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1章 離去

第41章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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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離去

離開雲歸城已經五十里,早就看不見那城牆。

慕容涉歸打過無數勝仗,他亦曾以為自己可以縱橫天下。過去的勝利,使他有資本驕傲,但沒有人是無敵的。

他自己太過自負了,但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而他卻同時接到了兩個命令,義父的,燕王的,都是同一個內容:回京。

那雲歸城怎麼辦,雲歸城的百姓怎麼辦?

慕容涉歸只好下令讓百姓逃往內城避難,雲歸城只是在戰線的最前端,而後還是有戰力相對完備的城池。

他派了副將在雲歸城鎮守,還說了,如果楚國真的打過來,投降吧,把損害降到最低。連主帥都放棄了,一時間人心惶惶,沿途的百姓,不要命的往京城方向逃。

慕容涉歸知道,京城也不安穩。慕容涉歸也知道他此刻走,簡直是棄整個雲歸城不顧。遊移不定之際,他收到了京城傳來的訊息,宮變了。

他要回京。一個國家若是從內部瓦解了,就沒有救了。

慕容涉歸急匆匆的,沒有做任何安排,便打算自己趕回京城。

還沒到出雲歸城多遠,他就收到了後卿的信。

要變天了。慕容涉歸猛然想起很多東西,他一一安排下去,包括雲歸城最後的抵抗部署,雲歸城百姓的護送……還有,讓楚辭回楚國。

將軍府內的樹木已經開始凋零,一派蕭索的景象。院子裡的落葉也無人掃了。堆疊在院子裡慢慢的乾枯。

已經是第五天了,楚辭再沒有見到慕容涉歸,府裡的下人亦越來越少,錦雲告訴她京城宮變了,把兵力都調回去鎮壓叛亂,雲歸城怕是快要保不住了。

錦雲問她要不要走。將軍府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就連雲歸城亦變得空蕩,雲歸城的人似乎只幹兩件事,離開和準備離開。

慕容涉歸,不會回來了嗎?他不要自己了嗎?

楚辭站在門前,也不說話,她看著將軍府的門口,抿著嘴脣,神情渙散,毫無神采。

府門突然推開了一些,把楚辭驚了驚,她盯著將軍府的門,似乎要把嘴脣咬破了,再一推,門大開了,不是慕容涉歸。

楚辭彷彿整個人洩了氣,靠身後的牆體支撐著身體。她笑自己,還在期待什麼。

陶洪一進門就看見了楚辭,他討厭這個女人。是她把將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變成了一個不能再糟糕的人。

而將軍卻還要他回來把這個女人送出燕國邊境。

像一出荒唐的鬧劇。

他恨不得她死了,卻還要保護她?只是現在殺了她又有什麼用,又救不回雲歸城,救不回燕國。不過是讓慕容涉歸更頹廢一點。

燕國已經夠糟糕了,沒有必要在他手裡更糟糕。

這個女人,也只有慕容涉歸才重視而已。

這樣想著,陶洪自然不會有什麼好的態度,他大步走向楚辭,皺著他濃密的劍眉,生硬而冷漠的說:“楚姑娘。”

他發現他並不想承認楚辭是慕容涉歸的妻子,不過是將軍做的一個錯誤決定。

楚辭卻不知道陶洪在想什麼,她只是想抓住這個機會,在陶洪話語剛落的瞬間,便急切的問:“慕容……將軍,他什麼時候回來?”

“回來?楚姑娘別開玩笑了,你不知道將軍不會回來了嗎?”陶洪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輕蔑的感覺,彷彿慕容涉歸不在,這女人就什麼都不是了。

從楚辭那帶著焦慮的眼神中,陶洪不禁帶了一絲嘲諷,一絲刻薄。他又走前了一步,“楚姑娘,去收拾一下包袱,帶上必須的東西就好了,不是你的,就別帶走了。”

楚辭看見陶洪的不屑,有些不知道如何迴應才是。但此刻她只想問,什麼意思,什麼叫不回來了?收拾東西幹什麼?楚辭退後了一步,還是問了出來。

“楚姑娘不懂?”果然一無是處。陶洪又說道:“收拾好東西,將軍叫我送你出燕國。”

楚辭呆立著,所有思緒在這一刻停滯。

“我不走。我要見他!”楚辭提高了音量,對上了此刻陶洪的鋒芒。

“不走?也沒關係,反正楚姑娘是楚國人,就算被攻進來也沒什麼關係吧,只是將軍吩咐了我,我從命而已。你若不願,與我也沒有關係了。”

低落地,不可置信地,楚辭聽見了自己體內陌生的聲音,是傷心嗎?

楚辭黯然地問道:“他說了什麼?”

陶洪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將軍叫我給你。”楚辭不顧矜持伸手就要奪,陶洪卻躲了過去,“前提是,你跟我走。”

“我要見他。”楚辭堅持道。

“算了吧,將軍不想再見你,而且拜託你,將軍什麼都沒有了,他已經名聲掃地,兵權被收,他幾乎毀了燕國的一條生路。所以拜託你,不要再影響他。”

強忍住眼淚,楚辭抬起頭,不讓它掉落,“他親口說他想我走?”

