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四章 三段故事

第六十四章 三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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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三段故事

長虹

來的大概是一個人,只是頭太長,身體太短,人是不應該這樣的。這使我討厭。

走近了。頭越長了起來,長到失了頭的形式,像杵立的在臼上。

“你是什麼東西?”我問著杵問,我太恭維它了。

“我是——”杵回答。以下的聲音,我沒有能夠聽出。但我已意想到,它是在說它是人,我討厭我的意想。

“我是什麼東西,我是杵嗎?”我反問著自己,我失笑了。

“頭是不應該這樣的,假如你是——”我對杵說,像要以人的資格給它一個辨證。

杵不動,顯然是不以我的話為然。

“你是杵。”我公然揭破它了,實在它太使我討厭。

“頭嗎?這裡有拳頭!”我的拳頭髮脾氣了,這是它的習慣,它動的時候向來是要先發脾氣的。

我仍然看不見杵動,我並且也看不見杵了。只剩了一個臼在著。

“越變越不成樣子,狗!”狗嗎?狗是有頭的,我太恭維它了。

頭大抵是可以割掉的,然絕不能割掉之後,頭的下面會變成一個可以容納一個頭的空隙而像臼形。

我立刻決定,它大概是缺乏兩個頭,這個奇怪的人!

怒的眼睛

空中掛著一隻眼睛,像太陽一般的光,俯視著地球。

地球亂轉,在光的燃燒中,迷失了自己應走的方向。

而光越焚裂,而地球越昏迷。

有革命家宣言曰:“我將摘彼怒球,移植地上也!”

於是一切鹹得其所。

歷史放開他的傲慢有經驗的喉嚨。叫道:“這是謊話!”

他沒有覺察,自然在背後正笑他的孩子氣呢。

寂寞

數人來來去去,沒有聲息。

路中淤泥嘆道:“彼足未深陷,而吾已淚嘶嘶而心慼慼矣!”

電杆子聽了,笑道:“我則不然。任彼自來自去,我立其傍而觀之,無所喜亦無所憂也。”

磨託車吹了幾聲哨子,好像在說:“吾將載彼等而為,然乘我者誰耶?”

談話終了,暴寸又至,路中遂無行人。淤泥已失其所在,惟電杆子巍然存焉。

磨託車乎?彼真亦足僵而喉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