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三七心中有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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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三七心中有自責
第034章 三七心中有自責
“小姐！”銀釵看她沒由來地又走了神，不覺喚了一句：“奴婢在跟你說話呢！”
雲琅皺皺眉，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沒人教過你主子用膳的時候要學會閉嘴麼？”
“我！”
“言多必失，先管好你自己的嘴吧！”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雲琅隨意扒了兩口就起身離開。要是跟她再在同一個屋簷下待下去，她可難保自己不會封了她的嘴丟她出門。
銀釵看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氣得狠狠錘了一下桌子！要不是這裡是聽風閣，她早就將整張桌子都掀了！何必在這裡受這種窩囊氣？
現在這個賤人越來越囂張，甚至還將金環汙衊致死，這口氣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若是不報，怎麼對得起自己之前捱過的打？
當然，王嬤嬤和大小姐現在都讓她別亂動，否則她一定買一包毒藥直接毒死她一了百了了！
雲琅走到聽風閣門口，見卓雲卓月恭敬抱拳行禮，一蹙眉質問道：“你們為何放她進來？”
卓月聞言，立即解釋：“主子，是三七讓……”
“二小姐！”還沒等他說完，卓雲便打斷他：“此事只要去丫鬟院看看，就會知曉原因了。”
“是麼。”雲琅眉眼一挑，眼底的疑色若隱若現。
“卓雲不敢撒謊。”
看著他的眼睛，又看一眼旁邊似乎有些搞不清狀況的卓月，雲琅忽然一笑，回道：“好，信你一回。”說罷便轉身離去。
卓月見此，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卓雲，你幹嘛不讓我解釋？”
“你沒看到二小姐的眼睛麼？她對我們向來都不信任，與其自己解釋，倒不如讓那幾個丫鬟替我們說清楚。”
聞言，卓月嘆了口氣。看來想讓她徹底對他們放心，還需要一段時間呢。
丫鬟院內，燭光明滅。
雲琅進去的時候，裡頭一如既往的安安靜靜，窗前兩個模糊的人影在晃動，想來應該是三七和青塘，畢竟現在以淺兒的身體，應該還起不來床。
“昂”地一聲，她輕輕推門而入。
三七和青塘幾乎是同時扭頭看了過來。
但是很快，三七彷彿像是做了什麼錯事般，倒吸一口涼氣，立即又將頭別了過去，假裝手裡有事要做忙碌起來，邊忙還邊問：“小……小姐，你怎麼突然來了？”
“沒事不能來？”雲琅一眼便瞧出了她的不妥，上前跨了一步。
“別！”三七嚇了一跳，趕緊往反方向跨了一步。
雲琅秀眉一簇，立馬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二小姐你今日不是喝多了嗎，那為何還要出來，多休息休息才好呀！”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始終不肯正面她。
環顧四周，青塘站在一旁沒有做聲，很顯然有所隱瞞。而淺兒不知何時已經醒了，起身看著她，大概是因為還沒回神，那水汪汪的大眼不停地徘徊在她們幾人之間，不明所以。
“轉過來。”她命令了一聲。
“小姐，我……”三七不知該怎麼辦，緊抿著朱脣兩頭為難。
“在我面前休要說謊！你若是非要這麼執拗下去，可別怪我動用武力！”聲音中帶著陣陣不滿，只要是心思細膩的丫頭，都能聽得出。
她是真的有些怒了。
三七心裡頭害怕，可眼下也知道自己瞞不了她，便死死咬住下脣，一點點將臉轉了過來。
燭光搖曳，暗影打在她的臉上，顯示出道道血痕。
雲琅眸色一沉，將她拽到了燈光邊，適才發現她左臉高高腫起，甚至還有幾道指甲印，當即反問：“銀釵乾的？”
三七猶豫須臾，忙搖頭：“不是不是，是我不小心摔的……”
“還不快說？”雲琅打斷。
“我……”
“小姐，三七的確是被銀釵打的。她不願說只是不想讓小姐擔心罷了。”旁邊的青塘見她總是寧願自己吃點虧也不願意讓他人為難，心中也不免默默替她著急。
果然是這樣麼。
雲琅冷笑一聲，拉著她在桌邊坐下：“所以你還打算繼續隱瞞？”
“不是的小姐，是我自己太著急了……”
“然後？”
三七握了握自己的手心，知道現在不說清楚，小姐一定會生氣，後果如何她也不敢隨便想象。於是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傍晚見小姐回來不省人事，心裡擔心，就去廚房做了點吃的，希望小姐起來能吃下。”
