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48章 我又成了什麼人?

第348章 我又成了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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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我又成了什麼人?

第348章 我又成了什麼人?

回京城?!

顧文茵一臉錯愕的看著喜寶,好半響,才問道:“你現在這個時候回京城幹什麼?”

“我們就這樣走了,鋪子怎麼辦?”喜寶說道:“兩個鋪子呢,不能沒個交待就走啊!”

“鋪子裡有蘇伯。”顧文茵說道。

“發生這麼大的事,光蘇伯一個人怎麼行。”喜寶說道。

顧文茵被喜寶說得滯了滯。

喜寶見顧文茵眉間有鬆動之色,乘熱打鐵說道:“你看,如果是別的人怕是還不方便出面,我就不一樣了,我即是你的大管事,管著你所有生意上的事情,又是你的徒弟,再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了。”

不想,顧文茵卻是搖頭說道:“不行,太危險。”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喜寶自是知道但凡顧文茵否決了的事,想要再說服她,簡直比登天還難,可他卻沒辦法說服自己就這樣離開盛京城。

便在喜寶想著怎樣說服顧文茵時,穆東明開口了,“丫頭,時間不早了。”

“讓司大叔陪我回去吧。”喜寶急聲說道:“有司大叔在,就算有什麼事,他也一定能護我平安的。”

司牧雲並不知道喜寶執意回京城,是因為他那瞬間的猶疑,還以為是喜寶真是衝著那兩間鋪子回去的,當即說道:“嗯,這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喜寶立即抬頭又看向顧文茵,“文茵!”

顧文茵還在猶豫。

羅獵戶和塗氏就喜寶這一根獨苗,她是絕對不能讓他有任何意外的,不然她怎麼有臉去見他夫婦二人?

但喜寶素來不是個分不清輕重的人,眼下這個時間執意要回盛京城,肯定是有他的想法。她就是現在能攔住,怕是回頭也會悄悄找個機會溜走。與其如此,還不如像他說的那樣,讓司牧雲陪了他一起去。

這麼一想,當即說道:“行,讓司大叔陪你回去。不過……”

“你說,我什麼都聽你的。”喜寶急聲道。

“你不能久呆,三天後必須和司大叔回大寧縣。”顧文茵說道。

三天,雖然時間短了點,但問題也不大!

喜寶當即應允。

於是接下來大家又分成了兩撥人馬,司牧雲在十三騎裡選了兩人和喜寶回盛京城,剩下的的人則跟穆東明和顧文茵去鳳凰村。

目送喜寶和司牧雲離開後,顧文茵看了眼停在路邊的馬車,“啪”的拍了腦袋,苦惱的說道:“糟糕,喜寶走了,誰來趕車啊。”

她可不認為那些整齊站得像雕塑一樣的影衛會趕馬車,至於穆東明,她就更不敢想了!正想著,要不就棄了馬車,和穆東明共乘一騎時,耳邊卻響起穆東明的聲音。

“走吧。”

話落,便伸手半拽半牽的將怔忡的顧文茵送上了馬車,緊接著他縱身一躍,坐在了車轅上,抓起韁繩一抖,馬車轆轆的朝前駛去。

顧文茵驚得張大了嘴,“你,你,你……你怎麼會趕馬車?”

穆東明好笑的問道:“我為什麼就不可以會趕馬車?”

呃!

顧文茵臉上綻起抹赧然的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宮裡是個什麼情形?你怎麼來得這麼遲?”

聽到顧文茵的問話,穆東明隱隱含笑的臉僵了僵,頓了頓,輕聲說道:“我殺了僖嬪。”

這原本就是他計劃中的事,顧文茵並不驚訝。

想了想,問道:“武靜山呢?他是什麼反應?”

“他能有什麼反應?”穆東明嗤笑一聲,說道:“命都捏在別人手裡,除非他不想活。可惜,他卻怕死的很!”

