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46章傳言

第146章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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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傳言

“傳言,麗妃死於一場自宮內發起的瘟疫。當時,還牽連了太后所出的大皇子。”這是流傳了十幾年的版本,凌語嫣所知麗妃之事,也僅限於這麼多。

凌語嫣話音剛落,瑾瑜便冷笑道,“的確是在發現了幾個宮人的屍體之後,娘娘才開始患病的。可那是因為,娘娘發現了宮闈中一個不為人知的大祕密,才被殺人滅口。大皇子,不過是碰巧倒黴撞上了而已!”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凌語嫣聲音低沉,卻多了幾分厲色。“謀害宮妃皇子,誰敢這麼做!你潛藏宮裡這麼多年,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那是因為,奴婢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來幫奴婢達成這個心願!”瑾瑜抬頭,看著凌語嫣的目光堅定而又崇敬。“只有娘娘您,您是最合適,也是唯一的人選。”

凌語嫣搖頭,“為什麼是我?你既然已經知道真相,為何不直接去找皇上,向他坦白一切?”

“沒用的,奴婢沒有證據。而且,奴婢看得出,皇上雖然已是一國之君,但處處受人牽制。如今才剛剛稍有喘息的機會,又要抗擊外患。他一路走來,真的很不容易。奴婢潛伏宮中,將一切看得清楚明白,若不是皇上自小聰穎,做事謹小慎微,加上奴婢暗中照拂幫忙,他哪裡能夠活到今日還當上皇上!”瑾瑜臉上眼淚翻滾,說到痛處,聲音都嘶啞起來。她望著凌語嫣,目中有對慕容錚的心疼,更多的是對凌語嫣的期盼。“娘娘,現在那些人又開始謀劃了。您愛皇上,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皇上遭人謀害,被逼上絕路嗎?只有您,只有您能夠為麗妃報仇,能夠救皇上!”

夜靜無聲,只有瑾瑜沉重的啜泣時不時地蕩在夜露冰凌之上,滾燙的淚水跌落進覆了雪的泥土,化開一小塊深褐。又很快凍住,連著泥土都結成了僵硬的冰。

正月十五,西北傳來捷報。慕容錚巧計圍困燕軍,於除夕之夜發動暗攻,糟了燕軍軍營駐紮所倚靠的北淮山的一個山坳,引發了雪崩。駐紮在北淮山下的十萬大軍,掩埋過半。待其狼狽逃竄,好容易衝出被冰雪掩埋的下場,等待他們的是帝王親率森涼刀斧。

燕軍大敗,燕王慕容宸於逃竄中被同盟的戎羌三皇子拓跋坤出賣,取其首級換得三日逃命時間。三日裡,戎羌蠻夷盡數退回牧野。慕容錚順勢,一舉拿下了潼州,蘭州和豐州。至此,燕王叛亂平定告終。

沒有人知道,那些前去開鑿雪山引發雪崩的將士是如何渡過敵人的重重防鎖,攀巖上冰凍嶙峋的山峰的。只有少數人清楚,那一百個英勇前進的將士再也回不來了。因為他們去的時候,便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他們原本是生活在沃野平原,一片不甚起眼卻異常肥沃的草地上。是燕軍和戎羌的鐵騎,無情踏破了他們寧靜祥和的家園,毀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糟蹋了他們摯愛的妻女。他們要為毀去的家園報仇,他們要為慘死的妻兒報仇。哪怕,是以命換命的方式。

合上快馬送來的捷報和慕容錚的親筆書信。凌語嫣抬頭,穿過窗格,透過重霧,望盡西北方向暮靄蒼茫的青色蒼穹,久久凝立。

五日後,柔妃赫連青臨盆,誕下自慕容錚登基為帝以來,第一個皇子。

叛亂平定,帝王班師回朝的訊息卻沒有如期傳來,送來的,是大軍揮旗攻佔牧野,兵臨戎羌都城的震撼訊息。捷報一到,滿朝亢奮,無不盛讚帝王英勇,蓋世無疆。

讚譽傳到凌語嫣耳中,只換來其輕蔑一笑。撫著手中簡短的書信,心神微蕩。他,就要回來了吧。

這樣念著,卻暗暗吩咐冥河,將早已準備在平州的一百萬兩白銀送往平州。

當初難民湧現,凌語嫣之所以不願動用國庫,是因為她知道,國庫里根本就沒有錢。這場持續了整整十八個月的戰爭,不知毀了多少房梁屋舍農田牧場,使得多少老百姓流離失所埋骨他鄉。若想邊境安穩,便要給予他們最大的扶持,才能真正歸心。

一晃間又過了三個月,端著藥碗手已經開始顫抖的凌語嫣,終於等到了大軍開撥,不日回城的訊息。

而此刻,那於表面維持了大半年的平靜,終於被初夏微熱的風吹開一卷漣漪,慢慢盪漾開掩在無波平和之下的詭祕洶湧。

“娘娘,皇上回來了,大軍已經進城了!”蘇玄一溜煙地跑進來,將訊息傳遞給因為身體虛弱而不便出城迎接的凌語嫣。

終於,回來了嗎?

凌語嫣撫著已經隆起的小腹,脣邊漾出一抹笑意,如嬌柔明瑞的芙蓉。

蘇玄一股子熱鬧勁兒,便在凌語嫣這一笑中沉寂下來。老天真的這麼不公平,連讓娘娘生產的日子都等不到嗎?好在,好在皇上回來了。希望皇上的回來,可以讓娘娘再多堅持幾個月。幾個月,哪怕幾個月也好!

