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番外 】陌上煙柳柳拂水【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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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番外 】陌上煙柳柳拂水【終】
智浩看陌南澤望著自己笑，就板著小臉說：“簽字！”
“然後呢？”
“我過去和我媽住，有需要我會過來找你，再加一條，若是我過來看見這間屋子有其他女人，你就要付50元每小時的房租，這房子現在是我媽的。”
陌南澤挑眉，然後走到他的小書桌錢前，拿起筆在他歪歪扭扭的名字旁邊瀟灑的寫上自己的名字。
“可以了嗎？”
“手印！”
陌南澤看了看桌子上的紅色顏料調出來的水，然後蘸了蘸，按下手印。
“然後呢？”
智浩就把那張紙摺好放進自己的口袋，說：“如果你有點良心的話就把我送過去。”
“現在？”
“不是現在那你明天會給我做早餐會送我去學校嗎？”
“會。”
智浩狐疑的看著他，然後他就把他抱起來，然後一起睡到**，說：“來，和爸爸聊聊，你怎麼就想我和你媽離婚？”
“你對我媽不好，她老是哭。”
陌南澤怔愣，除了昨天他還沒見過她哭。
“那你就不想要爸爸嗎？”
“我會找新爸爸，隔壁張叔叔還給媽媽送花了。”
“隔壁老張在追你媽？”
“我經常去他家玩，我們學校的老師，長得有好看，對我媽又好，他做我老爸挺好的。”
“那我呢？”
“你是陌南澤啊。”
“我是你爸！”
“和我媽在一起的男人才是我爸，你只是我的監護人。”
“你媽和張叔叔認識多久了？”
“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認識了。”
陌南澤皺眉沒有再繼續問，這還是第一次和兒子一起睡，以前每天晚上看到他們母子安然的睡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想湊到被子裡。
他從來不知道有家是個什麼感覺，第一面見自己的父親的時候那已經是最後一面，以前也想著自己以後一定要找一個心愛的女人好好的組建一個家庭，事與願違，他婚姻的開始就是為了達到一個目的，那個女人自己說不上喜歡也討厭不起來，向來一副恬靜寵辱不驚的樣子，有她和孩子以後好像家變得有人情味了，只是自己還沒找到融入這個家的方式，所以才走到今天這步。
他一直以為她的去留會讓他不疼不癢，今天換成離婚證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捨不得，當晚上回來得知她搬走以後心好像都被抽空了。
但是他是一個善於偽裝的男人，任何事他都可以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心裡滴的血，只有自己才知道腥味有多濃。
“你又不喜歡我媽，問那麼多做什麼？”
陌南澤隨口就回答：“不喜歡你媽哪來的你？”
“那你還讓她哭，還帶那些醜女人回來。”
“你是我兒子還是我老子？”陌南澤見兒子教訓自己就問到。
“什麼都不是，你除了給我們錢以外就沒其他用處。”
兒子句句話都說得有理，陌南澤反倒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然而又想到，自己現在這樣又和那個老頭有什麼區別？這麼多年他的確除了錢就沒再給過他們任何東西。
兒子從他臂彎縮出去，好像很不想和他一起睡一樣，背對著他然後聳了聳被子就不再說話。
看看床頭，還有她扎頭髮的橡皮筋，平時她都是一個簡單馬尾，看上去幹練又精神，某些時候感覺她和藍西挺像的，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慢慢變得不愛說話，他記憶裡的她是個敢愛敢恨的活潑姑娘，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她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和煙柳一樣沉默寡言，悲喜淡然，正是這樣軟性子的人才受人欺負，藍西是，煙柳也是……
整件事最無辜的人就是她，和自己結婚到離婚，孩子如今都六歲了，可外界至今都沒人知道他結過婚了。
沒給她婚禮，戒指，承諾，沒當過一天合格的丈夫，甚至沒對她說過一句溫情的話，他心疼藍西的同時卻不知道心疼她。
第二天早上送兒子去學校的時候，在學校門口遇見她，可能是擔心兒子所以才道這裡等。
她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對後她率先尷尬的移開視線，轉身遇離開，智浩就放開他的手朝她跑過去：“媽媽！”
煙柳回頭，看著乖巧的兒子，一時間熱淚盈眶，智浩上前拉著她的手讓她蹲下來，然後小手就去抹她臉上的眼淚：“媽媽你不要哭，我今天開始就跟你一起住了，我和陌南澤已經說好了，所以放學你記得要來接我哦。”
