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木番外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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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木番外 一
艾木番外:
(一)、
我背對著床把襯衫的最後一顆釦子繫好,套上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撈起手袋,正打算無聲無息地離開,背後一個聲音淡淡地響起來:“你去哪兒?”
我脊背一僵,轉過身,面無表情,聲音比他還要淡:“回家。
沈奕坐起來,露出線條性感的光潔脊背,並作勢要下床:“我送你。”
“不用,謝謝。”
他披起浴袍看了我一眼,還是堅持那句話:“我送你。”
我想我開始有點兒惱羞成怒,冷硬著語氣回答他:“說了不用。”
這回我沒等他再說話,就自己拎著手袋快步走出了酒店房間。
我戴的墨鏡遮住幾乎半張臉,以一種自認無懈可擊的姿態走出電梯走出酒店,直到快速鑽進計程車內的時候,才敢把平展的眉毛皺了起來,然後雙手捂住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我發誓,在此之前,我想破頭也沒曾想過自己會跟沈奕這個人染上任何瓜葛。
想我艾木也算得上是個合格的高階白領,上學時是國家獎學金獲得者,工作後是金牌高階助理,從小到大贏得榮譽與誇獎無數,在數不清的勾心鬥角中順風順水地爬到如今的位置,沒想過會在三十歲之前結婚,沒想過會在結婚之前因一場酒醉而發生一夜情,更沒想過一夜情是跟沈奕這樣的一個男人。
沈奕,我那位不苟言笑的頂頭上司的發小摯友,據說幼兒園時便擅長勾搭小女孩,
長大了更是辣手摧花無數,富家子弟,巧言令色,一路扶花撥柳閱盡千萬美色地爬到花花公子的位置,泡過我這樣的女性估計沒有五十也有一打,沒有一打,也至少能數滿兩隻手所有的指頭。
在計程車上我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我前一晚上究竟是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呢?又究竟是為什麼要跟沈奕上床呢?
然而即便是醉意,也終究是自己犯下的錯。想來想去,只有一句話能圓滿地解釋:這還真是……造孽。
我很想找個地方花點時間,像總結公司各運城規章一樣總結一遍這次的經驗教訓,然而我沒有這個空閒。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回家重新換一套衣服,我那位一貫面無表情的老闆就撥了電話過來。
我看看手錶,八點三十一分。超過準時的打卡時間已經有一分鐘。
我這位上司一向守時得過分,幾乎堪稱德國做派,且對延時遲到這類事情深惡痛絕,有一回有人在開會的時候遲了一分鐘,他便將其擋在了會議室外拒絕再入內。
我揉了揉額角,有些頭痛。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在腹中組織好草稿,然後提起精神,接通。
“艾木,”江承莫一如既往的清涼嗓音響起來,我正預備接受他一通責備,沒想到他卻說,“今天準你一天假。”
“……”我張了張嘴,不能說不意外,“為什麼?”
他古井無波地答:“沈奕剛才給我打了電話。”
“……”
如果這是一部動畫片,我想我一定能通過後視鏡看到自己額頭上陡然降下來的三根黑線。
沈奕,你可真是……他奶奶的。
我咬牙切齒地在肚子裡問候了一句,定了定神,語氣依舊溫和:“謝謝您。那我五分鐘後把今日您的日程安排發給您。”
“嗯。還有一件事。”江承莫沉吟片刻,開口,“你昨天下班前分發的小糕點是在哪家店裡買的?”
我忍住不順著神經脈絡將思路蔓延開,只誠實彙報:“山東道和上海道的交叉口,橫著奶油色招牌的那家。那地方離公司比較遠,不過我這裡有它家的電話,您可以叫他們送過來……”
“不必了。”他打斷我的話,說,“那地方離宋西學校不太遠,我過去接她的時候順便買了就可以。你有沒有吃過其他口味?有沒有什麼好的推薦?”
我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好吃的口味比較多。我一會兒一併發給您。”
“可以,謝謝。”
我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有個剛從分部調到總部來的女孩子,上班第一天懷著緊張心情去給江承莫送件,出來後便緊緊抓住了我的手,眼睛在放著光,聲音在發著抖:“艾木姐,江董有女朋友了?”
我不動聲色地把自己從她手裡抽出來,淡淡地說:“沒有聽說。怎麼?”
