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30章 叛徒的代價

第230章 叛徒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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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叛徒的代價

第230章 叛徒的代價

錦溪無神的在地上,嘴巴微微張開,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是不斷的在搖頭。

似乎全身都在恐懼,那是種本能的拒絕。她的記憶仍然不清晰,只是能感覺到那個位置上的老人,說出來的故事,會讓自己徹底奔潰。

虞宗主面無表情。昏暗的房間裡,他的五官冷冽,齜牙咧嘴的看著地上的人。

目光中透出來的恨和後悔,都吸引著人。

突然,他轉頭對上幾個看客,指著錦溪緩緩說道:“當年,我在大戰前無意認識了她的母親。”

“當時覺得,她簡直美若天仙,宛如仙人下凡。”臉上自嘲的笑了笑。

“我還記得那段日子,在田野間過的快活。彼此依靠,相濡以沫。那個時候我雖有妻兒,都一心要跟她死守。”

頓了頓,眼睛始終看著錦溪,“很快,我們有了你。我多高興啊,玄龜族的後代很難出現女孩。我覺得我簡直中了大獎。”

“呵呵。中了大獎。”

其他的三個人屏氣凝神專注的聽著。只有錦溪,她一直在搖頭。

可是虞宗主明明看見了她的抗拒,卻絲毫沒有一刻憐憫,即使在他的故事裡,曾經的錦溪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我竟然想過為了你和你的母親,放棄宗主的位置。就平凡的跟你們生活在這田野鄉間裡,也未嘗不是圓滿的人生。”

“可是...還好啊。”語氣裡是種幡然醒悟的悵然。

“要不是封土大戰的爆發,我恐怕真的就陷在這溫柔鄉里,什麼時候被害死都不知道了。”

突然,錦溪對上了他的目光,“不是這樣的,不是你說的這樣。”

“不是?你想說,你們母女根本不想害我?”

錦溪拼了命的點頭,根本換不回他的信任。虞宗主的表情變化多端,時而嘲諷時而憤怒。

想必此時,他心裡的情感,或許比這個複雜的多。

不再看她,回頭看著北宮嶼,厲聲問道:“北宮嶼,封土大戰,你可知為何而戰?”

“為討伐暴族而戰。”

“不錯,為討伐暴族而戰,可是...”忽然激動起來,手指不斷指著錦溪,“可是這對母女,就是這暴族。”

“什麼?”北宮嶼竟然也驚訝的向身後看了一眼。

他只知道錦溪的身份是虞宗主的私生女,也是最有機會能繼承宗主之位的人選,可是,竟然是暴族之後。

姚書雁的這個行為,簡直就是在害他。

“我不是的,我真的不是。”

錦溪一邊流著淚,一邊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翻開,左肩膀的位置上,有一個印記。確實是玄龜。

這一點,虞宗主應該早就知道,“那又如何,你的母親是暴族啊。”

“你身上的獸魂是遺傳了我的,可是誰又能保證,你沒有一點暴族的特性呢?”

虞宗主已經站了起來,口誅筆伐的架勢實在讓人害怕。

而一旁連封土大戰都不知道是什麼的兩個人,也知道什麼暴族,也完全不懂他懼怕的是什麼。

“我挑起大任,作為魚族的先頭部隊出發。可是始終不放心你們母女。哪怕被人戳壞脊樑骨,也決議將你們帶回這裡。”

“要不是...要不是有人告訴我。”

虞宗主咚的一聲坐回椅子上,雙腳的無力是他自己回憶起了當年的一切。那種悔恨,失意,甚至恐懼。

“也不算有人告訴我,是這個被你母親處心積慮隱藏起來的祕密被宗系的人發現了。”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直指錦溪。急切的拍著桌子,“你知道嗎?”

“沒有,母親沒有隱瞞你,她是真的愛你所以才...”

“夠了,現在說這個有意義嗎?”虞宗主不再看她。

即使嘴上否認了一萬次,可是桑子若能清晰的看見,虞宗主的眼裡,有過稍縱即逝的心疼。

那是父親的慈愛,可比起他所失去的,只能用恨來平衡。這個他最心愛的女兒,成為了他最痛苦的過往。

“我被當做了叛徒。”

叛徒這個詞語,在獸魂世界這個極其講究派系的地方來說,可能是一個永遠翻不了身的詞語。

“叛徒...你知道嗎?”

陡然,錦溪一下子疑惑的抬頭,看著虞宗主,“所以那次你回來以後...”

“你...你就把我和母親關進了大牢了。”

錦溪的回憶片段還是有些殘缺,只是幾個印象深刻的閃回。那個從來寵溺她的父親,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從外面回來,什麼都不解釋,就把她和母親關進了大牢,然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為過母親,為什麼父親那麼狠心。可是母親什麼都不說,就一直相信著她愛的那個人,一定會帶她離開那座牢籠的。

可是一切都是縹緲的奢望。她們母女不僅沒有等到父親,反而等來的是一頓頓毒打用刑和逼供。

那時候的錦溪每天被反覆折磨著,卻仍然希望可以看見父親。

最後,他卻未曾出現。

“關押你們已經是很仁慈了,我沒有下令殺你們。”

錦溪想起了那一個個恐怖的黑夜,不知道身上的傷什麼時候會癒合,總是舊的還沒走,新的又出現。

這都是拜他所賜。

“我和母親生不如死。”這一刻,她終於想起了對父親的恨意。

“生不如死?”

虞宗主不再激動,而是絕望的朝她走去,蹲在她的面前,臉上的笑意味不明,“你知道,為了擺脫這個叛徒的罪名,我付出了什麼代價嗎?”

錦溪不看他,被他生生的捏住下巴,強迫對視。

“我將所有玄龜族的年輕人都帶上的戰場。包括我最小的兒子。”

“你的哥哥。”

“那時候他才12歲,也就比你大個幾歲。可是結果呢?”虞宗主鬆開了手,盡顯無措。

停頓了很久,再次看著錦溪,“你的同族,將你的哥哥殺死了。”

“就連一具屍體都沒能留下。”

這個結果,虞宗主花了一輩子的時間,都沒有釋懷。如今遲暮,她卻想來做玄龜族宗主的位置。

簡直天方夜譚。

“你...胡說。我根本不是什麼暴族。”

“你多幸運啊,有一個聰慧的母親。帶你從這裡逃走,然後抹除了所有的記憶。給了你一個假身份,讓你重新開始。”

虞宗主攙著自己的膝蓋站起來,“可是你的那些哥哥,你所謂的玄龜同族,他們怎麼辦?”

他們永遠也回不來了。

即使虞宗主證明了自己不是叛徒,可是這代價實在沉重的讓他不能承受,讓整個玄龜都無法承受。

“來人,將他們請回去吧。我累了。”

玄衣少年適時出現,再次將四個人帶回了牢房。錦溪不再辯駁什麼,因為她忘了一切。

而房間裡的老人,在送走人的一瞬,辛酸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