“可是很不巧，恰好遇到了傷好回來的銀釵。她一看我手裡拿著飯菜，認為我要討好小姐取代她的位置，便一氣之下打了我一巴掌……”
她頓了頓，又趕緊接話：“其實這次也不能怪她！於情於理，我還只是個三等丫鬟，本來就是不能隨便進出小姐院子的，如今我不僅逾了矩，甚至還自作主張，挨點罰也是應該的……”
她越說越小聲，頭也越低越下去。
雲琅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銀釵這個丫鬟她斷然不會留，只可惜少了一些契機。上次偷盜只能小懲大誡，萬一連累了將東西交給她的三七，卻也不是她想要得到的結果。若不然……
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小姐，你可千萬別拿她出氣。是，她命人打了淺兒妹妹我的確記恨到現在，可是這一回是我的過錯，自己犯了錯就必須自己受著，所以懇請小姐不要去責罰她。”
三七話匣子一開啟，就嘀哩咕嚕說個不停，不是自責就是千叮嚀萬囑咐，簡直比老媽子還要囉嗦。
“我知道該怎麼做。”雲琅說了一句便起身：“時候不早了，你們好生歇著，事情我自己會解決。”
正要走，三七又喊住了她：“小姐等等！”
“嗯？”
此刻淺兒已經小心地從**爬了下來，她從抽屜裡翻出了一條長繩，在青塘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輕聲細語地問道：“小姐，奴婢，可以為你量身嗎？”
雲琅一怔，瞬間就想起了那日他們上街帶回來的布匹，便問：“你會做衣服？”
“小姐，淺兒妹妹做衣裳的手藝可不輸給丞相府裡頭的裁縫婆子！”三七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洋溢著自豪。
淺兒聞言，臉上頓時紅了大片，小心地拽拽三七的袖子嘀咕道：“三七姐姐快別說了……我的手藝怎可跟裁縫婆子比……”
“淺兒妹妹，你可別太謙虛了，等小姐的衣裳做好了，定會叫所有人大吃一驚！”
所以言外之意，是這小丫頭要親自給她做衣服了？
看著她妞妞捏捏的羞澀模樣，雲琅將雙手一展開，背對著她們轉了過去。淺兒見此，激動地看了三七一眼，然後便上去給她量身了。
雖然她身上還帶著傷，但一工作起來卻是心靈手巧，面上喜悅的笑容彷彿全然忘了傷痛一般。
“嘿嘿小姐，你要是真收了淺兒妹妹，一定不會失望的！因為她特別擅長洗衣做飯和縫縫補補。”
雲琅淡淡瞥了她一眼，看她一邊臉頰高腫還一邊笑得開心，神情詭異得很，不過卻該死地有趣：“是麼，那你呢？”
“我啊……自然是梳頭化妝，還有……照顧花圃。”她答得十分輕快：“這王府裡頭的大多數花草都是三七修剪的，小姐覺得如何？”
講真，來府裡那麼久，雲琅還真是沒有仔細瞧過這丞相府裡的景緻，大致看去覺得花草修剪有型，倒沒想到竟是出自三七之手。
“嗯，不錯。”
“嘿嘿，小姐謬讚！”
話音剛落，三七的目光便停留在了青塘身上。雲琅起初以為她要介紹她的手藝，可沒想她硬是愣了半天也沒說出來，最後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問：“那個，青塘姐，你擅長什麼？”
青塘一愣，旋即道：“青塘不才，只懂察言觀色。”
好吧，這個耿直的女孩卻是令她有些刮目相看了。不過，她們三個人混在一起，也的確是三七和淺兒更親密些，而青塘，總是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疏離感。
“青塘入府多久了？”
“不足三月。”青塘答。
“是啊，青塘姐雖然剛進來不久，但是待我和淺兒妹妹是極好的！”三七立馬接上了話茬。
“喔。”雲琅應了一句，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量好衣服離開丫鬟院，她們三人一如既往地出來送她，還沒走兩步，便聽得三七跟另外二人說話：“哎，要不是我太著急，銀釵也不至於會下手，這樣那兩個看門的小哥也就不用為難了，放銀釵進去，也完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呢……”
所以，卓雲卓月是無辜的？所以，她真的有些誤會他們了？
誤會歸誤會，可他們的身份始終都還是個迷，在那之前，她自然是無法完全對他們放心。不過現在，她的心中反倒有了計較。
聽風閣門口，卓雲卓月見她折返，立即恭敬頷首，準備等她進去。誰想她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冷冷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跟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