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再婚_第一百二十二節、病來如山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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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再婚_第一百二十二節、病來如山倒（二）
劉厚仁看秦芳睡了，悄悄把劉姝喊出去，說：“劉姝啊，你回去上班吧。醫生說了，你媽現在這個情況很難說，也許就是三天兩天的事，也許拖個兩三個月。所以，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劉姝說：“那你怎麼辦？晚上我和劉力來輪班吧。”
劉厚仁忙說：“那怎麼行，你的身體哪裡吃得消？你現在一定要保持心情輕鬆，不要過於悲傷。這裡就我和劉力來吧。”
劉姝說：“你都累成這樣了，還考慮我！”
劉厚仁嘆了口氣，說：“生活還要繼續，當然要為你多考慮一些。對了，我給柳原打過電話了，他說他晚上會過來看你媽。”
劉姝說：“哦。”
劉厚仁說：“我把你檢查報告的結果也告訴他了，劉姝啊，我現在實在是沒有精力照顧你們的事情了，我覺得你和柳原兩個人的事情還是自己好好解決吧，有些事珍惜要趁早，不要等失去的時候，就追悔莫及了。”
劉姝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她若有所思地說了一聲：“知道了。”
晚上，劉姝和柳原一前一後地到了醫院，病房裡已經圍滿了人，舅舅阿姨外公外婆他們都到了，還有許多平時見不著的親戚都來了，包括劉姝的姑表親戚。柳國偉也跟著柳原一起來了。碰巧這時候是秦芳的放療時間，秦芳現在的情形連輪椅都坐不上，只能抬，於是柳原和柳國偉自告奮勇地和劉厚仁、劉力一起抬著秦芳去了。外公外婆不放心，一定要跟在後面一起去。
半小時後，鄰床的家屬跑過來對劉姝說：“不好了不好了，你家在放療室鬧起來了！”
劉姝一聽趕緊往放療中心跑，只見放療室的門口哭聲滔天，原來是外婆跪在地上哭求醫生：“醫生，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吧！”一個醫護人員在旁邊大聲呵斥：“快出去快出去！不許在這喧譁！”
柳國偉和劉力兩個人在兩邊抬她都抬不起來，她拼命地跪在地上哭號，對面的醫生正在緊張地作電擊幫助心肺復甦，劉厚仁已經哭的癱在了地上，柳原在旁邊抱著他。
這是怎樣的情境？悲慘世界某過於此吧！
劉姝多年以後回憶起這個場景，仍然會止不住的傷心落淚。
人啊，擁有的時候永遠也無法體會至親至愛的人要離開自己的那種傷痛，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眼前兩位，一位是賜予母親生命的外婆，還有一位是陪伴她走過生命中大部分歲月的恩愛伴侶，此刻他們正經歷著生離死別，怎會又那麼無情的人對他們加以呵斥？難道他們生為人類沒有起碼的尊重和感情嗎？
劉姝此刻顧不得理論，趕緊衝上去問：“我媽怎麼樣了？”
柳國偉過來攔住她說：“你媽剛才從擔架上下來的時候一口氣沒上來，現在正搶救著呢。”
“媽，”劉姝大叫一聲，哭了起來，一時場面更加混亂。
旁邊一位護士對他們呵斥道：“你們不要吵了行不？要怪就怪你們自己，這樣的病人怎麼也往這裡送？不是影響我們日常工作嗎？請你們以後不要再來了。”
劉力年輕氣盛跳起來與他們理論，被劉厚仁拖住了。
劉姝也走過去，和他們抱在一起，三個人哭成一團。
秦芳的心跳最終還是復甦了，也許是她命不該絕，也許是醫生的搶救起了作用，又也許是親人的呼喚把她從鬼門關喊
了回來。總之，她還是醒了過來，面對親人的欣喜若狂，她只輕輕嘆了口氣：“哎，你們救我幹什麼呀！”
眾人心情複雜，但表面上還是欣喜若狂地將她推回了病房。
當晚，親戚們紛紛表示要晚上陪夜，就連劉姝多年未見，形同陌路的大舅舅也死活不肯走，說是晚上要照顧姐姐，他最終如願以償，同時留下的還有劉厚仁，他始終不肯離開妻子半步。
劉姝姐弟兩和劉厚仁出門送親戚的時候，小聲對父親說：“這些人真世故，我媽病了這麼些日子了，化療放療的時候你一個人在醫院陪著多辛苦，就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陪護。現在怎麼都積極起來了？”
劉力心直口快地說：“大家都知道媽媽沒有幾天日子了，就算辛苦也是有限，所以才這麼踴躍。”
劉厚仁嘆了口氣說：“哎，他們都是親戚，幫忙是情分，不是本分，他們來了，我只有感激的份，不來，我也不會抱怨。別說他們了，你們盡了幾天孝道？”
劉姝和劉力都不說話，劉厚仁說：“我沒有怪你們，劉姝身體不好，想在這我也不同意，劉力年輕，不會照顧人，又不方便。反正我也想多陪陪你媽。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我的身體怕是吃不消了，你們兩也得多幫幫忙。
劉姝說：“這樣吧，我們三個人排個班吧，每天晚上保證至少有一個人在。”
劉厚仁說：“你的身體吃不消，你要是想來就白天來吧，柳原要是有空，讓他晚上來。”
劉姝剛想問為什麼，後來才反應過來，一定是爸媽有事要給柳原交代，不然絕不會想到要麻煩他的。她嗯了一聲，說：“那就這樣吧，明天我白天請假過來，晚上讓他在這兒。”
