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願與你共存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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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願與你共存天地
第110章 願與你共存天地
一切已經塵埃落定，那些因此次事件逃走的囚犯，都抓回了七七八八，地獄通往人間的大洞也已經被修復完全，冥府也恢復了有條不紊的生活，每個人各司其職，閒著的時候去幽都商鋪裡逛逛。
這些能在冥府開得起鋪子的死者都是仰視有些家底，要麼陪葬品豐厚，要麼每天供奉的東西餘的都可以開鋪子了。
水黛將軒兒送至徐聆娘處，她生了墨哥兒，也快一年了，最近在給墨哥兒斷奶，奶水還沒下去，給這小東西倒是合適，他倒也乖巧，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和墨哥兒睡在一處，兩個小不點每日裡對著傻笑。
“你怎麼來了？”
蔣晟竑手裡忙著，這段時日一直在人間忙活，有些文書副官並不能處理，這次回來他已經兩夜沒閤眼了，眼裡佈滿的血絲和眼底下的厚重青影都昭示著他的精神狀態。
仙階還不能做到不吃不睡，若是勤於修煉靈氣吸收的足夠，倒也可以抵上一段時間，像蔣晟竑雖然已是上仙位階，但是前幾日戰鬥到底損耗了不少靈氣，如今又連日工作，難免有些吃不消。
“我來查些文獻，我想幫千雪看看，姬發現如今在何處。”
水黛有需要知道一些什麼時，望鄉閣的許可權內又無法調動，便會來尋蔣晟竑幫助，他的印鑑可以查到她這個陰陽使所不能查到的東西，但是這內容向來是不會瞞著蔣晟竑的，這算是二人的小默契吧。
蔣晟竑凝眉，看著水黛吹彈可破的臉蛋，多年的修練讓她的身體愈發純淨，愈發耀人：“這……你還是少些與她接觸較好，那個孩子按崔府判的意思也是想留下，他必定以為這是陶羨的孩子，我們就不必多嘴了，畢竟稚子無辜，以他的面子，還是能夠轉圜一二，可是那幻妖之王……”
“不是她託我前來，只是我自己想要知道，若是……若是……在她去前的那日，她若是想知道，我也能告知於她，讓她死得瞑目些。”
在這冥府之中，水黛唯有和追憶司中人以及蔣晟竑和其他陰陽司常駐人間的冥官可以說話輕鬆些，不需要總是提示自己要用那彆扭的自稱，這也是冥府冥頑不化名頭的來由。
“罷了……你這玲瓏七竅心倒是讓人又愛又恨……”蔣晟竑嘀咕道，手上不閒著，解開重重結界，將印鑑交到水黛手中。
“恩？”水黛接過印鑑，“你在嘀咕什麼？”
“沒什麼，神女應該教過你，在冥府之中，有些東西要收起來。”
“不過是能幫的就幫……”水黛在蔣晟竑的凝視下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她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我知道。”
“恩。”
這人間有多少遺憾，遇著一個，幫一個，那麼她的正事就無需做了，若是真有閒工夫，幫了也就幫了，權當積點功德，但是有些人是真的不值當去幫。
“我也不是什麼善心之人，不過是看到了舉手之勞罷了，我……知曉這世上許多東西……”水黛嘆了口氣，不願意多談，轉身便走，剩下的話語雖未曾出口，但是二人都心知肚明。
在這個利益交織的世界裡，善心又能做些什麼呢，有時還平白無故沾惹了一身腥，自己無法脫困也就罷了，倒還連累了親近之人。
…………
“你來做什麼？”
千雪冷冷的盯著牢籠之外的水黛，也不知道孩子怎麼樣，但是她不會忘了是這個女人從她手中奪走了自己的孩子。
“我帶孩子來看你。”
此處乃是鬼界堡中的牢房，就她這種身犯重罪之人，能待在這普通牢房，說實在的，算是厚待了，未曾讓她與陶羨進什麼水牢、火牢亦或者連上神都怕的瘴氣之牢。
水黛進來接受了層層排查，孩子是不可能過得了的，不過她自是有辦法，將孩子置入旁人造的生存空間中再放入自身的儲物空間內，加之她又是冥府之人，排查也不可能細到將隨身空間都一一檢視，更何況孩子還有兩層空間保護。
千雪被鎖鏈貫穿了手腕、腳踝，脖頸之上還繞著一圈，無數鎖鏈糾結纏繞，水黛走進牢房，示意外頭守衛的人走遠些，兩個陰差互看一眼，其中一個對著水黛道：“這裡頭的犯人是崔府判特意吩咐關照的，水使者若是有甚麼私仇莫要做得太過，讓小的們不好交差。”
“知道，不會的。”
水黛腹誹他們怎麼就不擔心自己帶了人跑走，讓他們更難做呢？就算是冥府自己人，也可能因為私交而徇私的啊，他們為什麼一點也不擔心……
這個問題在水黛走到離千雪三尺遠的地方的到了答案，此處再不能往前了，封印疊著封印，結界並著結界，層層交錯，連一個縫隙都沒有，若是沒有看錯，連千雪身上束縛著的鎖鏈也都是施加了法術的，這種法術能令被縛者無法調動丹田內的真氣，只能如凡人一般安分的待在此處。
水黛將孩子抱出，小心翼翼的湊到最近卻安全的地方，對著千雪指道：“來，看看孃親，想不想孃親？恩？”她小幅度的搖晃這孩子的襁褓，他年紀尚小，只知道盯著水黛的眼睛瞧，時不時想要伸手去將她的睫毛抓在手中。
“孩子……孩子……”千雪面上冷酷的面具終於破碎，她哭嚎著像孩子撲去，可是身上的條條鎖鏈哪裡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每條鎖鏈帶著不同的行系的法術透過傷痕注入千雪的體內，每一種法術相生相剋，相輔相成。
“啊……啊……”千雪只覺的五臟六腑在翻江倒海一般的攪動，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覺得舒坦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疼痛，可是她的喊聲透過那層繁複的結界傳出來的不過寥寥幾聲低嚎。
這邊的聲音能很好的傳達到結界之中，而裡頭的聲音……水黛在千雪緩過神來後便娓娓道起她查出的姬發在天上所經歷過的一切。
千雪也不知是清醒的還是怎麼樣，一直低垂著頭，並沒有任何反應，在聽到姬發已然消逝在天地之間時，她終於抬起頭來，眼中是一片死寂，從之前她與水黛的一些話語中，水黛能感受的出來，她對孩子的父親，已然帶著無盡的愛意，水黛也是擔心日後再無機會，便趁此機會告知於她。
“掌櫃的，千雪斗膽最後請你幫個忙……”千雪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若是天界能夠答應只處死我一人而放過陶羨和軒兒的話，我可以自戕而不髒了他們尊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