她興奮:“怎麼會呢?我剛才進去的時候江董好像在給一個女孩子通電話誒!通話的時候嘴角還帶著微微的笑誒!表情還很耐心!而且說的好像還是什麼旅遊吃飯逛街的話題誒!江董還答應下班後去接她呢!這個樣子怎麼會還不是女朋友呢?”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把一疊件交到她手上,冷靜地說:“那不是什麼女朋友,那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妹妹宋小西。這些八卦留著下班以後說,你現在去把這些東西整理成報表,下班之前交給我。”
我越年長,就越覺得,人各有命這個詞真是精妙得很。
這世上有人缺少機遇,窮此一生為生活奔波,卻只勉強討得一碗米三尺地;又有人像我這般,為了買得起香奈兒範思哲海藍之謎,三餐緊張腳不沾地,高薪水的背後代價是日積月累的胃炎膽囊炎鼻炎和生理不繼。
然而還有另外一種人,譬如宋小西,就可以活得自由自在沒什麼煩惱。別人不得不苦思冥想的問題她永遠無需考慮,別人費盡心思想要的當季新款包袋她只需刷一刷江承莫的卡就可以輕鬆買到。
我在電腦前忙到兩眼昏花時,總能聽見有人在偷偷八卦完畢以後感慨宋小西:“唉,什麼時候我也能有個這樣的兄長給我撐腰呢?”
和我一樣勞碌命的閨蜜之前說得好,這世上總有一款女孩子,是生下來就讓人感慨和羨慕的。
我在平時看到江承莫和宋小西相處的時候,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想到一句話,假如還有點前世今生可以講,那麼宋小西就是江承莫上輩子欠的債。
似乎還是多得數不清的那種。
曾有一次,我跟著江承莫去開某場董事會議,因事關重大,全體人員都精神集中疲憊不已,我坐在江承莫手邊負責記錄,被壓抑的氣氛壓迫得大氣不敢喘一口,江承莫的手機卻在爭辯最激烈的時候嗡嗡地震動起來。
他看一眼,皺皺眉,隨手翻了手機。又過了一會兒,手機再次震動了兩下,他撐著下巴停頓了兩秒鐘,還是又翻回來。
這回是一條簡訊,自動跳出來的黑框裡寫著來自宋小西:“我摔斷了腿……sos……sos……so……嗞嗞……”
接著我就看到江承莫的眼角跳了兩下,伸手按按眉心,順便止住了正在演講幻燈片的分部經理的嘴巴。
再接著我就聽到江承莫低沉地開了口:“不好意思,我有事需要離開一下。”
“……”
相信我,以上絕對是全體董事會成員不約而同發出的表情。
再後來他離開,我整理資料走在所有高管後面,蔡經理想了想,走慢了幾步,轉頭問我:“艾木,江董究竟是有什麼急事?”
我張張嘴,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江承莫仍是沒有回公司,我奉命把他指定的件送到家裡去,走到公寓門口聽到裡面傳來對話:“我想吃巧克力……”
“沒有巧克力。好好看你的語書。”
“巧,克,力……”
“閉嘴。”
“承莫哥哥……”
“你喊一百遍也沒用。”
“……那我給你剝松子吃?”
“再說話你就回你自己公寓。”
這回宋小西徹底清淨了。我定定神,敲了門,很快就看到宋小西裹著石膏的一條腿痛苦地懸著,看到我,正做鬼臉的面孔收起來,咳嗽了一聲,改為端端正正地坐著。
我離開的時候,無聊數著電梯數字一點一點增加,叮地一聲電梯門開啟,正要往裡走,沒想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我頓了一下,沈奕也頓了一下,然後我搶在他之前開口:“沈先生。”
沈奕的表情就像是吞了一個雞蛋,然後擠出一個笑容來:“嗯。”
我進他出,然後我按了數字鍵,看著電梯門一點點關上,再然後他在徹底合上的前一秒忽然伸出了手。
沈奕把電梯硬生生扒開,腳踩在電梯口,看了我一會兒,無視電梯的延時警告,開口:“艾木,我們不需要這麼生分吧?”
我淡淡地說:“我認為我們一直都是這樣。那天是場意外,請你無視了吧。”
他笑了笑,說:“你能無視得了?”
我面不改色地說:“可以。”
他歪頭,又看了我一會兒,說:“要是我無視不了怎麼辦?”
我說:“我想,至多一個月,以你的性格,你就會無視的。”
我趁他沉吟的時候踩了一下他的腳,在他吃痛收回的時候飛快按下閉合鍵,然後一邊嘴角翹了翹:“再見。”