“那是,人家皇帝的癮還沒過完呢!”顧文茵接話說道。

穆東明聽著她話中無盡的嘲諷之意,側目挑了她一眼,緊接著臉上突然綻起抹極致的笑靨,說道:“是啊,所以他以武氏斷嗣和大週一代而終起誓,永遠都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了。”

“也就是說,其實我們根本就不用這樣狼狽的深夜逃命,是不是?”顧文茵問道。

穆東明頜首,“理論上講是這麼回事,只是……”

只是,現實中來講,違背誓言的人比比皆是,他給了武靜山那樣大的一個沒臉,他真的會什麼都不做?

顯然,顧文茵也想到了這點。

兩人一時間都沒再說話。

寂靜的山路上,除了夜梟的叫聲,便是轆轆的馬車和篤篤的馬蹄聲。

顧文茵回頭看了眼身後那整齊劃一的十一騎,輕聲對穆東明說道:“這些人,你打算怎麼安置?”

“豬瀧山那麼大,別說是他們幾個,就是給他們每人成個家,再生上七八個娃都沒有問題。”穆東明說道。

顧文茵卻是一把抓住了穆東明的手,緊聲問道:“阿羲,你要留在豬瀧山?”

穆東明回頭看向顧文茵,“怎麼了?你不喜歡那?”不待顧文茵開口,他又接著說道:“我其實無所謂,哪裡都行。我是想著,你家人都在鳳凰村,你應該……”

“我打算帶著我娘和叔他們去陽州。”顧文茵打斷穆東明的話,說道:“我可能沒有和你說過,喜寶在陽州除了購置祭田,我還讓他買了宅子,另外,我還打算買一艘大船,若是大周實在容不下我們,我們就出海。”

穆東明只覺得胸口像是有什麼炸開來一樣,心沉甸甸的,極至的喜悅如同海水一樣溢位來,使得他感覺迎面的夜風都變得格外的清爽宜人。

他出生尊貴,自小便享受盡這世上最好的一切,可是,於感情上卻是貧窮的很。身邊的人,敬他,愛他,可這一切都是基於他的身份。

世間事,還有什麼,是你愛的那個人,恰好他也愛著你;你願意為她傾盡一切,而她恰好也正願意為你赴湯蹈火,更美好,更讓人身心愉悅的?!

穆東明突然便發出一聲長嘯!

嘯聲穿雲破霧,在夜色裡傳得很遠很遠。

以至於皇宮堆秀山上的八角涼亭裡,一抹迎風肅立的身影,似乎也聽到了這隔山隔水的嘯聲,整個人身子驀然一僵,卻在下一刻,又扯了嘴角,臉上綻起抹淺淺的笑意。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表哥,素衣在此遙祝您,萬事勝意!”

武素衣著對城門的方向,緩緩斂裙而拜。

她的身後,剪秋淚溼盈睫,“為什麼?公主,您為什麼不求王爺帶您走?”

為什麼?

武素衣掀了掀脣角,臉上綻起抹溫柔如同月光的笑,然笑意還未綻放,眼裡卻落下了大滴的淚,淚才出眶便一發不可收拾,如決堤的水洶湧而下。可她卻倔強的輕咬著脣,微微抬起了臉,任月色灑落滿臉,任夜風肆意侵襲。

“表哥他是個好人,難道就因為他是好人,我就可以無休止的索取嗎?那樣,我又成了什麼人?”

剪秋頓時嗚咽出聲,“公主,您這又是何苦!?”

她何苦?

是啊,何苦啊!

武素衣吃吃輕笑,目光痴痴的看著頭頂一彎殘月,似是看到一身月白錦衣的男子,清冷著容顏自如火驕陽中緩緩走來,“母后,二表妹她對杏仁過敏,您重新賞她一碗湯吧。”

她那樣卑微的一個人,高貴如他,卻記得她對杏仁過敏。

這一生,哪怕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她也要報答當日他對她的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