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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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紙老虎
第457章 紙老虎
我願視你為君，奉你之命，為你開疆擴土，為你攻城略地。守你一生寧靜，護你萬世太平。
北宮嶼沒有解釋他心中所想。更不在意三個人奇異的目光。只是直起身子，依舊淡然地自顧道：“海蛇族的心昭然若揭。可殿下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
“先生的意思是？”顧老頭還算鎮靜，馬上接話。未免房間裡的氣氛會尷尬。
“海蛇族的人只以為她是族人的希望，她的存在是一種信仰。手裡沒有實權，更不懂經營外面的生意。可你不覺得，這想法太偏差了嗎？”
顧老頭捋著鬍鬚在思考。然後默默的點點頭。
但海蛇族膽敢以出走威脅，可見是根本不畏懼什麼，是公然的威脅和挑釁。卻也是因為有足夠的實力。
北宮嶼：“若沒有她，便沒有騰蛇族，又哪裡來的海蛇族呢？”
“他攜著整個家族出走，是看準了殿下一定會顧忌其他，最後答應了他的要求。可一旦答應了，對其他剩下的旁宗族人來說，又如何？”
桑子若認同的點點頭，“或許鍾大人那麼膽大，是因為他從未想過，我會不答應吧。”
過分自信的人往往容易自大。鍾大人一脈的海蛇族確是族中中流砥柱，可並不至於不可或缺。
但海蛇族在外面的生意，或是沒有其他旁宗的幫襯，或許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順遂。
“既然海蛇族有意向要脫離我騰蛇族，那就知會一聲外面的眾族人，生意上的往來可以斷開了。而他手裡的業務，儘快派人接盤。”
桑子若原本還有些慌張，可在北宮嶼站出來理清關係以後，她反而從容了。
顧老頭和筱雨雖仍存有擔憂，但看著兩個人默契的配合，倒也放心了下來。沒再多說什麼，準備離開。
臨走前，桑子若只交代一句，“若別人問起，就說海蛇族族人打算離開中土垣城了。我挽留無果，為了其他族人的利益，只能將他們手中的資源都收回了。”
北宮嶼滿意的點頭。她果然是不同從前了。
這件事辦得利索，這句話說得漂亮。
海蛇族以為她會為了挽留他們而隱藏其出走的真相，這樣一來就可以進一步逼迫聯姻。卻萬萬沒想到，她比誰都坦然。
直接將他們的出走公之於眾，並且先下手為快。將後續可能造成最壞的結果都考慮到，照顧到。
果然妥當又不失風度。
還在心中誇獎她的北宮嶼一回頭，才發現事情好像並不如他想象的那般。桑子若在送走了兩人以後，表情一下子垮了。
愁眉苦臉的坐在書桌後嘆氣。一聲接著一聲，眼神也不知道看著哪裡。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我擔心啊。他們可是開了一個不好的頭。”
北宮嶼尋了個位置坐下。淡然的欣賞著她的表情和動作，倒也生動。不似之前總是崩了一根弦，毫無破綻。
現在的她才是真實的。會唉聲嘆氣，也會愁上眉頭。
“難不成你想嫁於那大公子？”
“當然不想。”她的一張臉瞬間糾在一起，憤然道：“先不說那大公子柔弱的像什麼一樣，就是他們這種方式都叫人不齒。”
北宮嶼沒有接話，只是點了點頭。
一瞬間，沒人接話，她倒是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了。再說便是她內心最深處的祕密了。如此說給他聽，似有些不妥。
“你在擔心海蛇族的事情一出，其他有勢力的旁宗也會效仿，如此一來，騰蛇族反而成為了有名無實的宗系。”
桑子若心裡一驚。其實不需要她自己說什麼，眼前的人能將她看透。
他了解她的程度，遠超過她的想象。
“這一點，我倒覺得你無須擔心。騰蛇族現在剩下的旁宗中，應該沒有能和海蛇族相提並論的了。”
“可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海蛇族敢出走，正是因為沒有人能同他抗衡，換言之，就是沒有人可以牽制住他們的。”
這樣一說，北宮嶼便明瞭。她擔心的是一家獨大造成的惡果現在需要宗系旁人去承擔。
一時間，房間裡再次安靜了下來。北宮嶼在想辦法。
原本愁眉苦臉的人突然一聲驚呼，“我覺得，我就是個紙老虎。”
“紙老虎？”
“恩，就是紙老虎。看上去威風凌厲，其實根本沒有人把我放在眼裡。”
突然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先將房門關上，然後走到他旁邊，沒有選擇坐下，只是叉腰站著。
北宮嶼看著她，以為要說什麼，或者發洩一些也好。
可她想了半天，就憋出一句，“我不想做紙老虎！”
這話像是打開了她身體裡某一處開關似的。桑子若開始一連串的抱怨。
“我也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可是騰蛇族千年來都是這樣，我一來突然說要改變，剛開始大家都支援。時間久了，還是得守住各自的利益。”
“我當然知道需要建立軍隊，我手裡才會真正有實權。可我沒有足夠的時候，更沒有錢啊。”
巴拉巴拉，桑子若抱怨了一大推。
而北宮嶼幾乎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只是他臉上的笑容逐漸在明朗。看著她生動的模樣，想起了以前在蓮臺閣的日子。
“真是不容易啊。”
他出聲打斷了桑子若的抱怨。
回頭迎上他的視線。桑子若下意識的想要閃躲。卻陷在了他溫潤的目光中無法自拔。
“我...我不是因為信任才同你說這些的。我只是...”
“只是？”故意強調。
“只是想要發洩一下。你就算不在這裡，這些話我也還是會說的。”
北宮嶼瞭然的點點頭，又故意站了起來，跟她面對面道：“那需要我離開嗎？”
桑子若深吸一口氣。沒等爆發出來，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一言不發。
人慾往前走時，發現自己的袖子被人拽著一個角。北宮嶼再也繃不住的笑出了花。
“你笑什麼？”
桑子若迅速的想要將手收回來，卻被更快的握在了涼涼的掌心裡。
“我只是開心而已。”
“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能開心？”
北宮嶼何止是開心，簡直有種重生的錯覺。
將她的手放在手心裡，緊緊的卻又無比溫柔的握住。接著慢慢抬起，放在下巴處便不再抬高。
桑子若的手背能感受到他微弱的鼻息。耳邊是他撩人低啞的承諾。
“有我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