煙柳有些不相信他就這樣讓智浩跟著自己，可轉而又想，他向來沒怎麼管智浩，可能是不喜歡吧，所以她和智浩的去留他都會無動於衷。
“張老師！”智浩突然看著她身後興奮的叫起來，煙柳連忙控制好情緒然後和老師微笑問好。
“智浩這麼早啊？”張老師過來摸摸他的頭，確實如智浩昨晚所說，戴著眼鏡溫爾的樣子，和陌南澤冷若冰霜的臉是鮮明的對比。
陌南澤見情況不妙就連忙走過
去，牽著兒子站在煙柳身旁像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權，然後微笑著對張老師說：“原來你就是張老師啊，我兒子經常提起你，身為父親怎麼也得感謝你在學校照顧我的兒子，若是改天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如何？”
張老師的表情僵了一秒然後又恢復自然，這還是第一次見煙柳的丈夫，一直以為她是單親媽媽，沒想到居然有個這麼了得的丈夫，難怪自己追這麼久都追不到。
“智浩爸爸言重了，照顧孩子本來就是我們老師的職責，你不必太在意。”
“張老師，他不是我爸爸，昨天和我媽離婚了。”
張老師表情又是一僵，陌南澤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這臭小子就知道拆自己的臺，氣氛一度尷尬，張老師就對智浩說：“智浩我們就進去吧，快上課咯。”
智浩高興的牽著他的手一邊走一邊對煙柳說：“媽媽，放學記得來接我！”
“好。”
目送兩人去學校後，校門外就剩兩個人，煙柳看了看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腳剛有要轉身的動作他就出聲了：“去哪裡？我送你。”
煙柳禮貌道謝：“不用了，不是很趕時間。”
接著兩人又沉默，然後煙柳轉身離開，在路邊招了計程車，消失在陌南澤的視線裡。
之後智浩就想那份“合同”裡寫的一樣，不和他一起住，只是要錢的時候就來找自己，好在自己還有這用處，不然恐怕他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這兒子可能是專門生下來和自己唱反調的，盡和自己對著幹，還專挑他心裡的痛處戳。
這天兒子找到他一起逛超市，就是給煙柳家裡添食材，也是這天他看到了消失幾年的她，已經不是當年稚嫩的小女孩，身邊跟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
智浩也是在三歲左右見過她一面，現在都還記得，還問他是不是他喜歡的女人。
陌南澤就和藍西說了兩句，智浩就有些不高興，沒給過他好臉色，他堂堂陌南澤居然要看兒子的臉色行事，看在自己虧欠他們母子的份上也就忍了。
小傢伙板著臉突然開口：“張老師明天說要帶我們去遊樂園，你給錢。”
“你媽也去？”
“當然，不然她和誰玩？”
“不準去，下星期我帶你們去。”
“我不想我媽和你見面，而且這是張老師追我媽的好機會。”
“你想他做你爸爸？他有我帥嗎？”
“對我和我媽好的男人最帥。”
“我對你還不好？要什麼給什麼。”
“可是我媽和你在一起不開心，我還想問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媽？”
這倒問著陌南澤了，連他自己都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這樣一問他也在心裡問自己，為什麼不喜歡煙柳？
智浩也沒打算讓他說個所以然，拍拍小手說：“夠了，付錢吧。”
陌南澤把他送到煙柳那邊，把沉甸甸的東西提進電梯才離開，兒子也沒有要留他的意思，好像他的價值就這些，沒有留他的必要了，利用完就可以拆橋了。
第二天他猶豫了一個早上，還是沒忍住，開車去了遊樂園，帶著墨鏡，穿著平日很少穿的休閒裝，找到像一家人的三個人。
智浩那小子居然真的想撮合他們，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畫面卻是很溫馨，但那個男人不是自己就怎麼看都覺得刺眼，又想到這樣的男人居然是煙柳的鄰居，而現在又和她離婚了，連讓她搬家的理由都找不到。
跟了一個上午，他們在店裡吹空調吃大餐，他卻一個人在外面晒太陽，好在有棵大樹遮蔭，淒涼的在樹下喝著礦泉水。
突然一個漢堡出現在自己面前，順著這雙小手看過去就見兒子的臉，然後把漢堡塞給他說：“你真慫。”
陌南澤見被看穿就摘下墨鏡，然後看了看四周，還好只有兒子一個人出來，不然他玉樹臨風的形象可不保。
然後一臉嫌棄的把漢堡扔給兒子：“誰吃你這個？你那個張叔叔也太大方了吧，兩個漢堡就把你們母子打發了。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誰跟你們了？我到這裡來玩。”
“我打地鼠的時候就發現你了，真慫。”
陌南澤敢怒不敢言，這兒子出了氣他就沒別的本事。
“趕緊去把你媽看著。”
“我為什麼要看著？”說著然後起身朝不遠處的奶茶攤位走去，不多時提著四杯奶茶走過來，放了一杯在他手邊，然後一句話不說就走回店裡。