還記得那晚柔妃生產,娘娘原本打算去看的,卻在半路上突然暈倒。顧太醫抽不開身,直到後半夜才急匆匆趕來,診斷的結果,卻是讓所有人又喜又悲。喜的是,娘娘竟然早已有了身孕而沒發覺。悲的是,娘娘可能根本等不到生產的時候便不行了。還有顧太醫在查出娘娘懷有身孕時那疑惑又震驚的神情,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更忘不了。

吧嗒一聲,有什麼自眼角落了下來。蘇玄用手指沾了送到眼前,愣愣地看著那顆晶瑩發呆。

“娘娘,顧太醫來了。”瑾瑜話音未落,顧旬邑飛快的身影便已經衝了進來。難得他手中還端著一碗藥,跑得那麼快也沒灑落。

凌語嫣瞧著他慌張的樣子,皺眉笑道,“你這是做什麼,端著碗藥,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來得時候如一陣風,可真的進來了,顧旬邑卻反而沉默下來。他緩緩將手中端著的藥放到凌語嫣跟前的几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好像那藥是什麼長了腿的寶貝,他眼皮動一下,便跑了。

靠得近了,凌語嫣才發現顧旬邑的臉色竟然有些發白,笑容淡了下去,看向放在跟前的那碗藥。藥湯與平日的有些不同,不再濃黑難聞,色澤有些青黃,透澈地能夠看到碗底。最主要的,是它的氣味。凌語嫣微微靠前,仔細嗅了一下,一股極淡的清涼香氣,如雪山冰花裹著寒氣撲來。清洌微涼。

凌語嫣皺眉。這個味道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這是什麼東西?”

“藥!”顧旬邑言簡意賅,頭一偏,不再盯著那藥去看。“趕緊喝了吧。有了他,你就能夠撐到把孩子生下來了。”

她知道是什麼了。難怪這味道有些熟悉,因為她已經服用過一棵。“這個,就是雄參吧。靜安王呢?”

顧旬邑突然扭頭,看著凌語嫣的目光極為複雜,口氣不善,“你還是先把藥喝了,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靜安王沒事,他跟皇上一起回來了。這藥,是他提前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

凌語嫣沉默不動,直直看他,顯然對他話中的可信度保持懷疑。

顧旬邑垂下臉,認真卻如同嘆息般道,“這的確是靜安王潛入戎羌王宮盜來的雄參,靜安王也好好地回來了。只是這藥,這藥的時日耽誤地有些久了,也不知藥力還夠不夠,夠不夠……”

說到最後,顧旬邑竟吞吐起來。

凌語嫣卻瞭然。他是怕,這藥不足以救她和孩子兩人吧。凌語嫣端過藥碗,在顧旬邑複雜的目光下喝得乾乾淨淨。碗底揚起的一瞬,她看到顧旬邑眼中閃過一抹悲憫,似有什麼東西隨著她這一碗藥喝盡而破碎。

心頭一震!

藥已見底,被她喝得乾乾淨淨。顧旬邑垂目低頭伸出手去拿碗,然碗卻一動不動卡在凌語嫣手中,不松分毫。他詫異看她,看到她眼中的疑惑和探究,手不由一鬆。

他一鬆,凌語嫣的手亦是一鬆,藥碗落地,“啪”地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凌語嫣臉色一分分沉下來,“你老實告訴我,這藥,是不是會要了我腹中孩子的命!”

顧旬邑很快地搖搖頭,沒有絲毫猶豫。他笑,卻很難讓人分辨有幾分真實。“是真是假,只需稍等片刻便知。我只是擔心,娘娘體內的毒素隱含已久,不知是否能徹底清除。為了保險起見,恐怕還得再加一副藥才行。”

真的是這樣嗎?不知是不是懷了孩子的緣故,她最近想事情總是不如從前清明,看著顧旬邑變幻不定的神色,知他有事瞞著她,卻始終猜不透到底是什麼。

“你不用擔心,該做的都做了,聽天由命就是了。”揮揮手讓他離開。現在問不出,總有一天會知道。

慕容錚回來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晌午蘇玄傳來的時候,午後剛過,便聽得門外躁動,穩健的步伐帶著幾分急切,匆匆地跨進門來。

腳步頓在門簾掀起的那一刻。

這一刻的靜,能聽到輕微的喘息,似緩慢似急促,努力壓抑在胸腔,卻又耐不住困守,欲待衝出。能聽到喉間顫動的翻湧,忽上忽下,極力隱忍又急欲掙脫。

凌語嫣以背相對,脣齒微顫,感受著背後目光的灼熱纏綿,卻僵了肢體,轉不過身來。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久到足以讓一切平息,沉靜,化滿腔狂暴的急切為冷靜的柔情,終所有的想念和愛戀成就一聲纏綿在脣齒間的呢喃。

“語嫣!”

身子一顫,未及反應便被擁入那堅實熟悉的懷抱。來不及卸下的盔甲帶著一路的風塵僕僕和紀念了戰爭的淡淡血腥。凌語嫣深深吸了口氣,感受著那在彼此間闊別已久又熟悉萬分的氣息,靜靜地,笑了。

耳畔,突然有灼熱的氣息撲來,那隱忍了一百八十多個日夜攪得人輾轉反側心口灼痛的思念於這一刻轟然爆發。如烈火燎原碰上順勢東風,一經燃起便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