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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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甦醒
第414章 甦醒
中土垣城裡,一到了晚上,就有呼嘯而過劇烈的風聲,吹的人心惶惶。尤其是生活在這裡的人,膽戰心驚的過了千年。
總以為能找到安身立命的地方。卻始終逃不開命運的捉弄。
而城池下層,避開了所有的風聲。能清楚的聽見一個女生喘息的短促。這喘息就好像是小跑之後的疲累,又像是搬過重物後的釋然。
不過發出這聲響的人,表情倒是比呼吸聲沉重得多。她緊緊的閉著眼睛。眉心被牽動著,一會松一會緊。最後皺巴巴的凝住不再變化。
“宮主,將這些都告訴她。真的好嗎?”
在這個漫長的解除封印的過程中,顧老頭重新回來了。對著桌子上的油燈尊敬的問道。
雖然千年來,桑蘆以油燈的形象示人。可是她做的事情無一不再讓整個騰蛇族得到安穩。她也確然做到了。
如今,她大限將至。唯一的心願只有她的女兒了。
“原本我以為用最強力的封印可以讓她過一個平凡的人生。可是才經歷了幾世,該來的還是來了。”
“宮主,你已經做到全部了。沒必要...”
“確然沒必要。只是覺得命運這種事情,還真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
桑子若已經抹去了所有的魂法,記憶,甚至是騰蛇族的身份。可是在這一世裡,她仍然遇到了姬媱,遇到了北宮嶼。
一切好像就是劇本里那樣,看似荒誕不可能,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如今將從前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她,我擔心殿下會承受不住啊。”
桑蘆突然沒有了聲音,油燈上的火光微弱的晃動了一些。似乎是在搖頭般,“承受不住又能怎麼辦呢?”
“若我們不保護她,任由她自己想起來,恐怕結果更糟糕。”
想過所有的結果,現在這個,或還能接受。若是往更嚴重的方向發展,桑蘆離開的時候,該有多麼悔恨。
而顧老頭已經勸無可勸了,站到桑子若的身後,平淡的感嘆了起來。
“殿下確實太聰明瞭。可是她好像是故意不想承認某些事情的。”
“你是說,她可能早就猜到自己曾經是魂缽的身份了,卻一直在裝傻?”
顧老頭點點頭,繼續道:“宮主,前幾日的事情想必你聽顧挽笙說了吧。”
“恩,聽說了。”
“當年...”顧老頭難得的支吾其詞。
油燈沒有表情,沒有聲音的迴應便像一個死物似的,倒是讓人輕鬆了不少。他隨意的坐在了地上,循循道:“當年,我總覺得有些遺憾了。”
“殿下在他那裡,被保護的很好。”
“所以這是你去找他的原因,你想讓他在龍族和桑子若之間做出選擇?”
人輕聲恩了一句。是自愧不如了。
顧老頭是當年唯一一個看到所有的人,更是以為北宮嶼對待桑子若是用情至深,只是他從未想過,這份感情,竟然如此不純粹。
所以它受不起時間的磨礪,到今天,變成了北宮嶼利慾薰心的工具。
“顧老頭,要我說你是真的糊塗了。”桑蘆再次說話,聲音裡溫柔的指責著,“你忘記了當年,若兒自縊後,他做了什麼?”
“我沒有忘。”
當年的北宮嶼,在知道了他唯一心愛的女人自殺後,毫無悲傷留戀的片刻,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鳥族的人保住了和姬媱的婚約。還承諾一定會找到他的未婚妻。
這樣的人,顧老頭又怎麼能寄寓希望呢?
“我一直都希望若兒能找到一個心愛之人,哪怕他只是一個人類,沒有魂法也好,平凡也罷,只要能將她放在手心裡疼愛極好。”
“可是,他北宮嶼...”頓了頓,“以你對她的瞭解,你覺得,他是那樣的人嗎?”
“不是。”
回答她的,並不是顧老頭,而是一直閉著眼睛的桑子若。
此時,她已經微微睜開眼睛。平躺在地上,看著不高的藻井,上面的圖案已經看不清楚了,只能看到綠紅相間花紋。
這裡曾經一定也繁華鼎盛過,就如同她記憶裡的騰蛇族一樣。雖然平和待人,卻一直處在整個宗繫世界的領頭者。
“呵。”她輕輕哼了一聲。
桑子若一直很難認同自己同生體的身份。那是從心底最深處的一種牴觸和拒絕。她以為每一個人類都如此。卻從未想過,普通人類又憑什麼能抗爭那麼久?
整整三年。
她被侵佔意識的次數可以用一隻手數出來。
而她身體中的,可是鳥族的姬媱,自己能跟她對抗,憑的根本不是什麼意志強勁,而是騰蛇族的無上血統。
桑子若無奈的笑了笑,無奈又苦澀,從淺淺微笑到放聲肆意,笑的停不下來,笑的皆是她自己。
原來,她所排斥的這個身份,僅僅因為重重的封印,消失的記憶,甚至是不忍回憶的過去。
至於那個在她生命中看似出現過兩次的男人,也沒有意外地,做出了相同的選擇。他選擇的人永遠只是姬媱這個身份。
從來...不是她。
“若兒,你都想起來了?”
桑蘆在她不停歇的笑聲中插話。因為笑聲聽上去不能令人開心,反而滲人刺痛。
聲音戛然而止。
人從地上坐了起來,定睛的看著那盞油燈。關於騰蛇族後來發生的一切,她仍然有些模糊。
只是在她昏倒前,明明椅子上坐著她的孃親。封印解開時,她就想起來了。
可是等桑子若再次醒過來時,孃親不在了,同孃親一樣的聲音,卻出現在了油燈裡。她緩緩起身走了過去。
伸手,又縮了回去。
“孃親...”試探的聲音,是不想承認這個殘忍的事實。
“若兒你果然都想起來了。”
聲音從油燈裡響起的一瞬,桑子若的手顫抖了。那個山洞裡隱約的聲音她此刻終於想起來。是她的孃親將魂魄注入了她的身體,才得以有後來的,如今的這些故事。
“孃親。”
悶聲跪地,她的頭磕在了地上,“孃親,你這是為何?”
“為了讓你安安穩穩。若兒,你還記得小時候,你說過不想做族長的。我同你爹爹曾經做錯了,現在不過是在彌補而已。”
桑子若一邊重重磕著頭,一邊不斷左右搖晃著否認,眼淚一滴滴落在泥土裡,“我不需要,這樣的彌補太沉重了,太難受了。”
“孃親,你到底怎麼了?”
“我都想起來了。我現在可以救你了,孃親。”
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撫在桑子若的頭頂。是那樣的輕柔,好像春風裹脅著暖陽般,纏動著絲帛從她身上劃過。
只是這觸覺,稍縱即逝,再無可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