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沒有暖爐的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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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沒有暖爐的南方
第327章 沒有暖爐的南方
吸著略稀薄的空氣，水黛大展雙臂，好久沒有這麼舒心了，“決定了，就這。”轉頭向忘憂和許士武道，“這兒不錯吧，以後能有個不錯的住所呢~”
忘憂看著全身散發愉悅氣息的水黛，心想，小姐真的很久沒像這樣舒心了罷，娘，你在天上能安心了吧，能跟老爺和夫人交代了吧，我一定會如你從小教我的那樣，雖然少爺已經不在了，但我一定會誓死保護小姐周全的！
回到客棧後，水黛一直在看掌櫃收集來的高家的資料，高家鬧鬼一事倒真顯怪異，出事之後一直沒歸家的高家家主和大少爺全都無事，倒像是巫蠱之術，可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
看情形最像的應是在大門的上枋內藏圍繞著“日”字畫圖案的紙條，致居住者久病不起，可高家請的幾位高人有些是有真本事的，不可能像不到這一層才對……哪裡出了問題……
次日，水黛帶了忘憂往高府方向，一邊散心，一邊看下高府到底有什麼詭異……行了一路，第一次，四年來的第一次，看到了忘憂臉上屬於孩子的笑容，看他拿著糖人笑得一如曾經小哥帶自己出去玩的時候，跟在乳孃身邊的總角小童的模樣……出來走走也許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遠遠的看到一片瘴氣籠罩的府邸，看來那就是高府了，水黛眼眸越發凝重，看來……是怨靈作祟……而且……怨氣還不小……
“小姐？”忘憂看到水黛呆站原地，有些不明所以。
“忘憂你開陰陽眼看看便知，看來有一場硬戰要打呢。”水黛繼而皺眉，“就我二人，恐有些辛苦……”忘憂從瓷瓶裡倒出一些桑落酒與忘川河水按比例調成的黃泉水，抹在眼睛上，看到眼前的景象，瞪大眼睛，第一次看到這麼厚重的怨氣……
水黛凝重道：“現在先去訂些需要的東西罷，若是拖下去，恐危及高府家眷性命。”
“是！”
二人用了三天時間，在益州的巴郡、永昌郡、益州郡三郡奔波備齊了所需之物。
“請問細辛姑娘來訪何事？鄙人府上近來不寧，恐怠慢了貴客。”水黛在外以細辛為名行走，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看著端坐上首小心翼翼的高家家主高致書，水黛不由心道，這蔣晟竑的名頭真真好用，幾百年的經營果然不一般。水黛收回心神，回道：“小女子乃幽都冥府記錄在冊的陰陽冥使，奔走於陰陽兩界。今日在益州辦事恰聞高府危機，凝神一觀，約莫是怨鬼作祟，故花了幾天時間備齊物品，借蔣公子之名登門叨擾，望高老爺能讓小女子收了這怨鬼，防止怨鬼作孽。”
“姑娘言重了，蔣公子的人脈果然是極廣，連地府冥使都相識，若是姑娘願意相助自然是極好，若是姑娘能還家宅安寧，鄙人定當重謝，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高老爺掩不住疲色的雙眼驀地亮了，原是看戴著紋無義草白色面具的少女，恐是什麼來遊山玩水的嬌慣小姐，不曾想是來相助的貴人。
“小女子需先在府上尋出此怨鬼的棲身之所，方才進府之時略有所感，可否讓小女子前往西南方的宅院探查一番？”
座上的高致書一愣，“那是鄙府後院方向……”略微遲疑後，又道“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什麼？”水黛問到，“高老爺若是有什麼線索便是再好不過了，能省不少事，若是不方便也無礙。”
“也沒什麼不方便的，說來也是丟人，前年冬，在下遠赴荊州南郡辦事，途經張林莊遇到買丫頭的牙婆，正撕扯著一……孤女，要賣入青樓，鄙人買下後，原是想充個丫鬟，路上到也有照應，她無父無母，只知自己姓張，甚而連自己生辰也不知。我們結識與前年初雪之日，便為她賜名初雪，約莫十二三歲，卻聽她說她應是十五歲，與在下八女同年沒，那時並未對其有任何旖旎心思。……”說到這，高老爺忍不住有點失神，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夢境。
“說來，自小被教導利益至上，但鄙人對初雪卻是真心的，跟在身邊兩月後，吃穿用度跟上後，漸漸張開了，那舉手投足間的天生媚色……”一副儒生模樣卻從骨子裡散發出商人精明的男子，眉宇間露出難掩愧色，“鄙人年齡幾可做初雪父親，但是那日醉酒後……次日她也作什麼也沒發生似的，若非**那抹落紅……”似是察覺眼前少女年齡也不大，便止住了話頭。
“無妨，高老爺繼續罷。”水黛在心中忍耐著高致書的囉嗦，但是自己又需瞭解這怨鬼形成如此大怨念的緣由。
“問過之後，初雪說在我救下她後，她心裡便只有我一人，就像那救世神佛一般，她說自己配不上我，只願跟在我身邊照管我的生活起居，我欣喜若狂，雖想給她名分，但是族裡必然不同意，連做個貴妾都難，做個賤妾卻又捨不得委屈了她。”說到這，高致書竟是有絲哽咽，“辦完事回程的路上，初雪有了身孕，孕吐非常厲害，一路慢行以致花了四月才到府中。在夫人的堅持下，只得給了賤妾的名分，兩月後因家中事務去了一趟蜀郡，竟得家書說初雪早產，母子皆去了……”
“那孩子是有八月了麼？”水黛略微一算。
“九月餘了，九月早產的並非沒有聽過，但如此凶險，一屍兩命的……卻也少有……半月後回府，屍身早已入殮，也沒找到任何線索，夫人是益州刺史的嫡女，毫無根據要徹查……”
“明白，會落了高夫人面子吧。”水黛嘆道，世間人情錯亂複雜，沒有任何生存手段，只曇花一現罷了，“府裡出事是在這位姨娘逝世之後麼？”
“約莫半月吧，府裡怪事件件。惹人疑竇，夫人已經病了月餘了……”
“那就明瞭了，未出世的嬰孩怨氣最大，若是自身體弱則氣弱，氣弱則魄力弱，逝世後不是投胎就是散盡魂魄，更遑論這位姨娘恐是遭人迫害而死，死前若是有怨氣、不甘、執念都會影響到嬰孩……”看到座上的男人愈發痛苦的神色，快速道：“嬰孩尚未出事便魂歸故里，為作孽亦未積攢功德，但死後做的孽仍會有損魂靈、影響輪迴。我們儘快開始為怨鬼解怨，渡其輪迴轉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