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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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救贖
第167章 救贖
逃似的跑出了她的視線，不過速度卻慢的出奇。若只是普通的人類，也算得佼佼者，可是齊墨無可是赤丘級的獸魂。
怎麼說，也應該速度驚人。
許南煙意識到不對勁，是在她輕巧就追上齊墨無的時候。
他的目光無神，滿臉沾著鮮血，十個指頭參差不齊的都有殘缺。身上全是指甲劃傷的痕跡。
想不出誰能下那麼重的手，或許是他自己。
在某個清醒的片刻，意識到自己殺人吃人，受不了只能自殘。
可是他身上都是獸魂又去哪裡了？
“齊墨無？你認識我嗎？”
他輕輕的怯懦的抬眉，看著許南煙的時候，有一些震驚，隨後而來的是一股腦想逃跑的衝動。
“齊墨無！是我，我是許南煙啊。”
“我是煙兒啊。”
對這個名字的反應更加強烈，他想推開人，卻力量不足，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
只見許南煙掏出隨身帶的小刀，精準的刺進自己的胸膛，深紅泛紫的血流了出來。
她用手接住了，隨後使勁撐開他的嘴，將凝成血丸的獸魂之血送進了嘴裡。
果然，這東西有奇效，下肚不過幾秒的時間，齊墨無整個人都鎮定了下來。眼神也不似剛才那麼無光。
“齊墨無，現在你想起來了嗎？”
“額...額。”
看他有了反應，許南煙再接再厲，“我是煙兒，你還記得嗎？許南煙啊。”
點頭，又是幾句咿呀。
“你住在哪裡，我帶你回去。”
想來，他這個樣子，定不會住在什麼客棧旅社，這深山老林才是他借宿之地，不過，許南煙沒有想到，就是一塊空地上。
山頂的空地，雖然破舊的連塊避雨的遮板都沒有，風景卻美的令人窒息。
離天最近的距離，星星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周身的鮮花，隨著一陣陣微風飄揚。
這裡，好美。
許南煙還沒有從找到他的複雜心情裡出來，齊墨無就已經睡了過去。
如此的安詳，若忽略他身上的殘破，一切好像又都回到了那些美好的日子裡。許南煙奢望著，祈禱著，明天醒來，一切都安定。
出於安全，她還是將人捆在了自己的身邊，一晚上他都沒有翻個身，就那麼蜷縮的躺在地上，是冷，更是害怕。
“齊墨無，我找到你了，就不會讓你再離開。”
這話，說的輕巧，連著好幾天，仍然維持這個狀況，讓許南煙以為，一切都將真的歸於平淡了。
“煙兒...”
一天晚上，兩個人圍坐在篝火旁，齊墨無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眼神裡漸漸有了些感情。但只要一與她對視，便是慌張。
突的從嘴裡冒出這樣一聲，嚇掉了許南煙手裡的小刀。
“你剛才叫我什麼？”
“煙兒？”
不管他恐懼與否，伸手將人抱的緊，把頭藏在他的肩膀，哭的無聲，“你再叫一遍。”
“你不喜歡我那麼叫你？”
那麼多天裡，這是他說過最多話的一次。
“我喜歡，我每天都盼著你能想起我，想起我們的曾經。”
曾經...
齊墨無突然蒙著自己的頭，一聲聲的叫了起來，那種痛苦是旁人無法感受的，卻連線著許南煙也一同心痛。
她明白，眼前的人一定是想到什麼了。
“我不是，我不是。”
“墨無，你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不是啊。”眼神對視，她生生被嚇退了一點。
茫然的看著他在自責，在怨恨，手足無措的只能在一邊安靜的待著。
良久，待他的情緒終於有些緩和，人才開口，“你餓了嗎？”
“我去給你採些野果吧。”
聲音溫柔，儘量在粉飾太平。
“明天我得下山一趟，採買些需要用到的東西，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
“不要亂跑。”
說著，起身準備離開。
身後那個熟悉的聲音，封印住了腳步。那個聲音裡的柔情如水，淡薄似雲，便是他，只能是他。
“我都想起來了。”
她不敢迴應，靜靜的待在原地。甚至不敢回頭跟他對視，沒有勇氣質問譴責，更不想他擔驚受怕。
“煙兒，我...我都想起來了。”
聲音裡的疲倦，茫然的像是一頭丟失方向的羔羊，始終找不到回家的路。
“對...”對不起。
現在說這句話，是不是有些太晚了，晚到他根本不敢說出來，那一觸即發的恩怨情仇。
三個字，足以讓她立刻消失於眼前。
“齊墨無，我既來找你，便說明...”
深吸一口氣，“便說明，過去的事情我已經放下了。”
“可是我放不下。”齊墨無抬起自己的雙手，一點點都在回憶起來。
為什麼他十個指頭，只剩下兩個是健全。那是因為每次他只要意識恢復，就會砍下自己的手指，以告誡那個無心的軀體，別再濫殺無辜。
可是好像根本不管用，不論是自殘的行為，還是將自己捆起來，還是有人在不斷遇害。
“齊墨無。這跟你沒有關係。”
“是你身體裡的蠱毒。”怕他不相信，掏出懷裡珍藏的蠱蟲。
轉身，蹲下來放到他的面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梳理一遍。
他好像是在認真的聽著，又好像是在神遊，總之，神情淒涼。
“現在你知道了，這一切跟你沒有關係。”
“南煙，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點點頭，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他要求的，可能許南煙都是義無反顧吧。
他淡淡的笑了笑，這個笑容寬慰了緊張的心情。讓她立刻安心了下來。
“從今天起。”低頭，看向她胸口處的血漬。
許南煙用手掩蓋了過去。
他也沒再多看，而是抬起了眼眸，看著萬丈星空，“只要我再次失去意識，你就將我捆起來，關起來。”
“或者...殺了我。”
這個要求，她只能答應。即使她不會心狠手辣到那個程度，可卻也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不過，瞞著他的一點，是自己的獸魂之血可以將他的蠱毒抑制。現在看來這個或許更有效用。
“好，我答應你。”
兩個人看似平靜的並肩而坐，時不時的看著天邊的落月，偶爾回憶起麓林書院的點點滴滴。
可許南煙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疏遠。
很快，在這樣平淡的環境裡，許南煙第一晚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是她卻不知道，這一覺醒來，前天晚上的一切美好，將一幕幕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