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風絮飄殘已化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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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風絮飄殘已化萍（三）
“咳咳……，你，你給我吃的什麼？”她蒼白著臉，看著葉瑾秋，突然好怕。戚貴妃在世的時候，雖然對她很嚴厲，但是卻也是疼她的。可是眼前這個父親，卻只會讓她越來越害怕。
“只要你乖乖聽孤的話，這金蠶蠱是不會發作的。”葉瑾秋拿出帕子用力地擦了擦手。
“你——你真的是我的父親嗎？”慕晚晴紅著眼眶，極力地想把吃下的東西吐出來，卻毫無效果。
“別在做無用之舉了，這蠱入口即化，只要你好好聽孤的話，孤自然會像對待女兒一樣待你，如果你想自作主張的話，那麼孤就全當沒有你這個女兒。聽說，這金蠶蠱發作起來，全身猶如萬蟲蝕骨般痛癢難耐，而且吐血不止，最後不是痛死，便是血盡而亡。所以，孤奉勸你，還是乖乖地做孤的好女兒吧……”
慕晚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暖風閣的，窗外的風很柔，但她卻感覺自己如同被刀割般得痛苦。
看著不遠處，南宮離塵的寢宮，柔柔的燈光透了過來，將南宮離塵的影子投到紗窗上，她伸出手指，隔著空氣輕輕地撫摸著那影子，淚無聲地滑落……
與此同時，在陽春城最大的青樓萬鳳樓裡，一對男女正發生著激烈的爭吵。
“噹啷”，一個琉璃白的茶杯摔到地上，摔了一個粉碎。
“你心裡還有他，是不是。在他對你做了那麼殘忍的事情之後，你還愛著他，是不是？”有著疤痕的鳳眸此刻滿是憤怒的火焰。
“寂——”，阮羽遙俯身慢慢拾著地上的碎瓷，“我帶人去救他，只是不想看著他死。你師父讓你我潛伏在這萬鳳樓，不也是為了奪得望汌的寶藏嗎？如果南宮離塵死了，我們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又該斷了。”
南宮離塵猜的沒錯，那綠衣青年真的就是阮羽遙。
寂轉過身來，一把拉起阮羽遙，將她抱進自己的懷中，“對不起
，遙兒，對不起。我不該衝你發脾氣，可是我真的很怕，怕他會再一次搶走你。”
“呵呵，你這個傻瓜，我不是說了嗎，我們永遠都會是好朋友，沒有人會搶走我。”從他陪著自己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她已經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只是，她已經沒了心，又怎麼敢再去愛呢？
果然，寂鬆開了自己的手，暗啞的聲音輕輕響起：“你還愛著他，所以不能接受我，是不是？”他不明白，自己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了，難道她還不明白他的感情嗎？那麼高的懸崖，那麼深的海水，如果不是他用武功護著她，她早就死了。南宮離塵如此待她，她怎麼可以還想著他。
“不，不是的。我已經沒有能力再愛任何人了……”看到寂受傷的眼神，阮羽遙也有些心疼，可是，如果不趁早將這份情愫斬斷，她怕日後寂越陷越深，會更加受傷。為了救她，他已經跟師父起了爭執，要不是她同意留在這萬鳳樓當頭牌，寂也許早就被他師父打死了。
江湖的人只知道寂是暗夜宮宮主，但是又有誰清楚，其實這暗夜宮真正的宮主，是寂的師父——亡靈，一個從未以真面目示人、將年幼的寂撿回撫養長大的人。
寂不過是亡靈的一個傀儡，他從小教寂武功，就是為了讓寂成為他的殺人工具，替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為了防止寂脫離他，他還給寂和暗夜宮中一些高階首領服了毒藥，每個月都需要他提供臨時的解藥壓制毒性。
“遙兒，我恨他，我恨南宮離塵……”寂扭過頭去，不願讓阮羽遙看到他眼中的失落。
“不，寂，雖然你這麼說，可是我知道，在你心裡，他依舊是你最親的哥哥，你是愛他的。要不，你也不會讓蒙傲帶著他的人跟我同去了。”
“才不是，我恨他。要不是為了他，母妃又怎麼會丟下我？母妃是為了保住他，才弄丟了我。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嗎？”
“不，寂，你知道的，當時情況那麼亂，周王后是為了保全你才送你出宮的，事後他們也再一直找你的，只是……”
“好，遙兒，我不想再說了。如今說什麼也晚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而我不過是一個殺手罷了。我現在沒什麼願望，只是希望你過得開心……”寂起手揚起珠簾，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望著寂的背影，阮羽遙嘆了口氣。寂，你何時才會承認，你的心裡還是關心這個哥哥的。如果你不關心的話，又怎麼會覺得望汌寶藏藏著驚世的陰謀，而揹著師父偷偷調查呢？
阮羽遙蓮步輕移，在窗前的小榻上坐了下來，她需要整理一下有些凌亂的思緒。
今天她再一次看到了南宮離塵。他依舊還是那麼英氣逼人，在敵人的包圍圈中，依舊臨危不亂，一柄凝霜被他揮舞的出神入化。只是，他身邊明明有慕晚晴了，怎麼眉眼中還有抹不去的落寂呢？
可是，他怎麼樣，又管自己什麼事呢？阮羽遙揉著發疼的額頭，要不是他，自己如今恐怕早就與孃親隱居在山林間，無憂無慮的生活，又怎麼會天各一方，至今她也不敢去找孃親呢。
孃親，不是女兒不想在您膝下承歡，實在是女兒不想破壞了您來之不易的幸福。您的行蹤，亡靈都已經掌握，女兒相信你在北瑞，有寒柏松的保護，一定會沒事的。女兒身上的毒不知何時就會發作，女兒不想讓您再一次嚐到失去親人的痛苦。就讓女兒在遠處，默默地守護著您吧，女兒絕對不會讓亡靈傷害您的，任何人都不能用您來威脅女兒……
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阮羽遙堅定地望著天上的星星。沒關係，只要孃親幸福就好，只要霜兒無事就好，只要寂快樂就好，自己的命是寂給的，她不能這麼自私，雖然她無法愛上寂，但是她可以幫他，幫他探得寶藏的位置，換取他的解藥，讓他徹底擺脫亡靈的控制，自由自在地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