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臘八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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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臘八粥
第102章 臘八粥
白雪皚皚的街景，遮蔽掉太多的傷春悲秋。
誰也看不出來，這裡曾經經歷過一場大戰，可是這傷痕卻深深烙印在每個人的心裡。
臘月本該是祭祀的重要節氣，每家每戶張燈結綵的日子。這番熱鬧，似乎一去不復返。剩下的只有了無生機的街道。
天氣冷的讓出門擺攤的小販都回了家。家家關門閉戶的在做戰後修整
據說，今年的冬天是厭火都最冷的一年。從未經歷過如此惡劣的天氣，很多人都不習慣。
桑子若葬了厭徇崖以後，便隨著北宮嶼回了客棧，準備臘月一過，動身回蓮臺閣。
而從那天起，克玄出地窖打探訊息，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擔心是有的，不過也覺得他這種道法，不會吃了虧。
在客棧收拾的時候，總是心神不寧的。因為對她來說，似乎還有一些事情未完成。
“北宮醫生，我要去一趟宮裡。”
“現在厭明伽看見你，可是不一定會做什麼的。”
“我知道。”桑子若預料了一切最壞的結果。
北宮嶼淡淡的點頭，自顧喝著茶，好像根本不在乎會發生什麼一樣。
是有些煩躁他這般陰晴不定的個性，可是桑子若經歷這一站，有些疲累了，實在計較不來。
入夜，她獨自來到宮門口，還在想著用什麼樣的方式入宮時，兩個侍衛朝她走了過來。
“桑姑娘，城主等候多時了。”
“他...”
沒能問出口，只隨著宮人走到了宮殿門口。
這裡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是燒了多少的香都掩蓋不掉的血腥味。兩種味道摻雜在一起，更顯得怪異。
桑子若沒有推開門，站在宮殿門口猶豫著，聽見有小孩子的哭聲，嘴角揚起一點點弧度。
“進來吧，門口太冷了。”
宮殿裡面的人出聲命令，不過聲音卻如這白雪一樣，綿軟溫柔。
厭明伽坐在正殿的樓梯上，懷裡金色襁褓裡的孩子哭聲震天。一點也不像是不足月的早產兒。
“好了，不哭了。”厭明伽手裡一個撥浪鼓，有節奏的搖晃著。
“給我試試吧。”桑子若站在他面前，兩隻手伸了過去。
動作比厭明伽還不熟練，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在懷裡，坐在了他的旁邊。
“小朋友，不要哭咯。”
厭明伽搖動著手裡的撥浪鼓，嘴裡輕聲說道：“厭徇川。”
“恩？”
“我說，他叫厭徇川。”
“厭徇川。”頓了頓，嘴角微翹又說道：“你取的名字嗎？”
“恩，他這一輩是徇字輩，海納百川。希望這個孩子以後有容人之度。”
抱著的孩子突然不哭了，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的臉孔，伸出一隻小手在夠什麼東西。
桑子若輕輕的搖著他，“厭...徇川。你好啊，我叫桑子若。”
“他好像很喜歡你啊。”
“那是因為我面善，小朋友不害怕而已。”
“是是是，就我長的一副可怕的樣子。”
其實厭明伽好看的很，標誌的大眼睛配上一雙劍眉，囧囧有神。只是因為表情太過寡淡，容易讓人產生距離。
她溫柔的看著孩子，又抬頭看了看身旁的人，“這個孩子和你長的真像。”
“是嗎？”
“留下他...下了很大的決心吧。”
意在言外，只是這個處境下，她不知如何開口。
可是厭明伽卻似乎不太在意，伸了一個懶腰，“哎...本來就是我的孩子，既然知道了真相，就不必執著於那些事情了。”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桑子若以為，他心裡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執念。
厭明伽笑意明顯的看著她，眼裡的情深不忍人拒絕，“只不過，這若是你的孩子，我會對他更好的。”
看似玩笑，實則說的是無奈。
“厭明伽...”
將頭回去，即使眼睛挪不開，可是心裡實在痛的難抑。
“對不起。”
千言萬語，彙集成這一句話，桑子若看著他的側臉，不想再隱瞞什麼。
“騙了你那麼久，其實早就應該告訴你了。”
“現在說也來得及。”
“你會怪我嗎？”
厭明伽勢做思考，微微皺了皺眉說道：“若是怪你，你還能進得了這厭火都的宮殿嗎？”
也是，若是真怪她，又怎麼會若無其事的坐在這裡聊天呢。
“我跟北宮嶼是一起來的。”
“所為何事？”
“其實我也是幾個月前才成為了同生體，瞭解到除了人類的另一個世界。”桑子若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
“我的目的很簡單，找姬媱和聖器。”
厭明伽知道，姬媱的血可以讓獸魂和寄生體分離，不過聖器的作用，他也不明白。
“北宮醫生答應幫我，所以我們才來的厭火都。”
“這一路，心驚膽戰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她沒想過會遇到徇崖，會遇到厭明伽。
“經歷了不少的事情。”
“想放棄了？”
人痴痴的笑了一下，搖搖頭，“不想放棄。”
對上了厭明伽的目光，“一丁點也不想放棄。”
“可是...傷害了很多人，所以有些質疑自己的決定罷了。”
“恩，確實傷害了不少人，尤其是我。”
“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當時是為了自保。”
他沒有迴應，目光看著宮殿的大門，有些悵然。一夜之間，這個宮殿變了很多東西，可是又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良久，訕訕問道：“你喜歡那個叫北宮嶼的？”
“我沒有。”
厭明伽失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久，可是總觀察過她，大約能明白她心虛時候的表現。
“我不如他？”
“厭明伽。”
“好了好了。別再說什麼殘忍的話了。”
習慣性的捏了捏她的臉，被外面的寒風凍的有些涼意。
外面的宮娥突然出聲，“城主，今天是臘月。”
“奴婢們送了一些臘八粥來。”
尋常宮娥怎敢如此擅作主張，也只有眼前的人那麼肆無忌憚了，“你吩咐的？”
“今天是臘月，要遵守傳統。”
說著，起身開門，拿上宮娥送來的臘八粥，冒著熱氣。多少有些溫馨。
“這個給你，應應節氣。”
“雖然我是同生體，不過人類的傳統我還是遵循的很好的。”
猶豫的拿起了勺子，在一份豆沙紅的粥碗裡攪來攪去。喝完這碗粥，有的東西就不得不放下了。
懷裡的小孩子出聲笑了笑，嘴裡巴巴的舔著嘴脣，模樣憨憨的，又極其可愛。
“好喝嗎？”
“如果是你做的，會更好喝。”
可就算不是你做的，只要你在身邊陪我喝，也是全世界最美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