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三百六十章咯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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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三百六十章咯誒
第337章 三百六十章咯誒
“啊！……”淮南舜耕鎮一處宅邸內傳出一陣驚叫，“不！啊！我的兒啊！不要！……”
“夫人！夫人！……”
“老爺！老爺！……”
寂靜的小鎮嘈雜了起來，鄉里鄉親看熱鬧的、擔心的、幸災樂禍的人們，都燃起油燈，探頭張望……
高府內，老管家高行宜神色匆忙，在獲得高老爺的許可之後，急急忙忙推門道：“老爺！小少爺他……走了，夫人受不了打擊昏厥過去了！”
“是嗎……呵……還是來了……是雪兒的報復吧……她就是這樣……純粹的像是雪山上開著的雪蓮花……美麗純潔……而又冷冽妖豔……吧……”聽著他的喃喃自語，看著他長大的老管家眼裡蓄滿了淚，若是沒遇到那女子，老爺他可以就這樣平順地過完一生的吧，但……
“罷了，我修書一封，你派人送去鳳陽郡府的祕語齋……讓他們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請他們當家人過來，我高府……”高老爺高致書重重地閉了閉眼，嘆道：“不能讓高家百年的心血砸在自己手裡，更不能……讓高家斷子絕孫、無以為繼啊……”
………
嶺南益州郡哀牢群山之巔，避風處有一精緻的閣樓，二樓北廊對立而坐的男女正在飲茶相談，女子眉不點而黛，水汪汪的杏眼比旁人要長些，墨色的瞳仁總似蒙著曾薄霧，稍一皺眉就似是要哭出來一般，惹人憐愛。男子的樣貌乍一看就要讓人失望了，平平無奇長相，勉強稱得上是清秀，但與其對望，則會發現眼睛是極具魅色的睡鳳眼，幾乎可以攝人心魄，不免讓人懷疑是戴了層人皮面具。
“姑娘，打擾了，從鳳陽送來的書信，說是要請祕語齋當家人一觀。”溫柔如水的女音從廊外傳來，“來信人是鳳陽州舜耕鎮的高府。”
“高府？呵。”男子笑了一聲，“還是找上門來了，高府這幾個月不好過啊……”
女子並未搭理他，起身到廊外接過紫株送來的信，心中不禁腹誹這人規矩多，自從接任陰陽司司長後，在現世幾乎不露面了，卻一有空就來找自己嘮嗑。
“確實是這件事，”水黛邊看著信邊道，“昨日丑時剛過，高府高夫人生育的不到兩歲的兒子暴斃而亡，高家願以祖傳的雞血石為酬換得祕語齋相助呢，依據以前傳來的訊息，這個孩子貌似自出生開始就一直纏綿病榻，想是也活不了多久，不過這高府這數月過的不適一般的不好呢……你要看看嘛。”說著把信遞向對面的人。
“不了，我不管這些俗人之事。”男子看到水黛朝天白了一眼，不由笑了起來，本就出彩的眼睛更是有如星辰般閃耀，“這事你管一管也無礙，本來也是不能放任陰魂為禍人間，還能結一份善緣，雖然高府那雞血石對我們來說無用，可高家最不缺的便是錢財了。”
“蔣家向來以身正耿直出名，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水黛思考了下措辭，得出結論，“商人。”
“秦廣王的時代離我出生的時代都有數千年了吧，該傳承的東西早不知道稀釋到哪兒去了！”蔣晟竑漫不經心道，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襟，又道：“我這趟是想把童宇暫放在你這兒，他只知以保護我為使命，我這以後大都待在彼世，他可是活得好好的活人，更何況他也太沒人情味了，若是讓他這一輩子就這樣，倒辜負了其父臨死前將他的未來交付給我的苦心了呢，讓他待在你身邊多沾沾人氣，你不也還沒找到適合的護身人選嘛，更何況我覺得紫株那丫頭年齡正好，若是能解決他倆的終身大事，我們都舒心不是？”
“小女子先謝過蔣大官人給了我個得力助手。”說這話時，水黛是真心誠意感謝的，“童宇我自是會好好照顧，但紫株的事不是我能決定的，她有自己的人生。”
“恩。我先走了，將近年關了，冥府需處理的事務繁多，前任真的是偏偏這時候去轉世歷劫，更何況現在這楚元國明顯已經龍脈衰竭，龍運不久矣，怕是不久，天下便要大亂了，但畢竟沒有一個國家的做到真正的長盛不衰啊，還是古人明智，正可謂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蔣晟竑的聲音越來越遠，他正在透過施有特殊術式的門，可以直通幽都城門，祕語齋各地的傳信也是一直使用這種方法，既快且安全。
水黛聽著他的話語，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但是有些東西卻會一直傳承，人們總是渴望和平的……若是……若是……我因私事插手了楚元國的國運該當如何？”
人影已經虛幻了的蔣晟竑轉頭，臉上訝異的神情因為兩界的交接而顯得有些怪異：“朱顏……如此心軟在這世間可是不好走下去的，適當的視而不見，讓自己更舒心些如何？”
“不！家人冤屈還未洗刷，我怎麼能讓這個國家就這樣衰敗！”堅定而有張力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淚水盈滿了眼眶。
“小朱顏……莫哭……只要記住，這世上無論什麼事都可以以商道相處，哪怕是神道仙道，也可以以此道論處。只看你如何取捨、相協罷了……”北廊盡頭的身影已經淡到幾不可見，蔣晟竑看到水黛臉上展現的堅毅，放心一笑、擺了擺手踏出了最後一步。
曾經也有個愛喚自己小朱顏的人，可卻為了就自己，甚至被分屍、魂飛魄散……水黛深吸一口氣，抹了抹淚，自西廊而下，在書閣內尋到了在案前的紫株、紫苑姐妹二人，囑咐他們告知其他幾人，準備去舜耕鎮的事宜，自己則抽出玄典便看了起來。
“姐姐，姑娘是不是哭過了？蔣公子是不是又欺負她了？”紫苑小聲問紫株。
“莫要胡說！教你多少次了，謹言慎行，姑娘本就白皙紅潤，眉眼自有一股憐意，可能是被風迷了眼，搓紅了罷。”雖然嘴上這樣說，但這不過是搪塞妹妹的說辭罷了，紫株對這個比自己還小上兩歲還要一個人承受、撐起這麼多人的生活的女孩兒打心底的心疼，當初自己和曼兒……紫苑借住許家，以縫補補貼家用，卻不過杯水車薪，若不是姑娘……自己的妹妹更不可能被保護的這麼好……
“約莫半月吧，府裡怪事件件。惹人疑竇，夫人已經病了月餘了……”高老爺噎了一下，繼續道：“我的雪兒，心性良善，自小被那樣對待，可在回程路上，問她是否需要給那些親戚一些教訓，她卻說，人有遠近親疏，他們肯在尚且富餘之時照拂我一介孤女，她無法報恩已是慚愧，若當初不是被賣去勾欄那等地方，她也不會反抗的……”說到這，抬首看向水黛，似是不解，“為何這樣的人逝後會害人而不是昇天呢，還在這世間受著苦楚……”說著更是添了些許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