“是。”

“好,那我走。”

大約一刻鐘,楚辭走出房門,她這才發現書房裡許多東西,都被拿走了。

慕容涉歸是真的沒有打算過再回來。楚辭沒有什麼可以拿的,她只是想見慕容涉歸一面,可是他好殘忍,連一個贖罪的機會都不給。

陶洪看楚辭出來了,沒有廢話,直直的出了門,門口已經有兩匹馬,似乎認定她一定會走。

也是,不走又能怎麼樣,慕容涉歸連將軍府都不要了,何況是一個他認定了的沒有心的壞女人。

本來已經不陌生的街道。卻又陌生得好似一座空城。

出城門,城門外依舊是荒涼。陶洪只是在拼命的加速,彷彿楚辭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扔出燕國範圍。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辭已經可以看見燕國最前線的關口,城磚已經褪掉了最原先的顏色,不知道這座城關已經存在了多久。

是蒼老的,陳舊的顏色,是大半年以前楚辭進來時完全沒有注意到的顏色。當時她根本沒想過,會留在這裡那麼久。很久了,久得足夠愛上一個人。

楚辭突然開口:“他沒戴面具嗎?”

聲音追上了前方,卻讓陶洪莫名其妙,“什麼?”

陶洪突然想起那天將軍是背對著他的。那天將軍的聲音彷彿蒼老了十歲,他們是在城郊見面的,這地點曾讓陶洪有所疑惑,然而他堅信沒有人能在他面前冒充將軍,畢竟即使是後卿,也只有他能認出來。

這些年來,呆

在慕容涉歸身邊最久的人,只有他。他知道慕容涉歸的一切習慣,卻除了他的面具下的臉。

在陶洪心裡,若是有一天慕容涉歸不戴面具了,才是不正常的。那天他並未注意到,慕容涉歸從始至終都是背對著他的。

慕容涉歸下了簡短的命令,就趕回京城了。陶洪知道慕容涉歸終於要放棄這個女人,對慕容涉歸還是有些不敢造次與有些顧忌。還不到取代他的時候,畢竟在這個多事之秋。

結果這個女人問了他這個問題,他才下意識減了駕馬的速度,“為什麼這樣說?”

“他的面具留在將軍府了。”楚辭追上前,默然地回答。

原來他差一點就可以知道慕容涉歸長什麼樣子了,就能證實心中的懷疑。他好久沒有見過慕容無垢了,慕容無垢從來沒有和慕容涉歸一起出現過,他一次次懷疑,但,一次次被打破。

“我沒看到,那天他是背對著我的。”陶洪實話實說,他看了一眼楚辭,除了漂亮,一無是處。只有慕容涉歸這種見色起心的人,才會喜歡。

楚辭沉默了,陶洪又加快了速度,顯然不想再交談。但她不甘,非常的不甘。

楚辭生硬的對陶洪喊道,“你不用送我了,你把信給我,我自己走。”

“我答應了將軍,要出燕關。”陶洪淡漠的說。

“那個關,叫燕關?”

“對。出了那個關口,就等於出了燕國,如果你出了關,再踏進這裡,讓我見到了,必然會殺了你。”陶洪狠然道:“我不是慕容涉歸,如果我愛一個人,我可以為她死,但絕不會為了讓她活而讓她和自己一起承受這世間的罵名。我想將來只要稍微知道一些真相的燕國人,必然會恨死他。為救你,間接導致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楚辭黯然,陶洪說得對,慕容涉歸為了救她,幾乎把半片江山拱手讓人,如果她楚辭不愛,那沒關係,罵又如何,她是楚國人。可是她愛上了慕容涉歸,她不在乎燕國人怎麼看自己,她在乎的是,她把她的丈夫從燕國的神壇拉下,成為了燕國人憎恨的物件。

有時候你喜歡一個人,那個人的聲譽,是可以讓自己拿命去維護的。而她卻是親手毀掉了。

燕關很巨集偉,巨集偉得讓人感覺自己是多麼的渺小。楚辭用手觸及了城磚,是粗糙的感覺。出了關門,陶洪把信遞給楚辭,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什麼也不說,命人把門關上了。

早已入夜,楚辭只好先找個最近的村落落腳。

深秋,風聲嗚咽,遠方有笛,一曲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一曲畢,淚已滿。

她在她的故鄉,泣不成聲。

她已經知道這曲子名曰子衿,她卻不知道唱這首歌的人是誰。那悠揚的曲調分明已遠去,就像愛人分明已遠去。

楚辭眼含著熱淚,顫抖著從懷裡掏出那封信,明明是輕輕的一張紙,卻是她不可承受之重。都不肯見面了,還要說什麼絕情的話嗎?

“餘非汝良人。此去山高路遠,一路小心,若過此關,此生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