懷了城主的孩子的。”
“那又怎麼樣?”
穩婆換到床頭,看著她的臉,給她擦擦汗,“你的死活根本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你肚子裡的孩子,才是城主要的。”
“至於你...不會真的以為,因為這個孩子能當城主夫人吧。”
“你放屁,把我找過來的人,不是這樣說的。”女子怒視著這個醜陋不堪的穩婆。
可是人一點也不在乎,“好了,安心生孩子吧。”
“那個人給我吃了什麼?為什麼...”
“啊...”又是一陣疼痛難忍。”
“就是催產的藥,對你身體沒有問題的。”
穩婆眯起眼睛,笑的奸詐。
這邊還在焦灼著,沒有一點動靜,除了女子痛苦的吼叫和謾罵。
而地窖的更深處。
一口巨大的青銅鼎,正在被火燒的通紅。
鼎上雕刻了些許野獸,被火那麼一燒,各個像是長著嘴巴,要從這青銅鼎裡跳出來似的。
“燒啊,燒的更旺一些。”
旁邊工人們正往裡面不斷的添柴火。還有人在扇著巨大的勺子,不斷讓火苗燒紅青銅大鼎。
厭明伽站在一旁,絲絲緊張的模樣,兩隻手抱在胸前。
“你...快點在往裡面加酒。”
此時,正在說話的人,是厭明伽從人類地界找來的,一個被獸魂附身了的科學家,羅天。
在瞭解了獸魂世界以後,開始鑽研起這些奇門異術。
厭明伽找到他的時候,這世上還沒有什麼厭火移植的方法。可是他足足研究了幾十年,終於有了突破。
今天,便是付諸實驗的日子。羅田整個人興奮的要命。
“快點,你們別偷懶。”
“羅天,你比我緊張。”
羅天搓著手,看著燒紅的大鼎,“城主與小人所求之事相同,可是目的不同。”
“若是...”激動的有些結巴,“若是成了。我可就能揚名立萬了。”
“你是拿我做名聲了?”
“小的不敢。”羅天一頭跪在地上,“城主對我有知遇之恩,有救命之恩,有開解之恩。我只想為城主解了眼下的困頓。”
厭明伽應該是欣慰,可一臉愁容慘淡。
“我去休息片刻,好了叫我。”
進了暗室,是一件書房模樣的房間。
厭明伽奪下厭火都的那天晚上,他沒有急著坐上城主的位置,而是一頭扎進了地窖裡的暗室,想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明頌,你跟為父去地窖裡。”
“父親,我也想去。”彼時,厭明伽還是個孩子,可像是被父親和大哥排擠一樣,從來不得入地窖。
“你不需要去。你就去書房看書就好。”
父親說不上來嚴厲,可從不覺得慈祥,至少對那個時候的厭明伽來說,是冷漠,目光中沒有愛意的冷漠。
“知道了。”小小的孩子,軟糯的聲音裡滿是委屈。
厭明伽以為,是自己年齡尚小,不能入地窖,所以他拼命學習。十多歲時候便掌握了常人無法掌握的策略頭腦。
“父親,我什麼時候能跟大哥一樣入地窖?”
“我說了很多次了,你不需要進地窖。”
“為什麼?我已經長大了。”
那個時候父親的眼睛裡不再是冷漠,是厭惡。
“你根本沒有厭火,入了地窖,又能做什麼?”
厭火,這個詞是他第一次聽見。翻遍所有的典籍古書才知道,原來父親之所以不疼愛自己,是因為他沒有遺傳厭火。
對於父親來說,自己是個無用之人。
既是無用之人,又怎麼可以和大哥相提並論呢?
真正的恨意,是在厭明伽十六歲生辰的時候。
他記得大哥十六歲生辰的時候,那叫一個盛大。全城的人都出動,家家戶戶寫一副賀詞,貼在家門口。
他們一家四口巡遊厭火都的每一條街道,只為讓大哥接受祝福。
所以,厭明伽早早就吩咐人準備了朝服,很隆重端正的那種。金色絲線勾出了厭火都的獸魂模樣。
雖然他自己的獸魂種類,隨了母親。
從宮內的佈置,到生辰宴會的流程,都是他一手準備的。
那個時候,父親已經不總上朝了,總是和大哥一起在地窖沒日沒夜的研究煉丹之術。
臨到他生辰的前一天,父親上朝,幾位追隨厭明伽的大臣開口提議道給二公子舉辦宴會。
“一個小孩子,辦個壽宴那麼盛大做甚?”
“隨便在宮裡請些人熱鬧熱鬧就行了。”
“可那是二公子十六歲的生辰啊。”
“誰還沒有十六歲了,那以後是不是每年都得鋪張浪費了?”
厭明伽臉上的表情淡然,微微勾著嘴角,可是心裡的那種悲涼,涼透了他整個人,涼透了他往後的所有日子。
不過可笑的是,當他踏入地窖的暗室時,發現跟他的書房佈置一模一樣。
即使這樣,他還是恨,恨的要命。
現在,他坐在案臺前,早就習慣了在這裡逗留。算是心裡的執念吧。
馬上...一切就將不同了。
是恨,是怨,但願可以有個結束。
外面,聽見一個孩童的哭泣,“哇,哇,哇。”
穩婆在門口激動的喊著。
“城主,生了,生了一個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