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冷若寒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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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冷若寒瘠
第245章 冷若寒瘠
瀾玉殿有一個奇景。便是太陽落山以後，陰冷至極。
就是走廊逐一點上火燈，也無法讓溫度上升。只有一層層的衣服披在身上，才有可能保留一點體溫。
東方沁羽趕在太陽落山之前離開的。也沒說什麼，就是簡單的道別。
送走了她，桑子若原路返回。卻看見一個人等在她們住的門外。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拉著她的兩隻手臂，“沒有受傷吧。”
這是北宮嶼難得的關心。竟然有絲不習慣。她怔怔的望著人，目光是的某種情緒太過於明顯。
他只要稍微抬頭，便能知其中深意。
“你怎麼可以跟獸族的人如此親近。”
“哦...恩，在厭火都的時候認識的。她人很好的，當初還救過我。”
“她是救過你，可他仍然是獸族的督查。你可知？”
桑子若將兩隻手插在衣服兜裡，也緩和不了的寒冷，身上有些大哆嗦，“我對她的身份並沒有瞭解，可是我知道，她不會傷害我。”
“你就那麼確定？”
人沒有回答，只是斂會目光，懦懦點頭。
北宮嶼倒也沒再為難，而是自然的牽起她的手腕，往住的地方走回去。路途不遠，只有幾分鐘的距離。
可是桑子若卻感受到無盡的暖意。不僅是他握著的手，還有從他身上取下來的保暖衣物。
感受著他的體溫，就像是白日裡的太陽一般，雖是溫暖，卻明白它總會消逝。而離開的一瞬間，反噬更甚。
回到屋子前，北宮嶼收回了手。
果然跟她預想的一樣，那種猝不及防的冷席捲全身。讓她更加冷冽肆意。
“以後，還是儘量跟獸族的人離的遠一些。他們畢竟大多數人想傷害你。”
“傷害我？”桑子若不解。
北宮嶼頓了頓，“我的意思是，他們習慣傷害別人，所以你也不例外。”
沒有嚴厲批評她，已經足夠讓人吃驚了，桑子若趕緊點頭認真接受。可以後怎麼樣，她可未必會照做。
這是她習慣的套路了。也是在跟北宮嶼相處的過程中慢慢摸索出來的。她明白北宮嶼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只要用些辦法，自己總能避免被他責問。
“那我回去休息了。”
“桑子若...”叫住了她的背影。北宮嶼在這寒冷的夜晚，總有種奇特的錯覺。他想跟她待在一起。
可理智在制止他。
“怎麼了？”
“這幾天會有些許變故，若沒有什麼大事，就不要往外面跑了，克玄會在這裡照顧你的。”
聽他的話，桑子若愣了片刻，又開口問道；“你要去哪裡嗎？”
“沒有，只是回時常去姚書雁的殿內探查情況，我擔心我不在，你...”
北宮嶼抬起眼眸，對上她的視線，衝動更加難以自持，只得迅速低下頭，冷靜說道：“你一定注意安全。”
這話，好像是臨行前的交代。不過他也不出遠門，又何必擔心呢？
桑子若想不明白，卻也不想出聲破壞了此情此景，只是動動下巴，無聲的轉回身子。
寒冷，會使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獨，而越是孤獨，越是渴望擁抱絲絲溫暖。
他如此不捨，難道在自己心裡，桑子若是自己的溫暖嗎？
北宮嶼站在原地，有些愣神。實在不敢往下再想，他生怕結果再一次出錯。撣了撣衣袖，迅速離開。
另一邊，姚書雁的寢殿裡，冷的讓人恐懼。
甚至都沒有宮人想在晚上去服侍族長的。因為姚書雁身體的病狀，他對於溫度的感知很弱，幾乎是感受不到冷熱的。
所以他不會命人點起火燈，只是坐在書桌前，安靜的看書。
“魚族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看書？”一個嬌媚的女聲傳進了他的房間。
可是人不疾不徐的將書合上，然後一手將門開啟。似有恭迎客人的意思。
說是客人也不盡然，畢竟她對這裡的熟悉程度，不比自己少。
往日，她總是蹦蹦跳跳的跑進父親的書房，然後膩在身上撒嬌討好的。這個房間的所有祕密，她無一不知。
神思還沒出走多久，一個披著獸皮大衣的女子，露著白皙大腿，一步步朝他走去。
模樣是完全沒有見過的，不過她雖可以易了容貌，卻掩蓋不掉身上的注香。幽然的蘭花香伴隨著點點綠草的清新。
不過，現在這注香裡卻摻雜了太多血腥味。
“香吟，你的神態，跟你選擇的容器好像不太搭啊。”
“二哥，你能一眼認出我？”
姚書雁點點頭，毋庸置疑的表情。隨後，燦爛的笑容鋪滿了他的臉頰。是悔不當初，卻也是無盡思念。
轉動輪椅，動作熟練的來到她的身邊，“讓我看看你。”
不過香吟卻被嚇到了，眼睛看著他行動不便的模樣，往回退了一步。
“嚇...嚇到你了？”
“沒有，究竟發生什麼了？我離開之前，你不是都好好的。”香吟語氣中有股哭腔，可眼淚卻被她生生封住了。
姚書雁退到了書桌後，試圖用書桌擋住他此刻的窘迫。可什麼也沒有解釋，只是平靜的看著她。
一時間，百年未見的兩個人，不知從何說起，更不知說些什麼。
是姚書雁先開口問道：“香吟是打算回來了嗎？”
語氣淡淡的，輕柔的像是羽毛拂過肌膚一般。那溫潤的聲音聽了讓人想流淚。
“沒有，我只是來看看你。”
“這幾年...你過的好嗎？”姚書雁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可開口，又覺得自己簡直是多餘。她又怎麼可能會過的好呢？
若是大哥是驕傲，那香吟便是執著。
為了姚書旗當初的低看，她一定會把自己往死裡逼的。現在以一個陌生的同身體站在他面前。不就很好的說明了一切。
“我一直有句話想跟你說。”姚書雁微笑的看著她，整齊的牙齒露在外面。
“對不起，當初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你的錯？”香吟終於有了反應。在一張陌生的臉上，她露出了熟悉的表情。
讓人不禁有些失神。
香吟朝他走了過去，兩隻手杵在桌子上，整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裡似冰窟一般的冷。
“你的寢宮裡真冷，整個瀾玉殿也冷。”
“可是這些，通通都比不過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