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紅影殘瘦盡春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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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紅影殘瘦盡春光（一）
“皇上，你還好吧？”言福扶著虛弱的南宮離塵坐了起來，又將乾淨的衣衫替南宮離塵換掉。他的眉頭緊皺著，也不知主子身上的蠱毒何時才能解掉。主子不願讓其他人擔心，每次蠱毒發作都是由他陪著在偏殿裡慢慢捱過的，好幾次當他看到主子忍不住要傷害自己的時候，他都難過的落下淚來。他私下也跟怪神醫說過主子的病情，可是怪神醫卻只是搖搖頭。
“朕沒事。”南宮離塵輕輕的拍了拍言福的肩膀，“羽貴妃那邊。”
“皇上放心，奴才已經去稟告了，說是皇上會晚點才回去。”
“嗯。”南宮離塵接過言福遞來的方巾擦了擦臉，“時間不早了，回去吧。”他站起身來，卻因為身體損耗過大，差一點沒有站穩，幸好言福扶住了他。南宮離塵苦笑了一下，什麼時候，自己竟然變得如此虛弱了。他甩了甩頭，強撐著朝不遠處的擷芳殿走去。
才到院子，他便蹙了蹙眉，“你們怎麼不在裡面伺候著？娘娘眼睛不好，你們就不怕出事？”他聲色俱厲，連解釋也不聽便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燈沒有全掌起來，阮羽遙抱著腿蜷縮在帷帳內，她的頭埋在雙腿間，烏黑的發披散在肩上，很是無助。
“羽遙，怎麼又發脾氣了？是不是怪我沒有回來陪你用膳啊，現在陪你吃好不好？”他溫柔的走向她，卻聽到了一聲尖叫。
“你別過來，走開，走開，你走開啊……”她的哭喊聲，驚動了所有的人，霜兒等人跑了過來。看到阮羽遙滿臉淚痕的樣子都嚇壞了。
“羽遙你怎麼了？”南宮離塵急了，不由地上前了兩步。阮羽遙的神色卻更加害怕，甚至將**的玉枕、錦被都扔了過來。
“別過來，別過來，你這個魔鬼，走開走開……”
南宮離塵只覺得眼前一黑，差一點跌坐在地上。他的羽遙居然叫他魔鬼。身後的言福一把扶住了他，攙著他坐到了椅子上。霜兒和碧萱也跑到了榻前，安撫著阮羽遙。
“血，好多的血，孩子，
我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阮羽遙嚶嚶哭著，任誰勸也勸不住。坐在檀木椅上的南宮離塵慘白了臉，她記起來了，她還是記起來了嗎？
“羽遙，我——”他心裡一急，剛站起來，就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天旋地轉起來，最後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閉上了眼睛……
耳邊是哭聲，似乎是羽遙在哭。羽遙，不哭，不要哭。南宮離塵大叫著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是在偏殿的床榻上，南宮落寒等人都圍在一旁，怪神醫也在。
“羽遙怎麼樣了？”他急切地問道。
“七哥，你放心，七嫂此刻已經睡下了。”南宮落寒安慰著他，若不是言福派人連夜請他入宮，他還不知道七哥中的蠱毒已經越來越嚴重了，他居然還在瞞著他們，自己一個人硬撐。
“七哥，你的身體。”
“我沒事。神醫，羽遙似乎已經想起了什麼，這說明她的身體越來越好了，是不是？”南宮離塵根本沒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他此刻只希望羽遙好。
“皇上，羽妃娘娘想起的那幾段記憶並不是因為身體轉好，而是受了外界的刺激，這其實對她而言並不是好事。”怪老頭捋著自己的鬍子，慢慢的說道，“她的身體還是需要慢慢調理，減少刺激才好。”
“外界的刺激？”南宮離塵的臉陰沉了下來，“言福……”
“回皇上，奴才已經問過了，是秦貴妃。”
啪的一聲，南宮離塵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床柱上，“又是她。神醫，我看羽遙的情緒一直都不穩定，是不是會影響到她的身體康復？”
怪老頭點了點頭，“確實會。如今倒還有一個辦法也許可以化解娘娘的餘毒。”
“什麼方法？”
“老朽聽九王爺說過，在天山七子蓮的蓮池裡有一條大蛇，而那大蛇也曾咬傷過皇上。”
“不錯。”
“那大蛇在蓮池裡生長多年，難免會吸收到七子蓮的靈氣和藥性，老朽猜測它的血就相對於另一棵天山七子蓮的藥性，
也許能解娘娘的餘毒。”
“神醫，你是讓我七哥做藥引？”南宮落寒吃驚的叫了起來。
“九王爺，不是做藥引，而是皇上現在本身就是藥引。”
“可是，如果那條蛇真的這麼有用的話，我七哥的身體為什麼還越來越差？”
“王爺，皇上中的是蠱毒與毒藥並不一樣，況且如果沒有蛇血護體的話，皇上的蠱毒發作時恐怕會比現在要嚴重多了。只是，老朽擔心的是，皇上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了，若是……”
“神醫，你不必多言。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就不會放棄的。明日起，你便來採血吧。”南宮離塵此刻竟然有了一絲興奮，他終於可以為羽遙做些什麼了。
“可是皇上，這藥方是否有用，還有這血要採多久，老朽並不能確定，皇上乃是萬金之軀，關係到國家社稷……”
“神醫，你不必多言。總之，你讓朕吃什麼藥，朕就吃什麼。想什麼時候採血，朕就讓你採。朕不會讓自己有事，只是要求你一定要治好羽遙，不管時間多久。”南宮離塵滿眼都是堅定，他的心從來沒有一刻這麼踏實過。
“七哥……”
“落寒，明日你讓逸塵進宮來吧，有他在，羽遙也許會好一些。”
“七哥，你……”
“好了，朕累了。你們也都去歇息吧。”南宮離塵緩緩躺下身子，閉上了眼睛。有些決定，他一旦說出口，便不會後悔。也許，他在這世間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那麼與其讓她繼續痛苦，倒不如讓能給她幸福的人來陪伴她。只要她幸福快樂，他就滿足了，雖然，他的心裡也有萬般的不捨……
日子如流水般劃過，宮中卻一片寂靜。在秦貴妃被打入冷宮之後，宮中已經很久在沒有一絲波瀾了。就算是皇上再也沒有去過擷芳殿，就算是一個被言福稱為十爺的男人住進了宮中，也沒能在宮中掀起一絲小小的波瀾，這個皇宮中的女人終於學著聰明瞭起來。
可是，擷芳殿裡的阮羽遙卻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