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前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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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前世（3）
第385章 前世（3）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桑子若剛上完兵法課。
有的時候，她很奇怪騰蛇族內外都沒有一兵一卒，為什麼還需要學習兵法課，她又能調動些什麼。
在自己的寢宮裡蕩著鞦韆，微風和煦，一臉悠閒。這鞦韆是她從某本書裡看到，隨命工匠教她，她自己親手打造的。
足足花了三天時間，所以她對這鞦韆格外珍惜。
彼時。她三百多歲，大概是人類七八歲的模樣。雙平髻上兩朵鮮嫩桃花，似她臉頰一般，粉紅透亮。
鞦韆後，是乳孃正在輕輕推著她。
“乳孃，我有三年未見母親了吧。”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父親陪在她的身邊，教育她，關愛她。幾乎見不到母親。而她，倒也怕桑蘆。
只因為她對自己的嚴厲，是整個宗系裡無二的。所以習慣了閒散的桑子若，寧願不見母親。
可有的時候，又羨慕那些尋常人家的小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快樂。
“殿下是因為今日見到宮主了，所以才若有所思的吧。”乳孃瞭解她。
“三百年，只有我和爹爹去神壇見母親，從未見她回過一次垣衡之城。”
桑子若回頭看著乳孃，認真的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殿下，你就放寬心吧。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你爹爹和宮主替你擔著呢。”
這話，她尤其不愛聽。
自己被當做族長百年，可有的時候想想，她能為宗系做的實在少之又少。
比起別家孩子長大就能學習魂法技能。她作為一族之長，除了那些書本上的知識以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桑子若甚至不知道為什麼。
空有一身與生俱來的魂法，可是就連同別人爭論，也只是嘴上論道。
“有的時候我在想，我到底能不能做這族長。”
“殿下，你胡想什麼呢。你若不能，這整個宗系裡，又有誰可以？”
“誰都可以，就像鳥族那樣，只要是有才能的人，都可以有競爭族長的資格。”
乳孃敲了敲她的頭，寵溺的笑起來。
彷彿想像這樣搪塞過去。可今日，她確有些不饒人的又問了一遍，“為什麼一定是我？”
“殿下...”
“和別人比起來，除了課業，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會。”
“殿下是一族之長，你需要的只是能在這個位置上讓百姓過的安穩便足夠，至於你擔憂的魂法技能。那不是你需要做的。”
桑子若再次回頭，眼睛睜的很大，裡面寫滿了疑惑。乳孃雖從未讀過書，可卻跟人類世界的書裡說的一樣。
真正掌控權利的人，並非是專才，而是能善用別人一技之長的那些人。可是桑子若又不免疑惑，人類世界的準備，在這裡也同樣適用嗎？
她們這裡，一切全憑的是魂法。
這個問題她想過很多次，從來也沒有得到過答案，今天又豈能獲得答案。
“好了，殿下。時辰不早了，要不要去正殿和宮主一起用膳啊？”
“要去嗎？”
桑子若不禁有些緊張了起來。一面是思念母親，一面又是擔心自己被責罵。
小孩子總還是願意跟母親多親近些的。想了半天，桑子若抬腿往正殿方向去了。夕陽西下，她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單。
來到正殿，氣氛從內而外透出緊張。除了桑子若的父母親，還有常年在朝堂才會見到的叔叔伯伯。
各個斂容屏氣，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但桑子若何其聰明，一下子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安靜地走到言秦林身邊，拉著他的衣袖小聲問道：“爹爹，是出什麼事了嗎？”
“你怎麼會來，快讓乳孃將你帶走。”
從前父親最喜歡她親近自己，可今天，確有什麼事不一樣了。更奇怪的是，桑蘆也開口，“她既想在這裡，便留下來吧。”
“孃親？”
剛正不阿，嚴肅公正的桑蘆竟然會徇私。這是桑子若根本想不到的。一下子跳上了言秦林的懷裡。
“讓你孃親也抱抱你吧。她好久未見你。”
雖然有些不習慣，可是孃親身上的香味她自然是喜歡的。忍不住就想將自己所有思念都表達出來。
但似乎桑蘆的情緒更豐富一些，竟然眼眶都溼潤了。
“孃親，你是不是很像若兒啊。看你都哭了。”
“是啊，都是孃親不好，都忘記了我們若兒還那麼小，那麼可愛了。”越說越是動容。
滾珠落淚，一發不可收拾。而抱著桑子若的手也愈發緊了起來。看到此景，身邊的言秦林也將母女二人護住。
在桑蘆耳邊輕語，“你放心，就是拼死，我也會護住你們二人的。”
“言秦林，你忘記我跟你說的了。”
“忘記了。”
言秦林聽了桑蘆一輩子的話，如今到了這個時候，他卻不想聽了。以他的能力想要護住自己的妻兒，該是不難。
可桑蘆明白，此劫，恐怕過不去了。
聽著兩人藏頭藏尾的對話，桑子若根本不明白，可看他們的表情，突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撫上桑蘆的臉，糯糯問道：“母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若兒。你放心，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
話音未落，一群人從正殿衝了進來。騰蛇族沒有軍隊，甚至連侍衛都沒有。那群人就這樣衝了進來。
桑子若的記憶有些模糊了。她不記得這些人都是誰，只記得他們穿著不一樣的衣服，可卻擁有同樣的表情。
那個表情應該怎麼形容呢？嘴角微微癟著，似笑非笑。血紅的眼睛裡是恐懼，可恐懼中帶著無畏的貪婪。是一種躍躍欲試征服的渴望。
總之，很複雜。那個時候的桑子若沒有看懂。
“放棄抵抗吧，你們騰蛇族無一兵一卒，沒有辦法和我們對抗的。”
說話的人長的俊秀斯文。火紅色的披肩迎風飄著，他手裡握著的劍是紅色的。不對，是染成了紅色。
“姬天野，你卑鄙貪婪。”言秦林憤然。
“我承認，我是一己私利，可若其他宗系沒有這種想法，又怎麼會有今天的一場大戰呢？”
雖然垣衡之城沒有守備，可所有的人又都是守備。天生的金靈級體質，讓所有人都為之敬畏。可再厲害的族人也難敵源源不斷的敵人。
他們一眾人能攻進正殿，也不容易。
那個穿著紅色鎧甲的人迫不及待道：“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