陌南澤頭一回喝這玩意，雖比不上平日那些高檔飲品的醇香濃郁，但是兒子給自己的買的感覺味道還不錯，其實那小傢伙還是有人情味的。
然而這樣的想法並沒有持續多久。
不久後的一天，兒子到公司找到他。
陌南澤就放下筆問：“怎麼了？又沒錢了？”
“不是……”
陌南澤略有好奇的看著他走過來，然後見他把一個紅通通的小冊子扔到他辦公桌上說：“送喜帖，你可以不來，但是要送紅包。”
陌南澤心裡升起不詳的預感，然後開啟喜帖一看，裡面寫著兩個
名字，張某某和那個女人的名字。
“你媽要結婚？！”
“我說我想要個爸爸，就叫她和張老師結婚，她說只要對我好她就沒關係，所以就答應了張老師的求婚。”
陌南澤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然後兒子丟下一句：“看你會不會一直慫下去”然後就離開。
陌南澤開啟那個紅色炸彈，看了看上邊的日期，居然那麼急，就在後天，喜帖上還有兩人的結婚照，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恬靜。
他都沒和她拍過結婚照呢！想想除了為了生孩子碰過她，其餘時間都沒挨她一下，連牽手接吻都沒有，現在想到她就要另嫁他人了，心裡居然酸酸的。
兒子那句話一直縈繞在耳，慫？這個字他從來沒想過會出現在他身上，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
後面這兩天都心事重重，連睡覺都睡不好，到了她婚禮前一天晚上更是徹夜失眠，腦子裡總是出現兒子那句話“看你會不會一直慫下去。
他這話什麼意思？送喜帖又嫌他慫？難不成……是暗示他搶婚？
這個念頭讓陌南澤從**驚坐起，難道兒子還是看好自己的？！
兒子也說了只要對他好，煙柳嫁給誰都沒關係，就暗示著再嫁給自己也可以？
這個想法讓陌南澤灰色的心田又染上彩色，天還沒亮他就打電話安排自己的計劃……
煙柳也是早早就醒來，雖說今天是自己的婚禮，心裡卻有些高興不起來，張老師雖一直都對他們母子有照顧，對智浩又好，可是她從來對他沒有男女間的情感，可她聽智浩說想要個爸爸，孩子最簡單的要求她不想拒絕，都說找一個愛自己的人，然後試著愛上他，那麼就會很幸福，她也希望如此……
第一次穿上婚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都覺得陌生。
婚禮舉辦得並沒有太多規矩，因為煙柳孃家沒人，所以換好衣服化好妝就直接坐張老師事先安排好的車去了教堂。
智浩一直陪在她身邊，然而張老師卻遲遲沒有出現，最著急的莫過於他的父母，不停的打電話卻總是提示關機。
不安讓煙柳覺得緊張，智浩則一臉淡然：“媽媽你皺眉頭就不漂亮了。”
煙柳牽強一笑，然後看著教堂入口，他的媽媽就過來安慰她說：“不著急哈，可能有什麼事耽擱了，他爸爸去找人了。”
“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心跳卻不見反增，總覺得出什麼事了。
到了12點，人群已經吵雜起來，主持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媽媽也不敢什麼良辰吉時，堅持要等到兒子來了才舉行婚禮，然後他父親開車回來，焦頭爛額的搖搖頭：“改找的地方都找了……”
“哎喲這可怎麼辦？”
早上還覺得漂亮的婚紗，現在覺得就好像在獻醜，那種感覺就好像新娘不受寵，新郎臨時逃走了一樣。
就在眾人的翹首期盼和議論中，教堂前那條筆直的路開來十幾輛黑色轎車，然後停在教堂門口，一些身著華麗服飾的人往這邊走來，張老師的媽媽連忙走過去阻止要進來的人：“大姐，今天這裡我兒子舉辦婚禮，你們走錯地方了吧？”
被叫做大姐的夫人攏了攏肩上的披肩說：“明明是我兒子的婚禮，怎麼會走錯地方？”
煙柳臉色都白了，那個漂亮的婦人正是陌南澤的母親，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但還不至於不認識。
隨之浩浩蕩蕩的人就一窩蜂的湧了進來，煙柳被智浩拉到一旁以防被擠到。
差不多人都進來完之後，才看見一個身著白西裝的男子走了過來，站在煙柳身旁的智浩露出了笑容……
陌南澤上前牽著呆愣的煙柳，眾目睽睽下一吻落在她額頭，裡面吵吵鬧鬧的人群也隨著門口走進來的兩人而安靜下來，煙柳像中了蠱一樣被他牽著走，腦子到現在還是一片空白，只聽他在她耳邊說：“我欠你一個婚禮，自然由我來還，愛上你在不經意間到來，原諒我察覺太晚，孩子都這麼大了，你能為孩子將就別人，我也能為孩子將就你。”
陌南澤開玩笑式的告白，煙柳沒太聽懂他的意思，卻依舊被他牽著走上了紅毯，踏著結婚進行曲，站在宣誓臺上……
智浩在臺下笑著，而張老師也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身邊，欣慰的看著宣誓臺上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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