晚上，劉姝剛想主動和柳原講這件事，柳原主動開口了：“劉姝，明天晚上我在醫院陪護吧。”
劉姝倒是有些意外：“哦，你真想去？”
柳原說：“當然了，我前面工作忙，幾乎沒有時間去看她，現在無論如何也要抽點時間陪伴。其實，你也許不相信，我一直都很尊敬你媽，我覺得她比我媽更像一個真正的母親，善良，熱情，又具有奉獻精神。如果她能活的久一點，我對她會比對親媽更孝順的。”
劉姝聽了這話，倒是非常感動，她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裡，說：“那明天就你去吧。”
柳原摟著她，沒有說話，良久才說：“爸說你胸上長了個東西是怎麼回事？”
劉姝小嘴一撅：“我檢查出來那天就發在微博上了，你沒看到？”
柳原說：“哎呀，這事發什麼微博，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
劉姝說：“我倒是想告訴你，可你沒接我電話呀！”
柳原說：“我那會兒忙著呢。”
劉姝分外委屈地說：“忙忙忙，你就知道忙，根本就不關心我！你知道嗎，那天我一個人在醫院裡上上下下地奔走，一個人排隊，做檢查，拿報告，拿到報告以後，又一個人哭著從檢查室走到醫生辦公室，緊張害怕得快要崩潰了，可是身邊卻連一個可以安慰和幫助的人都沒有，好像我被整個世界遺棄了。然後我就發了一條微博，我以為你會看到，然後來找我。可是~~~~~”她想起了當日的彷徨失措，落下淚來。
柳原有些慚愧，見她哭的傷心，忙說：“老婆，我的確是冷落了你，但是我心裡其實還是很關心你的。”
劉姝說：“心裡關心有什麼用？我根本就感覺不到！”
柳原說：“那可能是我們溝通太少，吵架太多的緣故。”
劉姝擦乾眼淚說：“所以我才要嘗試用多種方法和你保持溝通。比如微博吧，我給你開的微博希望你要用，我的微博，你也要經常關注。微博的優點就在於簡單方便，隻字片語，就可以隨時記錄生活，即時和伴侶分享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也可以隨時表達對彼此的關心，哪怕就是點一個贊，其實花不了幾秒鐘的時間，卻可以告訴對方：我在關注你。這是上次那位心理諮詢師告訴我的方法，他用這種方法挽救了好幾對瀕臨分手的婚姻，聽說效果很不錯，所以我才想試一試。我們本來可以用QQ，可是你現在很少線上和我聊天，我寫了好多信給你，可是你從來不看我的空間，更不再給我寫信。”
柳原說：“老婆呀，我每天上班都忙的要命，哪有時間看QQ。”
劉姝臉色一沉，說：“你不要忘記了，我可是有你QQ密碼的，從記錄來看，你也沒少聊天吧！你說你忙，可是，你到底有多忙？忙到有時間定期請部門人吃飯，陪客戶聊天侃大山，給貧困山區孩子募集午餐，陪你老孃講話聊天，和兒子一起打遊戲，在BBS上發帖跟帖，卻連打一個電話，發一條資訊給自己妻子的時間都沒有？我倒想看看，如果現在給你換一個更加年輕漂亮的老婆，你是不是還是沒有時間？還有，你好幾次在家裡藉口加班，可是我一走到書房，你就趕緊把電腦螢幕給切換了，你以為我看不到，可是你旁邊的玻璃門透露了你的祕密，我不想和你撕破臉皮才沒去揭穿你，但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柳原看她臉色不對，趕緊道：“我聊天歸聊天，遊戲歸遊戲，可從沒幹過對不起你的事，更不想換老婆啊！哎呀，說這些幹嘛，來，親熱一下！”
他湊過來，想像以往一樣用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來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可是這一次劉姝卻不依不饒：“柳原，不管你是不是真忙，但感情是需要維繫的，否則會慢慢變淡。我再次認真提醒你，希望你重視我的訴求，尊重我的意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挽救我們的婚姻。為此，我會不停地努力嘗試各種方法，希望你配合。我知道你對我要求你用微博很反感，覺得我是為了譁眾取寵，秀恩愛。”
柳原小聲嘟囔著說：“我覺得你是控制慾太強，想隨時控制我的行蹤。”
劉姝說：“我再跟你解釋一遍，我用微博的初衷，是因為考慮到我們的確經常冷戰，你又總是出差，我希望有一種方式能讓我們互相關注，隨時瞭解彼此的狀況和想法，而不至因為什麼特殊情況斷了聯絡！當然，如果你有其他更好的方式，我也可以接受。”
柳原說：“好啦好啦，這一點我會考慮的。”他笑嘻嘻地摸了摸劉姝的胸：“唉吆，老婆這麼好的身材，怎麼會長個瘤？”
劉姝氣的直瞪他，他趕緊改口說：“我錯了，還沒確診呢。不過，你放心，就算是腫瘤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實在不行割了就是了，又不影響性功能。反正，我是不會嫌棄你的。”
劉姝又好氣又好笑，嗔道：“人家現在這樣，你還開這種玩笑，真沒有人性。”
柳原說：“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睡覺吧。”
劉姝唔唔了幾聲，很快就放棄了掙扎，室內春光乍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